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雪天,不只有白色。
老家后山有一处坡地,这里个上山的必经之路。当冬天来临,风像混入了沐浴露,仅仅一夜就将空气洗了个干净,留下满地的白色泡沫。站在坡地上,可以看见裹挟着雪的山上长着黑毛毛样的树,红顶白墙或是黑顶白墙的房屋在山间,在公路。
近点,绿得不曾褪色过的松、竹填满了山沟,在高与低、凹与凸之间挤出蜿蜒绵长的小道,它是我家到他家的血管,传输着一年不曾流通的思念。
趁雪停,我堂哥叫上我和我的小姨妈去坡地上玩。雪下的很厚,说不定下一脚就会掉到旁边的沟里。在坡地上,原本平坦的雪,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滑道,从上坡到下坡。我哥领着我们往上走,我估摸着,这是要玩滑雪吧。可看着滑道圆润的弧度。
“不会是用屁股,硬压出来的吧”我心想。
瞅见前方正湿着的蓝色牛仔裤,感觉自己的屁股也凉凉的,我猜对了。我哥走到上坡,取下挂在枯枝上的塑料袋。
“XXX塑料袋,就是牛”我哥指着上面印着的几个大字。
“试了一上午,就这个没破”
“为啥不用纸壳子?”我小姨子问到,从小时候的经历来说,还是纸壳更能给她安全感。
“这么小,能兜住吗?”我也感觉不靠谱。
“耶?还不信我?我先来给你俩瞧瞧”说着,我哥垫上塑料袋,两脚撑着两边。等坐稳,快速并拢双腿。
“喔,喔喔喔喔喔喔”
仿佛加速只在一瞬间,我哥竟然滑的出生的平稳。我小姨妈也兴奋的拿起手机排了起来。
“我草”突然,我哥好像被顶了一下,失去平衡,转了一圈,又侧着倒下,人横在了滑道上,又滑了一段。
“哈哈哈”接着我小姨妈开始了长达三分钟的嘲笑。
“诶呀,别笑了。”
“哈哈哈”我小姨子笑得蹲了下来,拿着手机的手,也跟着一起颤抖了起来。我哥将破坏的滑道重新堆好,在不平、过窄的地方踩了踩。
“这不就kuo以了”我哥拿好塑料袋,往回走。
“别笑了,你先来。”
我小姨妈也没推辞,接过塑料袋,垫好,坐下。
“喔,啊~” 尖叫声响了一路,直接滑到底。
“好玩”
“我也玩”我接过小姨妈手中的塑料袋,又是垫好,坐下。可能是因为我比较胖,感觉屁股底下的雪竟然下去了一点。算了,不管了。
隔着塑料袋很凉,风吹在脸上很冷,但是感受到屁股上大地的纹理,眼前快速接近的终点,满满的刺激和快意。
但是,随着屁股两边越来越凉,我感觉不妙。我的袄子是毛毛的,比较长,包着屁股,坐下时在我的腰下面叠着。
一个窄口,我的衣服下摆好像和雪粘了连在一起,我又抱着大腿,顺势倒向前方,不得已,我放开腿,解放手,想用手撑着地面。结果我的手在接触地面时,继续向前面滑,雪往袖口里钻,我整个人也趴在了地上。
我哥看到我滑倒了,赶忙想来扶我,走两步,却听见了身后的笑声。回头看,我小姨妈正蹲在地上,止不住的笑。我哥看到她手机里的画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手机里,正定格在我向前翻,撅起屁股的那一刻。可是,白衣服,灰裤子上,却有这蓝色的屁股。仔细看,滑道上也有蓝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