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与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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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人,他一定不会陪你走到最后,但他一定最爱你。他是唯一一个肯为你的作茧自缚而付出代价,双手是茧的男人。

生命中总会有一个人,愿意在你不懂事时,说你还小,在你犯错时,说没事。但是却从不说他为你付的出代价是什么。他会生气地说再也不管你,却又为你安排好一切。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不向你索取的男人,为你他可以砸锅卖铁,尽管你经常伤害他。因为他是父亲,我们的父亲。

那一年我认识了他,最好的年纪,最不好的时间。很浪漫的遇见,告白,彼此喜欢,然后在一起,他待我的好,让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是最爱我的人。其实不是,被揭开的面具,露出来的,只余伤感。分手,从不曾想的字,无情,分别,失败,一蹶不振,不能接受的事实。失落的女孩,狼狈的父母。不堪的分数,塞心的话。“唉!老四,你家丫头考了多少分啊?”一句无心的话,戳了谁的心窝啊?“只要再多交八千,就可以来我们二中啦!”一句简单的话,流的又是谁的汗和血呢?那一年是2013年的六月。同年的九月,一双手递给我一叠叠钱,那双手很宽大,黝黑黝黑的,拿钱时手擦过他的手心,有点扎手。我的作茧自缚让父亲的双手,布满茧子。

今年,第一次出门,第一次离家,从随州到广东汕头,第一次打工。然后,我领会了另一个世界的生活,你做事做的再认真,也会被嫌慢,被训,而你只能认命,因为你在工作。短短几天,人累,心累,手上起了泡,也不敢叫疼,还要继续做下去。今年是2016,在今年的六月二十四日,又一句无心的话。“你家姑娘考几批呀!”有谁的心碎了。今年的九月三日,我来到了十堰,手机短信提示,你的卡存入10000元。10000元包括了什么呢?我只看到一双满是老茧的手。看着看着,我突然不知道我的高中是怎样的三年,以至于考出那样的成绩。看小说、玩手机、睡觉……还干什么了,我就不提了。都这样还要上大学,所有人都说考这么点读什么读,一个姑娘读个高中就不错啦!偏偏那个人同意了。每天打电话,问钱够用么,不要太节省。

看过一部小说,只记得大概的故事。一个女人同一个有妇之夫相爱了,女人不愿离开男人,问男人什么时候离婚,男人总说快了。两人就这样在一起了,分分和和,总未真正分开过。后来,女人突然对男人说分手,男人问为什么,女人说,我更爱另一个男人。男人说,没人比我更爱你。女人没出声走了,再没见男人。后来,朋友问女人为什么,女人说,我只是该陪父亲啦!没有人比他更爱我。尽管别人再爱我,也没他爱我,我再爱上任何人,也不会比爱他深。

蓦然倾音,我最爱的那个人就在电话另一头,他已经老了,我儿时爱拉的手,也糙糙的,布满厚厚的老茧。

我的父亲与那些茧,我最爱你们。

                          作者:阿晴
                         2016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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