在九月的青春期里,他的心像摄影头一样,一月、三月还有六月在变焦的视角里,时而模糊,时而神秘。他的青春也因为她们而丰富,就像水稻因为土地肥沃而茁壮一样。
青春期最骚动的那些岁月里,九月一直远处静静地看着六月,他觉得她是一个公主,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稻农的儿子,她有繁华似锦的前程在城市环境保护。其实,爱情就是两个字,没有任何的修饰词藻,也许大家懂得了,就绝得已经迟到了。
九月十四岁那年见到六月的,她有柳树一样的腰肢,她让他的世界一直都在摇摆着,现在还是。他那时候矮矮小小的,站在亭亭玉立的她面前,总是自惭形秽的,他甚至不敢抬起头看她。
九月,你怎么害羞了呢?六月说。
九月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那时他想到城市和农村的不同,就像六月和他。
六月的英语成绩好,总是教他如何利用技巧去阅读理解英文段落的含义。给他辅导的时候,六月把自己的漂亮绿色的裙子收了收,双腿收拢,很优雅的在坐在课桌,拿着笔一点点指着试卷的字母,轻轻的扬着白白嫩嫩的手指。在九月的眼里,她像圣洁的女神一样,给他美好的温暖。
六月说起了她小时候外婆说的话,外婆骄傲地看着她,说六月是最美丽的姑娘,是家族的少大姑儿,她一直记得这个自豪的称呼。外婆说她这么喜欢九月,以后长大就嫁给他吧,她当时只点头呢。六月说这话的时候,浅浅的笑着,说小时候真的觉得幸福。
九月也笑,但是很多时候,九月都是闭着嘴的,听六月在说话,她说他长大肯定会是个善良幸福的人。
六月第一次来到九月家的时候,是她自己来的。那时候九月的奶奶已经去世了,她去怀念那位慈祥的奶奶。她骑着自行车,他跟着她。他们一起带着语感去河边钓鱼,她说想明天黄昏在河里游泳,要他为她保驾护航。九月很害怕,哪里是没有女孩子下河游泳的。六月说她不怕,让他别紧张。
那天,他们终于一起来到了家门口下面的河道,是黄昏,天很快就黑了。六月在夜幕低垂中,很抒情的脱了外衣。九月不敢看,自动的转身过去。过了一会儿,六月在喊他,他转过身。
九月惊呆了,六月竟然在衣服里穿着那个时候所谓的泳衣,比现在的比基尼还美。六月笑容灿烂,在黄昏日落下,像一道光,在九月的眼里闪烁。
六月跳在水里要他下水,一个猛子扎在水里。九月在边上默默的数着数,水里都没有动静了,夜也来得很安静,他没看到六月的动静,他的心差点跳了出来。他一头扎进水里,六月从水里死死的搂住了他,他好像搂住了一片云朵。
他们搂着,幸福不过如此。
因为夏夜的水泡,他们感冒了,他们在忙忙碌碌的日子里一直互相陪伴。他们好像知道了相濡以沫的含义,九月说他们像两条小鱼,互相吐着唾沫,相呼吸,共命运。六月说,她理解的是一起感冒,一起战胜病毒,一起同病相连。
九月一直在做着这个梦。她像风一样跑啊跑,六月美丽柔软的身体在他怀里,他们像飘在白云一样的棉絮里,吻着幸福,嘴含花香……
六月说她收到这个梦了,她一直在等待他梦中的那个吻,甚至她还有一床纯白色的棉絮。
一切都朝九月的梦的方向行走。
而九月在那时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