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也喜爱写作,然而对外界的懵懂,对围墙之外的无知,写起来总是感觉下笔晦涩。
二零零四年,作为一名中铁十九局临时签约的员工,深入藏北安多,开始了一年历尽危机与艰辛的生活。
一个人的经历,在内地与高原,在温馨和寒冷,在喧嚣与孤独之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经受过狂风与暴雪的洗礼以后,灵魂和感知会发生彻底的变化,那是在文学或影视作品中永远无法获取的财富,毕淑敏在阿里多年的从军经历让她写出了多部杰出的小说与散文,让我们随着她的笔端游历了青疆和藏地,那是她用青春的陨落累积的宝贵财富,读者虽有情感的共鸣,却无法真正走进她的内心深处。所以,我执着的认为,要想迈出写作上的又一次的飞腾,必须付出,必须真正的深入生活,必须将自己赤裸裸的暴晒在沙漠之中,必须矢志不渝地攀登在雪山之上,才能得到你梦寐以求的宝贵经历,那就是你最好的素材。
二零一二年,我再次来到西部,来到了罗布泊,并且深入阿尔金山腹地,长达四年之久。我在祁曼塔格山下偶遇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又在痛苦的风雪之夜失去。祁曼古丽临别时绝望的眼神像一枝枝利箭射穿着我流血的心脏。
生活在无人区广袤无垠的笼罩下,不是一个名词,而是一个动词,它最直接的意义就是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直接撕裂在孤独的恐惧中,怒吼的风与肆虐的雪就是他最忠诚的打手,总是如约而至,让我在它们的魔爪下呻吟,挣扎,遍体鳞伤。零三年的那个夜晚,我蜷缩在阿尔金山段国道315旁边的一个小小的山洞里,看着暴风雪中逐渐被掩埋的汽车,听着狂风吹奏着死亡的乐曲,一片片冰冷的雪花落在发丝,落在额头,奇迹般的没有融化,我知道,将逝的灵魂在死亡牵引下慢慢裹挟着体温离我而去,一片又一片雪花潮涌着来制造着死亡。
当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幅苍老的面容,那深深的皱纹就像犁铧下褐色的土地,播种着善良与慈祥,那风雪中飘动的白发,那如同父母般关爱的眼神,那慈善那怜惜……我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滴落,滴落在朝圣路上的老人手心。
……
多年的坎坷经历,让我拿起笔来又心如潮水不能平静,今日小憩之时的随笔就当做一场忆旧之梦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