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7年 农历十月十三(注定十三点气质摆脱不了)
我跟小花姐姐提出了辞职。
公元2017年 农历十月十七
公子小白,纵身一跃,跳进了下水管道。
公子小白是我的宠物,一只泰国斗鱼,通体雪白,两只黑呦呦的大眼睛,就大小而言,与我明亮的空灵的小眼睛,背道而驰;就神采而言,视如己出——沉着冷静看谁都是蠢萌的死鱼眼。
小花姐姐问我:怎么了?是公司还是同事之间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
同事之间,礼貌而客气,大家都是点赞之交,说不愉快,那明显是我自己有毛病。
没毛病,也没有不愉快。
天门东会请我喝白毛女,小花姐姐各种零食饭菜招待,人间真情至此,再不感恩知足,苍天在上,怕恶遭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因为减肥关系,那杯原汁原味的白毛女喝了小两口以后,就被我倒掉了。心下觉得这东西真没有鸟巢好喝,一杯的钱够我喝好几杯鸟巢了,心痛。
然不可否认,白毛女咖啡的杯子是蛮好看的,刚巧那个时候小林哥给办公室的伙伴每人送了只泰斗,就这样,意外来临的小白,被我安身立命于白毛女纸杯内。
直到今天早上他“越狱”成功,离我而去,白毛女还被我好一通拍,以用来发照片凭吊自己跟小白之间除了喂食,毫无瓜葛的日常;
这样的结局似乎猝不及防,可是比起把小白给活活养死,这样的结果又不要太好,至少他可能还活着,在这幢大楼的下水管道里,我看不见的地方。
辞职与小白的离开,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人奇怪啊,没啥关联的两件事情也要放在一起好好深究一下。比如,小白和我。
我走了,他的鱼生还长。
他走了,我的人生也还是那么长。
确定问题不在环境以及他人身上,小花姐姐问我接下来的打算,我知道其实这只是“临终关怀”罢了;再阴暗的说,只是逼自己面对现实:工作不做了,没经济来源了,怎么生存?
深知自己天性里那种思虑之心异常严重,太累了,不想再考虑太多;现实很坏,更想看看自己的能耐——流落街头也好,三餐不定也罢,手脚还在,就饿不死。
这些话,没跟小花姐姐说。
她经历的事情也不少,她会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跟我讲,期间甚至有一句特别戏剧的话:看着现在的你,就像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
我礼貌而甜美的一笑,那,谢谢你让我看到五年以后的自己啊,希望那个时候会比现在更好那么一点点吧,哪怕只是一点点。
小白多数时候就是潜水,吃吃鱼粮,没了。
我呢,前前后后跟进的几个项目不是做不起来,就是垮台。
挺打击人的。
胜在穷且益坚,吃了几顿五谷杂粮,还是活蹦乱跳的,该干吗干吗去。
到昨日截止,刚好毕业半年,半年相较余下的人生简直就是十二牛一毛,这半年对于我迷茫有过吗?
为钱焦虑倒是真的,迷茫的话,每个人都是有的,不分年龄,不分阶段,都有。
今后只愿房东婆婆不要涨房租便是,挣的钱是自己开心的便是。其他的是好是歹,也都是自己的命——这个东西真的很玄乎啊,似乎可以成为放任自流的最有力的说辞,似乎又是一种满是魔力而诡谲的声音:往前走,再往前走,再走一步。
世界诱惑我的不是繁华笙歌,也不是飞来横财(有肯定比没有好)不是鸡汤,不是丧酷屌炫霸天。
是我。
是那个一路走来的我。
小白现在是死是活,我不知道,距离他“越狱”成功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白毛女的纸杯躺进了垃圾桶。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我可不信小白会回家,他可是一只泰国斗鱼啊,从这栋大楼下水管道游回泰国不现实。
现实不如看看《海底总动员》,深信小白会游回泰国。
叹气,这只黑眼白鱼,还真是物似主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