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略微阴冷。隐隐有光，却不知光源何处。
酒窖尽头，是一弧形的墙，圆弧中心一桌两椅。
“快结束了？”
“已经结束了。”
“哦——”先生拖长尾音，“那得为结束喝一杯。”
他起身随手从酒架上拿出一支酒，拧松铁环，左手捏住瓶塞，右手转动瓶身，香槟轻轻地被打开——“哎......”小丑在此时与香槟一起发出一声叹息。
“真应景。”先生说。
“差不多。”小丑并没有注意先生，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酒中，用耳朵去感受那些细腻的泡沫跳跃的声音。
“唐蓓侬？”小丑喝了一口问。
先生也喝了一口，他轻皱着眉说：“不知道，尝不出，你知道我并不懂酒。”
小丑喝光笛形杯中的酒，在另一个波尔多杯倒入香槟，他把鼻子埋入酒杯，“刚开始金属味有些重，影响了判断，但错不了，是唐蓓侬。”
“这对我而言，没有意义。”先生说。
长久的相处，让小丑渐渐失去了对先生客套上的敬重，他完全没有费尽心思找话回答，反而怠慢起来，不仅不回话，还自顾自的添酒。
“那么喜欢这支？”
“相比起硬要找话回答来说，是的，我很喜欢这支。”
先生膝盖隐隐作痛，外面可能下雨。
“我们第一次说话，也是在喝酒。”
“也一样下起了雨。”
“你怎么知道现在下雨了。”
“任何故事的开头和结尾都是一样的。”
小丑喝了两杯酒，疲惫和醉意都一起涌来，他挺直身板，翘起一只脚，看起来有几分从未有过的风度和英俊。
“越来越像个样子。”先生看到说，“最初，你用一个故事，换来了一份无限期的工作——”
“已经结束了。”
“不要打断，也因此本来该改成歌剧院的地方保持着原状，供你使用，现在，在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不要听故事，你要告诉我事实。”
“该说的我早就说过，”小丑换了一只脚翘起，“还是那句话，所有人，你，我，所有人，我们故事的开头和结尾都一样。”
“我也有话问你。”沉默好久后小丑说到。
“请讲。”
“你不用说话，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你就喝一口酒。”
小丑把先生的酒杯填满。气泡冒出杯口，不断涌出。
“其实你真正做的，”小丑把大拇指放在鼻子上吸出了声音，“是这类生意吧。”
......
“你刻意保持着妻儿还在的状态，其实是为了保持愤怒吧。”
......
“最后一个问题了，快结束了。”
小丑缓缓站起，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向绅士前倾，几乎能感受到彼此鼻息。
“你一直都以有一个自闭症的儿子为耻吧。”
先生立起，被撞飞的凳子发出巨大的声音。
“你看了我日记。”
“我看了你真正的日记。不要愤怒，最后一次了，喝酒要保持优雅，对吧。”
他一愣，随后在酒窖里不自然地大笑，他抓起桌上的唐蓓侬抛在空中，酒液随着瓶子旋转划出一道道弧线，最后酒瓶稳稳停在他手心，他又抛起酒瓶，酒瓶颤巍巍立在了手背。
“越来越有个样子。”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拿着拐杖，两人走出了房间。
外面空气很湿润，没有下雨，月亮被云层盖住，只能透出光芒，没有人知道它之前的模样。没有人知道那酒窖里的对话，无论是小丑与绅士，还是绅士与小丑。
社交圈倒是一如既往的声色犬马，不对，是比以前更加热闹，因为他们迎来了另一位绅士，他随和，年轻，精力充沛，任何一个穿上白裙的女性都能进入他的圈子，但是，你必须忍受他的一个怪癖。
他总是把一个衰老的弄臣带在身边，除了不能入目的杂耍外，这个弄臣总是在彼此攀谈时用几句最粗鄙的话一针见血的说出对方掩盖的心思。
然后，整个宴会都是拙劣的哈哈大笑。
END
给自己的后记：
其实吧，我自己也知道，这是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
至于为什么要写来下，大概是因为没事干吧。
这个短短的故事在17年10月份完成，恩，这个故事算是突然撞进脑子的吧？
因为，这其实是一个梦。
有那么一段时间，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常常晚上2点睡觉，早上7点起床，平时，恩，也是行尸走肉一样处理着种种的问题。
我并不是说我多忙，只是总有一种让人消沉的情绪弥漫全身，所以那一段时间，睡与不睡，清醒或不清醒是一回事，姑且说是抑郁症吧，我不知道。
后来，一个周末午后，强大的疲惫终于袭来，我毫无征兆的就沉下去。
我看到一片沼泽，看到阴郁的色调，看到脏兮兮的小丑拿着枪对西装革履的人大吼。
如此真实。
直到醒来，我缓了好一会，才知道刚才是梦。
梦，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的东西。
即便在梦里我看到一系列事情的经过，我只记得小丑拿着枪对绅士吼的定格画面。
后来，我还是保持着原来的作息，夜间睡意全无，白天处理工作。
终于吧，我的书房始终留着一摞摞白纸，因为有些写日记的习惯，我把这个没头没尾的故事写下来了。
如果你是耐着性子看完了，道个歉。
对不起，确实耽误了你不太宝贵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