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炳华刚到南江,就有一对夫妻在健康咨询服务站门前等着。吴炳华说“今天我没上班的啊,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南江人都知道我的上班时间。”
对方介绍,原来是金华胜介绍来的。金华胜虽说和金华强都是在媒体上工作,但这么些年来,平时极少见面。
这对夫妻两个都是武林人,妻子叫季梅,三十九岁,只见眉头紧锁,面色苍暗,形体干瘦,患乳腺癌;丈夫叫柳富贵,三十八岁,面红肚胖,患萎缩性胃炎。原来季梅乳腺癌淋巴转移,手术后创口已经九个月了,一直不能愈合。柳富贵带着季梅到处寻医,长期郁闷,身体亦不好。吴炳华对郑蓉蓉说“我平时所说的因病而郁,和因郁而病,你看到没,这夫妻两。老婆是因为毛病导致了心情郁闷,而丈夫则是因为老婆的病而郁闷成疾。”
柳富贵见吴炳华自顾和郑蓉蓉说话,带着怀疑的眼神急问吴炳华“我想问一下,你主要擅长治什么病的?”吴炳华抽出了一支香烟,抽了两口,淡淡的说“我们南江以前很苦啊,农民下地上山,关节痛的人很多,所以我平时主要是治疗一些关节疼痛、月经不调之类的小毛病。你老婆这个我没法治。再说了,你们是省城来的,大医院大专家也很多。”
柳富贵听到吴炳华这么说,走到边上去打电话,吴炳华知道对方是打电话给金华胜求证。而季梅见柳富贵走开后,走了过来,态度甚是诚恳的对吴炳华说“我听华胜说你平时都是给一些官员或富人治病,而我虽说是武林人,但我是武林乡下的农民。你说武林专家很多,但就是因为专家治不好,才来南江找你治。”吴炳华笑了笑“乳房病,不就是脾胃病嘛,这有什么难治的。我是看你老公太聪明了,对于他这种聪明人,我是不太敢接手的。行,你的病我治了,而他的病反正一时死不了,过些时间再说吧。”吴炳华边说,边取出钥匙打开诊室的门。
季梅坐下,郑蓉蓉去给季梅倒开水,季梅说“郑家小妹,不要客气了,我不口渴,平时喝水也很少。”郑蓉蓉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姓郑。”季梅说“说实在,我以前是开美容院的,也可以说是阅人无数。我刚才见吴老师对我们两的态度表面看起来是有些傲慢,但他眼神坚定,眼神飘过,又显得有些些的诡诈。金华胜他们说吴老师被郑老板开除了,但我想如果是真的开除,就不会再留在南江,因为一个技术成熟的医师到哪里都能赚到钱,是一定会离开南江的。而现在吴老师还留在南江,说明了这是郑老板的有意安排。他们说你曾经和吴老师一起在武林出现,那么你自然就是郑老板的千金了。我也只是从常理去推测罢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对方也是一个识人的高手。但就这些常理,更多的老百姓只会以他自己的见识,用主观相像去武断的评判别人,根本不会像季梅那样会通过常理细致的分析。
吴炳华见季梅脉像弦细涩而无力,但弦中还是和缓的。这是精血大亏的表现,得调养脾胃以生营,营血足而能通血络。吴炳华用生黄芪、党参、苍术、陈皮、麦芽、当归、鸡血藤、浙贝母、枸杞子、菟丝子、白僵蚕、天花粉等药为治。季梅看了看药方,笑了起来“看来我这次找对医生了。”郑蓉蓉好奇的问“你也懂中医?”季梅说“医生看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原来的中医给我用的药是什么蒲公英、白花蛇舌草、天龙、藤梨根等等,这些药,找十来个中医,全都差不多是这些药。后来我把医生的药,一个一个的去网络上查,原来全是一些抗癌中药。我就想了,为什么一直吃这些抗癌药,病情反而不好,应该是哪里不对了才会没效果。但今天吴老师给我开的药方,没有一个是这些抗癌药,而是补药。我原来不会这么瘦的,就是中医治来治去,治得没胃口才慢慢的变瘦的。”吴炳华解释说“癌症是一个慢性病,不是说检查出来那时才患癌症,而是在确诊之前很久就是开始癌变了,这个过程癌细胞不断的消耗人的能量,造成人的免疫力下降,全身性的亏虚。而局部的癌起来来起严重,病邪又很实。所以癌症的特点是全身性的亏虚,癌症局部邪气大实。治疗就得大补大攻,还是拘泥于一些实验室里的抗癌中药来治疗,身体只会越治越差。人的身体内环境是随着生存外环境的变化而变化,比如情绪一激动,身体内分泌就变化,人体五脏就失衡。实验室里用小白鼠做试验,一来小白鼠没有人这么复杂的情感,二来小白鼠所处的生存环境也相对稳定。而人是一种情感动物,加上现在交通工具发达,到处跑,生存的外环境时时在变化,通过小白鼠身上来的治疗数据,怎么能适用于人体呢?”
正聊着,柳富贵进来了,对季梅说“华胜给我们找到一个金陵的国医大师,我们去金陵看吧。”郑蓉蓉笑了起来“那大师是不是姓周的?”柳富贵很是吃惊“你怎么知道的?”郑蓉蓉说“炳华哥哥说过的,他说曾经就推荐过一些病人找过这个周大师治,结果全治死了,没有一个治好的。前些年,很多病人找他治,他那时心情不好懒得烦,就推荐病人去找一些名气很大的专家治疗,再叫病人把这大师的药方通过网络发给他看,他有空就在分析这些大师们的药方,所以我家炳华哥哥,对中医这个江湖里的水是清是浊,可是一目了然。”
季梅白了柳富贵一眼,柳富贵呆坐着不敢支声。
过了些时间,天气已经转凉,一天,吴炳华光着膀子正在打乒乓球,有个形体肥肿,满脸色斑的女人拉着一只大箱子来找吴炳华。
吴炳华把球拍交给别人,回到了诊室,觉得这女人有些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对方坐下后,双手一拍桌子“吴老师,你忘记我了?我是娜娜啊,葛丽娜啊。”葛丽娜曾跟吴炳华学过一年中医,但离开后第一个春节发了条短信后,就再无音信。吴炳华很吃惊的问“你怎么了?变得这么难看。你以前可是身材虽说偏瘦了些,但也还好的,容貌也不错的美女啊。看看你自己现在这样子,又肥又黑,还满脸色斑。当年钱世杰叔叔不是指点你去考研,还要考京城的。你后来没去考啊?”葛丽娜叹了口气“一言难尽,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所以现在又跑来跟你学中医了。”
原来葛丽娜回去后,遇上了个男人开始谈恋爱,后来怀孕就结婚了。男方父亲是地方一个局长,看起来也是门户当对,但葛丽娜的父亲后来病情复发走了,从此葛丽娜在夫家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丈夫外面又找了别的女人,夫妻两经常吵架。离婚后男方另娶他人,葛丽娜因郁成疾,因为数年来都没有再接触过中医,自己给自己治疗,效果也不好,所以想想又来找吴炳华。
郑蓉蓉在边上听着,神情呆滞,她真的想不到当年一个美丽可爱的女人数年间变成这副模样。吴炳华见葛丽娜的脉像弦涩沉浊而偏数,两尺几无。这是肾虚挟有湿热的表现,吴炳华用杜仲、狗脊、泽泻、荆芥、黄芩、败酱草、桂枝、生黄芪、麦芽、陈皮、苍术、土茯苓、益母草等药为治。郑蓉蓉问吴炳华“这土茯苓和茯苓是同一个药嘛?我看你平时用的不多。”吴炳华说“茯苓是松树结的一种菌,而土茯苓是一种藤蔓类草药的根茎,两个都有利水功能,但土茯苓还有很好的解毒效果。娜娜现在炎症比较严重,并且她的腰也不好,得把湿化开,把毒外排,人才会美丽起来。”
葛丽娜在南江边治疗身体,边在南江租了间农民房住着跟吴炳华学习。因为人在边上,可以及时调整药方,所以治疗效果要比开个药方带回去治疗的要好得多。半个月下来,葛丽娜脸色转红润,斑退去不少,人也瘦了三四斤。
吴炳华见葛丽娜总是捧着手机在玩,很是好奇“网络上这些小道消息,有这么好看嘛?”葛丽娜说“我在玩微信,是新推出来的一种聊天工具,很实用。我弄了个群,都是以前一些熟人,王芳、邓书哲、赵亮都在里面,你在京城拜师的事也是他们告诉我。”
对于这些网络聊天工具,吴炳华向来不太去理会,郑蓉蓉平时也不爱在网络上聊天,所以别人都用大半年了,吴炳华还不知道有这种工具。吴炳华问郑蓉蓉“你听说过微信这玩意嘛?”郑蓉蓉说“我们南江很多人都在玩,我也在手机里下载了一个,但平时不怎么玩,你也知道,我又没有朋友,也不和外界接触,就你一跟屁虫。而你呢,也是一样的,集团里这个请你吃饭,那个叫你唱歌,你都不去,只是一个人呆在屋里写书。”
吴炳华对葛丽娜说“听到了没?你们啊,发誓要怎样怎样努力时,紧握拳头。但这也仅是三分钟热而已。哪个少年没有豪言壮语?但实现的又有几个?整天沉迷于网络上,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消耗掉了。我看你当年能整年的跟着学习,应该是有志于中医的人,唉,想不到几年下来,变成这副模样。不下功夫,不吃点苦,哪能成事啊?”葛丽娜很委屈的说“老师,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季梅来复诊,治疗二十来天,原来一直没有愈合的创口也愈合了,原来苍暗的脸也有些许红润。季梅打算去化疗,但吴炳华觉得季梅的脉像还是偏弱,体质吃不消化疗。不如再调治着观望些时间再作打算。
季梅刚进门时听到葛丽娜说“我错了,我错了”,就接过话说“说自己错了,整天在寻找后悔药的人,社会上到处都是。我也是这样一路过来,看看,身体成什么样子了?”
吴炳华早就看淡这一些了,对葛丽娜的疾病自然会尽心治好,到于别的,也只能随缘。又过了半个来月,吴炳华有事要去京城,葛丽娜也见吴炳华对自己的态度虽说不上排斥,已远不如当年的热情,感觉身体也治好个七八分,叫吴炳华给自己开了几个药方,拉着行礼箱走了。
到了京城,见陶教授和高教授手机里也在用微信,吴炳华很是吃惊,高教授说“炳华,你整天这么忙,这么累,在工作期间得学会找乐子,适时的放松下,微信这个通信工具现在用的人越来越多,给人传送些资料什么的也很方便。特别是你在外面要找个人,对方直接在里面给你发个定位就行。我们学中医啊,除了中医上要与时具进,其它也一样要与时具进的。要不,思路固步自封,对你的中医技术提升也不利。世间万物是相通的,像你师父,他是从不会去排斥西医和民间中医,不时还会用西医的一些理论来研究中医,有些病也会用民间用药。我们当医师的,工作就是把病人的病治好,只要有用,都可以拿来用。你一心想普及中医,你想想看,用什么样的方式,让人更容易接受,这很重要,不能以自己的观念来衡量别人,中医太专业了,你明白,不见得别人也一样能明白。时代变得太快了,以前出去还要带一大打钱,现在这微信只要和你的银行账号一绑定,买东西直接通过微信支付就行,很方便的。”
陶教授接过话“是啊,炳华,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但佛学中所讲的因果关系,还是很有道理。拿我们中医学来说,每一个患者都不是无缘无故的会生病,世上是没有无因之病,只要是病,就必定会有病因。你要从病因学上去寻求根源,才能杜绝疾病的发生,这样去普及中医更有意义。”
说到用什么方式去把中医和健康的原理讲清楚,莫过于讲故事。
吴炳华回到南江,把平时留着的病案进行筛选,这些病例,一是具有普遍意义的常见病,二是这些病人大多是多次复诊,对病人发病的原因、疾病的发展,以及病人的生活环境都较理解。
这下郑蓉蓉可有得忙了。因为很多病人一次两次的来复诊,和病人的对话等内容都要回忆起来,有些吴炳华忘记了,则由郑蓉蓉补充。不过,吴炳华是天天熬夜熬习惯了,而郑蓉蓉则要早睡。如果吴炳华精神好,就晚上多熬会,郑蓉蓉自己开车回去,如果有时郑蓉蓉感觉到害怕,则去酒店里写。
一天晚上,吴炳华在酒店套房客厅里写文章,郑蓉蓉先回房间去睡觉。到凌晨快两点时,忽听郑蓉蓉叫了起来“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吴炳华急忙跑到房间里,原来郑蓉蓉做恶梦了。郑蓉蓉看到吴炳华在,坐了起来,一把吴炳华抱着“白天你在写和师兄弟习武时瘀伤的故事,你讲了当年你们在潭州习武的事情,我梦见你把人打得血淋淋的。吓死我了。”吴炳华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好睡觉,就哄着郑蓉蓉,但郑蓉蓉怎么也不敢入睡。
不一会,郑天方到来“我看到你这窗户上灯还亮着,知道你这夜猫子一定还在熬夜写书。这时应该饿了吧,我送了点吃的给你们吃。”吴炳华感动万分,接过宵夜问郑天方说“你这么晚了还不睡,怎么啦?”郑天方坐了下来,叹了口气“事情太多了,这些天都没睡好。”
吴炳华去把文件保存着再来吃宵夜,郑天方赶紧走了过来“把你这文章给我看看,写了些什么?”吴炳华把文件打开,“把字放大,你字这么小,我哪里看得清楚?”郑天方说着。吴炳华把文章的字放大后,郑天方戴上老花镜,仔细的看着。不一会看完了,对吴炳华说“像今天所写的内容,就别让蓉蓉看了,她胆子小,看了会做恶梦的。”
郑蓉蓉从屋里走了出来,撒娇着说“人家已经做恶梦了,还梦见他打人。”郑天方用手指指着吴炳华“你小子,还是当医生,怎么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看我怎么收拾你。”吴炳华伸长舌头,向郑天方扮了个鬼脸。郑天方说着打了个哈欠“好了,晚了,都睡吧。”吴炳华觉得实在太晚了,就叫郑天方留下来。吴炳华把郑蓉蓉哄睡下,回来和郑天方睡一屋。
次日醒来,郑天方已经起来走人。见郑天方在桌子上留了张字条,上面写着“你这小子,睡觉时又是磨牙,又是打呼噜,我被你吵死。看你睡得猪一样,我回家睡了。”字条下方,还画了一个猪头的样子。
吴炳华看到郑天方留下的字条,看了又看,真想不到这老头子还小孩子一样的可爱。看看时间已经九点来钟,吴炳华开门出来,见郑蓉蓉已经起来坐在电脑前看文章。吴炳华说“你别看了好不好,到时晚上又做恶梦睡不着。”
郑蓉蓉把一碗稀饭和几个包子,还有些小菜拿来给吴炳华吃,挨着吴炳华边上坐着,撒娇着“我才不管,我睡不着正好,你就可以天天陪着我了。”话虽这么说着,但脸一下子又红了起来。
吴炳华在南江白天做义诊,有时做些接待工作,晚上熬夜写文章。如此的坚持了这么多年,人越长越胖。过年前去武林到了钱世杰家,罗莉很关心“你啊,就这么一根筋的,做一件事就这样拼命的去做。朝霞如果回国看到你这样子,看她不扭下你的耳朵。”一提起钱朝霞,吴炳华马上就来精神,急忙问“她什么时候回国?回国过年嘛?”
钱世杰笑了起来“你啊,都四十来岁的人了,有时还小孩子一样。朝霞还不是怕影响你的写作,所以这些年才一直不联系你。她知道你这人干起事情就停不下来,她在国外其实很担心你,怕你熬夜太过伤了身体。不过她们今年不回国了,说等你把这中医故事书写好了再回来。但你写书也别熬夜太过。一个医师,自己的身体一定要顾好。多少年了,你对我们两个老人家,每星期都来看望,把我们两个人的身体调理得这么好。就这份坚持,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钱世杰的话,让吴炳华一头雾水。但一想到自己的书一写好钱朝霞就回国,真是恨不得马上就把书写好。
离开钱世杰家,吴炳华回长山看叶红。叶红心很细,见吴炳华眼圈黑黑的,捧着吴炳华的脸,看了又看“我的儿啊,你都长胖了。头发也白了很多,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呢?你当年如果不把门诊部关掉,好好的做着,生意只会越来越好,现在我们家,别说房子,别墅都有了,哪里还要租房子住?看你这没日没夜的熬着,写书又累,又赚不到钱,这是何苦啊?”吴炳华说“妈,你不懂的。”叶红马上发火“哦,我不懂,我活了快七十岁不懂,你比我还懂?”吴绍贤见此赶紧来劝阻“老太婆啊,我们老了,常言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外面的事情炳华是比我们要懂,我们两个在长山,把身体养好,就是对孩子们的照顾了。”
叶红拉着个脸“你们父子是同姓人,都是帮儿子说话。如果他不是我儿子,我会来说嘛?你看看,这房价一年比一年高,别人家的儿子是赚钱买房子来升值,而我们家的儿子是熬夜写这一分钱都不值的屁书。真是一个败家子。”吴炳华也不生气,只是心平气和的说“妈,你总是说我败家子,我哪里败家了?我还不是每天认真的工作。”叶红更气愤“本来可以赚来的钱没去赚来,这就是败家。你又没去骗,没去偷,赚自己合理的钱,这怎么了?就知道天天写书,把自己的身体熬熬伤,我是真的为你所做这些事不值。”
吴炳华说“妈,你怎么好了伤疤就忘记了疼痛?我的爸爸,也就是你的老公。当年快死了,如果不是我苦学中医,硬是把他救起来,你现在还有老公嘛?我写书是为了中医发展和普及而写,如果仅是为了赚钱,我自然是好好的守着门诊部来得实际。做人做事,得思前想后。如果古人也像你一样,自己学会了,就很保守舍不得外传,我又去哪里学中医,你和我爸爸的身体哪能这么好?”叶红见吴炳华还敢顶嘴,更加气愤“别人家的生死关你屁事,别人家买的房子是你的嘛?别人家赚来的钱是你的嘛?你没有钱,别人只会来嘲笑你,来欺负你。没有人会来同情你的,只会说你傻得猪一样,放着好好的钱不赚,而天天熬夜写书。你身体熬伤了,谁痛苦,谁难受。还不是你自己活该??”
叶红越骂越来劲,吴绍贤又来劝阻“都少说两句好不好?自己一家人,为什么一见面就要吵个不停呢?”叶红气愤的走到阳台上去不理人。吴绍贤又对吴炳华说“你这天天熬夜写书,放着钱不去赚,这事的确是你的不对,也难怪你妈妈会念叨你。我记得你现在写的这本书是第十本了吧?熬了多少个晚上了,你也想想值得不值得。我是觉得真的不值,这事,你是得好好的去反思自己。现在小孩已经上幼儿园了,转转很快的,马上就是上小学,家里的开支一天天的加大,你怎么就不知道为家人和孩子多考虑下呢?”
吴炳华没日没夜的忙,回到父母面前本想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没想到反而被父母一顿训。站起来去阳台上把叶红拉进房间里“你啊,越老越像小孩子,刚才骂人骂累了,也应该口渴了,回屋里喝杯水,润润咽喉。这大冬天的这么冷,小心着凉。”
叶红沉着个脸“我不理你了。”嘴巴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跟吴炳华回到屋里。吴炳华泡好了水,嘻皮笑脸的双手端着递过去。哄了很久,总算把叶红哄好了。
晚上吴炳华回到乌伤,逗吴雨洁玩了会。看到女儿上幼儿园后,学会了很多儿歌,也学会了好些儿童游戏。吴炳华觉得要回乌伤来陪着家人,这么大的孩子,父亲得在边上。南江乌伤两地跑,虽说也就个把小时的路程,也的确不太方便。
到了晚上,向艳红也找吴炳华商量这事,向艳红和吴炳华一起生活这么些年,两人都是聚少离多,见吴炳华写书,写了一本又一本,也非常不理解。向艳红说“我并不是那种贪钱之人,自己买房子和租房子,我倒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但起码的收入还是要有的。原来我这点工资加上你给我留下了些,还能应付着,但小孩大起来,开支也就大起来。你写书又没钱赚,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这写书上,的确很不合算。另外,现在各行各业的书都很多,你是一片好心,觉得自己治病方面也独树一帆,这些心得都很可取,也很实用,但现在主要是每个行业里的人都是参差不齐的,并且又急功近利,一个个都想着大捞一笔一夜暴富,做着这空梦。如果你拼尽全力去做一些事,最后还实现不了自己的理想,到时,家里经济上麻烦,你身体熬夜又熬伤了,这可如何是好?我的意思是否回乌伤来找个地方坐诊,这样家也顾得了,有空写点书。我们现在的情况郑天方也是知道的啊,你和他商量下。你总对我说‘大医为国’,但总要先顾家,没有家哪里有国?你一个体制外的民间中医,又没有话语权,哪怕你一心为国,也是报国无门。最后的结果,是你自己累个半死,家顾不上,国报不成。”
向艳红说的也很在理,自己只是一个民间中医,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哪怕技术通天,也是很难实现理想。但这本中医故事书已经写了近四分之一,总得先完成再说。
正月初八,苏丽丽和楚玉成送楚林林来南江继续跟吴炳华学习中医。楚林林经过学校一个学期的学习,中医基础理论等课程也教完,对中医也有一个大概的理解。此时有病人来,吴炳华分析着,楚林林也显得很是活跃。一天,来了个病人,这病人原来脸上斑很多,吴炳华给病人开了个祛斑的药方用于外缚,新年病人来复诊,吴炳华见病人脸上的斑退了大半,甚是开心。楚林林火急火了的问病人“你能把这药方告诉我嘛?”病人回答说“药方丢了,叫你老师给你写一个不就是了,上次也是他给我的。”因为正月里刚上班,病人来的不多,几下就看完,楚林林见病人走了,马上就向吴炳华要祛斑的药方。吴炳华笑了起来“你啊,太心急了。你才刚开始学中医,就想一口吃个胖子,等你学好了中医,这些药方怎样去配制,我全部都会告诉你的。不要急。”楚林林说“我妈说了,你当年上学时就整天泡在图书馆里,带着小本子抄资料。你现在治病水平这么好,应该是那时抄来的一些秘方。”
这个苏丽丽,真是的,怎么能对小孩子说这样的话呢,这会害了孩子的,导致楚林林误以为中医就是几个秘方在套来套去的应用,而对轻视医理和基础知识的学习。
吴炳华抽空打电话给苏丽丽,可没想到苏丽丽本来就是以为中医仅是一些秘方在应用而已。苏丽丽说“民间的什么祖传秘方,官方医院里也一样的是电脑里的协定方在机械的套着药方在治病,还有你当年在武林承包医院治疗褥疮,还不是一个药方就撑起一家医院?中医难道不就是一些药方套来套去嘛?”吴炳华很是无奈“你这个傻的,难道这些药方是天生就有嘛?还不是一些名医根据中医学原理制订出来的。如果离开了医理,这样机械的套方治疗,儿子就全废了。再说了,当年那个治疗褥疮的药方不是那里抄来的,是我自己揣摩研制出来的。当时我当众公开了药方,付建明和黄燕萍拿去就用不了,这是为什么?因为同一个外用药方,我是配合服药内治,所以有效果,而他们只是外用自然效果不理想了。”苏丽丽说“我自己生的儿子我这当妈的最清楚,林林他要把中医学得很好不现实,你反正有的是秘方,你抄些给他就是了。”
难怪楚林林会这样子,真是有其母就有其子,吴炳华没好气的说“我的秘方,已经全部都写在我那《医道求真》里了。”苏丽丽有些生气的说“当年的你是多么的豪爽仗义,想不到你现在也变得这样小气。反正这个寒假儿子来都来了,就先在你边上呆着吧。”
寒假转眼就过去了,楚玉成联系好次日来南江接,吴炳华请楚林林吃了餐告别饭,因为吴炳华知道,这餐饭一吃,很有可能就是和楚林林吃的最后一餐饭。吴炳华问楚林林“儿子,你是不是很想把我这身本领一个月就全部拿走啊?”楚林林说“不是。”郑蓉蓉笑了笑说“是不是半个月?”楚林林说“不是。”吴炳华纳闷了,问楚林林“哪你打算多久啊?”楚林林说“一天。”
吴炳华吸了口冷气,问楚林林“是不是这样子,把我的技术拷贝一份,直接复制在你的脑子里,你就学都不要学了,这样最直接?”楚林林笑了起来说,拍了拍手说“是的,是的。最好是这样子。”
次日楚玉成来带楚林林,吴炳华很不好意思的对楚玉成说“兄弟,对于中医学习的速成之法,我真的没有。我的技术是苦学的基础上,对病人治病过程中点点滴滴汇总而成。我几乎每个病人都留有原始病案,原来手机没有照相功能,则用复写纸留底,回家后再输入到电脑上。后来手机高级了,有照相功能,则是对病人的每张处方都留下,也一样输入到电脑中。有空了逐个分析整理,把自己的一些错误不断的进行修正,才有今天的技术。这样子吧,我师父在京城,你们如果到了京城,可以去拜访一下我师父,看看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速成之法。”
楚玉成,带着楚林林开心的走了,吴炳华看到出租车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声音,摇了下头。郑蓉蓉拉着吴炳华的手“你也别太伤感了,人生各有天命。”
吴炳华拉着郑蓉蓉的手往回走,陈中信来电话“老吴,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是这样子的,我有一个武林朋友,他叫孔梦霖,五十来岁,他们夫妻两都严重失眠,久治不愈的那种。老婆失眠了六七年,老公失眠二十七八年了。很是痛苦,你能不能帮忙治一下啊。”吴炳华说“叫他们来南江找我就是了。”陈中信说“人家可是一个大老板,他的资产可不比郑天方少。去给他治病的医生都是上门去服务的。”吴炳华淡淡的说“他钱多钱少,和我不相干的啊,又不会给我。失眠了也不是我痛苦,是他自己痛苦。”陈中信说“你就算是帮我个忙吧。你不是时常去武林,反正顺便看下。”
中国人都很有意思,叫别人帮忙,总是说“顺便”,这样就觉得没欠别人什么。但过了会,陈中信把孔梦霖的电话号码通过短信给了吴炳华。双休日,吴炳华看望钱世杰后,联系了孔梦霖。孔梦霖是做金融的,的确是一个钱多多的大老板。吴炳华给孔梦霖夫妻两开好了药方以后,就回长山看父母。但孔梦霖的老婆曹真真很会来事的人,加了吴炳华的微信。一次去抓药就三天,对自己夫妻两的服药情况每天都详细的汇报。吴炳华觉得这样的明白事理的病人也是少见的,对曹真真也是有问必答。因为双休日都要去武林看钱世杰,看下孔梦霖也方便,这样一来二去的,也就熟了起来。因为孔梦霖夫妻两的治疗能及时的调整,效果也自然很好,不到一个月时间,夫妻两的失眠都治好了。
这天吴炳华如期的到了孔梦霖家,诊了下他们夫妻两的脉,见脉像也不错,就开门见山的说“我为你们夫妻跑了这么多趟。你们总得给我算点车马费了吧?”孔梦霖不支声,曹真真说“陈中信不打算在阳光医院打工了,他想来武林开医院,接下来他的医院我们是主要的投资方。”吴炳华真是哭笑不得,就对曹真真说“陈中信和你办医院是你们的事,我为你们治病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们不能混淆的。朋友帮忙,也是有个度。”曹真真说“这样子吧,下次我一并算给你。你这常年到处跑,你家人的身体应该很健康吧?要不你也没空到处跑啊。”吴炳华见对方故意把话题转移开,知道是不想付钱了,这样的事吴炳华经历得很多,早就很习惯。就对曹真真开玩笑的说“要不,你当我妈好了,我对你也对我妈妈一样的孝敬,把你身体养得好好的。”曹真真脸色稍稍一沉“我如果是你妈,你就享福了,我们家这么有钱。”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吴炳华喝了杯茶就告辞回长山看父母。到了小区楼下,刚把车子停好,雷大春来电话“哥弟啊,我有一个羊城的朋友,得了一种怪病,看了很多地方也没看好。你是否有空跑一趟?”吴炳华说“我要养家,跑要有钱的。”雷大春说“我的朋友哪个没钱啊?你开口就是了。我已经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他了,他过会打你电话。”吴炳华回到家里一杯茶还没有喝好,雷大春羊城的朋友来电话了。吴炳华和对方说“我从乌伤到羊城的来回机票、到了羊城的误工费、还有羊城的吃住,等全是费用啊。”对方“然后呢?”吴炳华说“然后这些费用我不可能来倒贴啊。”对方“然后呢?”吴炳华说“就没有然后了。”
不一会,雷大春来电话“你啊,架子越来越大,到了武林约你也约不上,每次叫你聚一聚都说没空。我是在帮你啊,让你多认识一些有钱的人,想不到你一点也不珍惜。你的技术是向你京城的师父学吧?人家有的是钱,可以去京城找你师父治的。”
吴炳华淡淡的笑了下,他哪能知道自己的中医是自成一路,根本不是陶教授教的,挂了电话。不一会,付建明又来电话“兄弟啊,我想你这个时候应该是在长山吧?我父亲这段时间又不对了,当年你帮他治得好好的,怎么现在又反复。前些日子去医院里检查了下肾功能,肌酐又很高了。你如果方便的话,帮忙跑一趟。谢谢,谢谢了。”
叶红听了很不开心“别去,车来车往的,我们的油钱不是钱啊。当年他爸妈的药钱一分都没付给你,现在还好意思来开口。”吴炳华说“这个付建明已经辞职了,离开了体制的平台身份大跌,人在失落时我们能帮就帮一把吧。反正这里到太末也不远,来回也就两小时的路程。我去看下。”
到了太末付建明家,见付新年靠在床上气喘。八十来岁的人了,这糖尿病并发的肾功能衰竭,真的要痊愈也不现实,但得控制好,要不会心衰、肾衰、呼吸衰竭而死,并且死得非常的痛苦。吴炳华给付新年开好了药方,付新年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一个包,服侍的阿姨把包拿下来,从包里取出了付新年的检查报和药方。吴炳华见付新年这一个月来换了三个名医,都是武林请来名气很大的中医师。吴炳华取出手机,把这些资料都拍照带走。
过了两天,付建明来电话“唉,手上有绝活牛啊,看谁不顺眼说不治就不治。我爸吃了你的药,就两天,马上就可以下床走路。有时命在你手,我们还真是没法子。”因为这次吴炳华去武林没有带郑蓉蓉,郑蓉蓉不知就里,吴炳华把这两天的事讲了讲,郑蓉蓉也很气愤“这些人到底怎么啦,良心都被狗吃了?你觉得他辞职了,人生失意时去帮助他,现在他父亲病情好过来,没有半点的感激之情,反而讲这样难听的话。”
吴炳华笑了笑,取出了一支香烟点上。郑蓉蓉没好气的说“你还笑得出来?真想不通你的。”吴炳华说“我总不至于为这屁大的事去哭吧?你啊你,怎么境界远不如从前了?”
郑蓉蓉听吴炳华说自己的境界远不如从前,呆了一下,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啊。几年前,你对我发牢骚,说这病人这样,那个病人那样,我也只是听听过。现在我看到你这样子,真的很难过,很窝火。你告诉我为什么嘛?”
吴炳华分析说“以前,你的生活是处于封闭式的,听我所讲也是半信半疑,就算是有一些就你在边上见证的事,也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现在刺激多了,就觉得难受了,这是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而这些人呢,你要考虑人的一种惯性思维。人和人之间的交往,第一映像很重要。我和这个付建明相识时,他是一个正处级干部,而我是一个不入流的民间中医,他是一直处于俯视我的态度。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的技术在进步,对人生对社会的认识也在进步,但他还是以当初的眼光来看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像当年一样的态度去对待。这次如果不是请过三个武林的名医治不了,他是绝对不会开口叫我去治的。他情愿花钱请名医治疗,因为他受不了我的进步,这是人的一种心态问题。你弄明白了,自然就会放下的。像你爸爸、钱世杰叔叔这样的人,这么大的中国有几个啊?你给我数一数。记住,境界决定了一个人的成就,成就不是以金钱和权力来衡量的。”
郑蓉蓉感叹着“真想不到,你现在变得像一个得道高僧,对人世间看得这么清透。看来你真的是放下了,反而是我在纠结着。你这本故事书,一定会写得非常精彩的。能让读者从多角度去理解健康的大问题。我听爸爸说,你第二个系列的书快出来了,他要给你安排新书发布会的事情,真的希望,你这些书能好好的推广,造福更多的人。”
晚上,吴炳华在写书稿,金华胜来电话“兄弟啊,万分感谢,季梅的身体现在看起来好多了。以前给你介绍过一个银行行长的女儿给你治疗,弄得不太开心,所以我现在都不太敢给你介绍病人。前两天和季梅一起吃了个饭,看到她开心,我这个介绍人也是开心的。真是非常的感谢。今天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是这样子的,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想和你说。京城有一家医院里有一个医师,提出西医的彩超和中医的脉诊比较确诊怀孕的事,媒体闹得沸沸扬扬。我觉得你技术过硬,可以去玩一把,你如果愿意的话,这事我去为你对接。你要知道,这事如果你赢了,可是一炮打响,将来那是要什么就有什么。”吴炳华淡淡的说“这样的玩法太小了,我不太感兴趣。你问下对方,如果可以的话,我玩一把大的。”金华胜说“说来听听,你想怎么玩?”吴炳华说“一百个病人,病种不限,内、外、妇、儿、伤科、皮肤病、癌症等等全有,把每一个病人名字都弄成编号,放在一个暗箱里,抓阄的方式选病人,我抓五十个,对方抓五十个。再在医院里无死角的安装视频监控,二十四小时叫人盯着,谁也不能作弊,再叫媒人天天跟踪报导。对方以西医治疗,我以中医治疗,这样公开的治疗三个月,看谁的治病水平高明。如果这样玩的话,我感兴趣的。”金华胜在电话里头叹了口气“你这样的玩法,天下没有人会来和你玩,还是你自己一个人自娱自乐吧。就一疯子。”
吴炳华挂了电话,郑蓉蓉送宵夜来。吴炳华问“你怎么啦,又不敢睡了?”郑蓉蓉红着脸说“今年你这膏方和往年的大不一样,一个冬天吃下来,胆子大起来了,但想你睡不着。我们去酒店写好不好,我陪着你。叫我真的睡在这古屋里还是不敢。”
到了酒店里,看到郑蓉蓉已经准备好了酒和一些坚果。郑蓉蓉说“你整天思考问题写文章,要喝点酒,通通气血,脑子才更好使。”郑蓉蓉边说,边取来了杯子给吴炳华倒上。吴炳华喝了一杯,郑蓉蓉又给倒上,吴炳华喝了一口,把酒杯放在桌子上,郑蓉蓉也拿去喝了一口,两人就这样喝着酒,吃着坚果,不一会就喝了大半瓶。吴炳华困了,郑蓉蓉也眼色迷离,两人各自回房间睡觉。
吴炳华迷迷糊糊中觉得边上有人把自己抱着,吴炳华也抱着对方“朝霞,你回来了,你不要走,留下来。朝霞,我天天都在想你。”不一会,对方“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吴炳华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发抖,听到对方说“你轻点,很痛的。”早上醒来,发现郑蓉蓉一丝不挂紧抱着自己,睡得小猪一样,自己也光着身子。
吴炳华吓坏了,昨天晚上的事依稀有些记得,赶紧起来穿衣服,但郑蓉蓉抱得更紧。喃喃的说“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走。”吴炳华很清楚的知道,这小丫头和自己朝夕相处,自己经渐渐的成为了她心中的男人和精神依靠。往年因为郑蓉蓉的身体还较弱,所以治疗也是用药粉或一些轻剂缓和调补,到了去年冬天,见元气渐足,于是膏方里下的药要猛烈得多,这时已经不再是什么医患关系,而是动物的原始冲动。吴炳华很理智的去推,没想到郑蓉蓉则趁机爬到吴炳华的身上,搂着吴炳华的脖子吻了下来。
吴炳华用力把郑蓉蓉推一边去“不能这样子的,你现在身体健康了,你一个姑娘家要嫁人的。”郑蓉蓉又抱了过来,撒娇的说“我还是姑娘家嘛?去年我们在京城,龚先生安排那次,我就是你的女人了。还有昨天晚上,你叫着朝霞朝霞,反正我不在乎,我开心。”
京城那次的喝酒,吴炳华真的好像断片了一样,于是转口说“那次和昨天晚上是我无意识下犯的错,而今天我还是清醒的,不行的。”郑蓉蓉说“谁叫你把我身体调好的,我以前不会想,现在会想了。你不是说正常的女人如果没有的话会压抑生病嘛?我真的是这样病了,别人又治不了,还是你自己治,难不成你就这样为我治一辈子的病?”郑蓉蓉边说着,又吻了过来。
郑蓉蓉头靠在吴炳华的胸口,搂着吴炳华“我不会告诉朝霞姐姐的,也不会告诉艳红妹妹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也不会要孩子,就这样自己一个人过日子。你去完成你远大的梦想,出去时方便带我带着我,不方便带我就有空来看看我。我终于成为女人了,好开心的。”吴炳华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安静的搂着郑蓉蓉,郑蓉蓉接着说“我知道你不爱我,也不爱艳红妹妹,你爱的人是朝霞姐姐。我不在乎,反正你就是我的男人。这是一个多元的社会,有异性结婚的,有同性结婚的,有结婚后离婚不再结婚的,有离婚后还复婚的,有结婚不生孩子的,有不结婚要孩子的,有不结婚也不要孩子的。我的思想才不那么老土。你看看沪上、京城、武林这些大城市,都很看得开。在你身边这些年,看到了多少病人,她们的疾病大多是不幸的婚姻造成各种各样的问题,使人的生存环境发生了重大的变故从而生病,我看看都怕。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是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好不容易你把我的身体调治好,到时嫁给一个混蛋,我不是全完了?看看你那个叫葛丽娜的学生,才几年时间就变成这样子。”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平时这么温顺乖巧又腼腆的女人,思想这样的与时具进,反而是吴炳华的思想要保守,每次谈恋爱的目的都是为了结婚。
吴炳华问“你这样的选择,你爸妈怎么办?”郑蓉蓉用手指点了一下吴炳华的额头,咯咯的笑了起来“你这人啊,说你聪明很聪明,说你傻也真是傻。我爸妈的思想很开通的,别看他们老了,很多事,他们的思想比我们年轻人还要放得开。你就想想看,如果他们不尊重我的选择,会这样子任由我跟着你到处跑嘛?如果他们的思想不开通,能做得起这么大的企业嘛?我爸爸,钱叔叔,还有你师父这些人,都是思想很开通的人。你看钱叔叔,你和朝霞姐姐的事,他们老早就知道了,就是不来点破,睁只眼闭只眼的任由你们交往。只有那些没活明白的父母,才会过多去干涉子女的事。你也说了,医师只是社会分工的一个工种而已,和当官一样,也是一个工种。谁都不是神仙,都有缺点,都会犯错。”
吴炳华说“我说过的话,你都记得这么清楚?”郑蓉蓉开心的说“这是必须的,只是你一直把我当小孩罢了。”吴炳华有些躺不住了,但郑蓉蓉很粘人,很会撒娇,死缠着不让吴炳华起来。
过一会,郑蓉蓉开心的告诉吴炳华“我原来乳房上有块的,腹股沟也有一粒一粒的小硬块,上次京城一起以后,我这结块变小了好些。”吴炳华摸了摸,果真见郑蓉蓉的乳房和腹股沟处都有结块。不由了长长的叹了口气。郑蓉蓉紧贴着吴炳华,调皮的说“怎么啦,我都是你的人了,你现在又不是第一次摸我。”吴炳华说“前两次是酒后之错,糊里糊涂没有去留心你的病,现在的摸是为你诊病。中医讲望闻问切,切不仅是诊脉,而是包括了叩击、按压、抚摸等等诊病方式。”郑蓉蓉又爬到吴炳华的身上,对吴炳华说“你这针灸水平这么高,我不是寡妇和尼姑了,以后用你那根大针时不时来刺我,加上中药治疗,这些结块很快就会好的。”
到了晚上,吴炳华又打开电脑开始写书稿,郑蓉蓉有些不开心“我们可是热恋期啊,你就这样的冷落我?”吴炳华没好气的说“我还有很多事要干的,没空热恋。”郑蓉蓉嘟着小嘴巴“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对我这么好,这么细心,我以为你会一直这样对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态度。难怪朝霞姐姐总叫你‘大爷’,看来你还真是大爷一样。”郑蓉蓉嘴巴这样说着,但还是去给吴炳结倒来了开水。吴炳华喝了杯茶,停下了手中的活,郑蓉蓉一下就坐到吴炳华的膝盖上,搂贴着吴炳华脖子。吴炳华拿了本中医书给郑蓉蓉“看一下,上面写的‘小户嫁痛’是什么意思。虽说你现在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成年女人,但我们这热恋可不能这样没节制的,要不你到时会有恐惧心里。我治疗过几个不孕症的病人,就是开始性生活的疼痛造成了心理阴影,导致结婚以后不配合丈夫,心理压力又大就怀不上孩子。虽说没有不行,会让人抑郁,但来多了也伤身体的。”郑蓉蓉把书丢一边去,嘟着嘴巴说“我又不要孩子,再说了,昨天晚上没有上次京城那么痛了。我看到网络上有些文章,说以后就会不痛的。”说着在吴炳华脸上亲了一下,很开心的说“你真会疼女人,我再去给你泡一杯水。”
陈中信和孔梦霖合作的医院开业了,但没想到根本没有生意。陈中信急得联系吴炳华“老吴,我武林的肿瘤医院开业了,有空过来帮忙捧个场。”吴炳华说“你当年在阳光医院,我整整捧了你一年的场,你还欠我一年说好的提成没给,我们先把原来的旧账结一下,再谈下一步的合作吧。”陈中信皮笑肉不笑的在电话里说“唉,这些年你也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赚到什么钱,当时把你这笔钱用来给儿子安排房子,我是打心底里感激你的仗义,这样子吧,你来帮一把,我武林这家医院做起来了,到时所有的费用一并算给你。”吴炳华说“我现在天天在写书,真的没空来帮你。我觉得写书的意义比你赚钱大,再说了,你儿子的儿子都上小学了,这事你还记得我的仗义,我也打心底里感激你。”陈中信说“这样子吧,你不是时常会来武林的,你以武林后,方便的话过来走走,参观一下总可以吧。”
吴炳华和郑蓉蓉看望钱世杰后,去看了下陈中信的医院,医院共两幢大楼,设有近三百张床位。陈中信带着吴炳华参观医院的布局,不一会,曹真真也来了,看到吴炳华,很开心的说“你来了,我就放心了。有你在,这医院一定可以做起来的,你的故事陈院长已经不止一次提起过。我们家老孔的妹夫得了肺癌,现在住在折水第一医院,你能帮忙去看下嘛?”
曹真真带着吴炳华给孔梦霖的妹夫看了下病,吴炳华见病人眼光怀疑的看着自己,把药方递给病人说“你信得过,就拿药方抓药吃,信不过,就把药方当一张废纸丢了。”吴炳华说完,拉着郑蓉蓉的手就走了。
郑蓉蓉拉着吴炳华的手,把头贴靠在吴炳华的肩膀上“这才是我喜欢的男人,做事就应该这样子,和爸爸一样的。不过,你今天一定要带我去玩,我一定要享受一下热恋的滋味。”吴炳华没有拂她的意,带着她玩了一个星期。
回到了南江,郑天方请吴炳华吃饭,对吴炳华说“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一直当她是宝贝,希望你也当她是宝贝。你有什么需要,你告诉我,我能帮的一定帮你们。”吴炳华说“我不是看上你家的钱,发布会的费用我自己出。”郑天方竖起拇指“好,我的眼光没看错人,男人就应该这样子。”
郑蓉蓉看看郑天方,又看看吴炳华,百思不得其解。“你们两到底怎么了,男人的世界我真的看不懂”。吴炳华笑了笑对郑蓉蓉说“我和你爸都是心理和生理都很正常的男人。”郑蓉蓉说“我知道你们两个都很正常啊,但以前和平共处的,怎么现在就火药味这么重了。”郑天方很开心的对郑蓉蓉说“傻丫头,我和炳华之间这不叫火药味,是很温馨的对话,一切的核心都是为了你的幸福。他是个爷们,这下我放心了。”
过了个把月,曹真真又叫吴炳华为孔梦霖的妹夫诊治,吴炳华问曹真真,前次的药方效果怎样,曹真真说吴炳华的药方经过折水医院的专家审过,说不是治疗癌症的药方。吴炳华知道,时下中医治疗癌症,全国上到京城,下到民间中医治疗,全是泥于实验室的抗癌中药堆积应用,已经完全失去了中医的辨证论治,医师开这样的处方谓之正确,病人服这样的处方心理得到安慰。吴炳华是一个很固执的人,治病只会坚持于自己的思路,吴炳华还是以自己的思路为孔梦霖的妹夫开了药方。
曹真真看到吴炳华第二次还是没见用抗癌中药来治疗,就给陈中信打电话“你推荐的那个吴医师,治疗失眠是厉害的,但治疗癌症啊,我真的不敢说什么了。我们家老孔他妹夫的肺癌,开了两次药方,就是一些健脾胃化痰的药,我拿药方给医院的中医师审,大家都把这药方当笑话。”陈中信回答说“可我那个叫季梅的乳腺癌病人,真是他治的,效果非常好。原来九个月没愈合的创口,治疗不到一个月就愈合了,并且原来很严重的偏头痛也好转了很多。我看了季梅的药方,也是什么麦芽、黄芪、党参一类的药,我也把这药方抄了找一些名老中医审,这名老中医也说这不是治疗乳腺癌的药方,是一个调理脾胃的药方。”
医院开业,没有生意,又找不到合适的医师。曹真真和陈中信都很急,孔梦霖说“这事好办的,他吴炳华不也只是一个民间中医,那我们从民间中医师这里找人就是了,我叫几个记者来,把有些名气的名民中医师都请来,我们办一个民间中医论坛,进行头脑风暴,我们把好的留下来。我就不信了,少了他吴屠夫,我就要吃带毛猪。”
过了十来天,金华强邀请吴炳华到武林参加中医论坛,吴炳华以不是双休日没空来武林拒绝了。金华强很是纳闷“你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双休日才会来武林呢?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孔老板的实力可不输郑天方,他可是金融界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吴炳华说“他姓孔的尖不尖,和我没一毛钱关系啊。”金华强说“好,你牛,我去和孔老板说,叫他把这会议安排在双休日行不行?”
郑蓉蓉听到吴炳华和金华强的对话,搂着吴炳华“对付这些人,就应该这样的态度。要不,还真以为你是一句话就被打发的。”吴炳华没好气的说“我刚才不是对付,是觉得没这必要,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干。你啊,越来越像我妈了。”郑蓉蓉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当你妈多好,有这么一个儿子把身体养得这么好,没灾没病的。这个双休日,我陪你去武林,我也去看看孔老板都请了些什么人。”
双休日,离开钱世杰家后,吴炳华就开车去了会议现场。会议放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会议室里举办,见孔梦霖请来了上百号人,场面弄得很大,很气派。吴炳华见这全是一些在当地有名气的民间中医,长山也请了一个专门治疗胆结石的民间中医,乌伤也请了一个治疗皮肤病的民间中医,南江也请了一个治疗眼睛的民间中医。郑蓉蓉看到这样的阵容,咯咯的笑了起来,悄悄的对吴炳华说“我还以为都有些什么人呢,别的我不知道,我们南江这个治疗眼睛的,什么也不是。就在后街那里开了一个草药铺。”
这些名间医生,衣服倒是很考究,一个个看来都是经过精心打扮的,都是穿着唐装来,人显得很是精神。会议开始后,孔梦霖来讲开场白,这些民间中医一个个露出了献媚的姿态。吴炳华实在看不下去了,跑出来抽烟。
金华强在会场门口,看到吴炳华出来“你这家伙,怎么不开会,还跑出来抽烟?”吴炳华说“他们慢慢开吧,我可是要带美女游山玩水去了。”金华强见吴炳华这么不识相,很不开心的说“你要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难道就你的中医水平最好嘛?我不相信。”吴炳华说“我也不相信。但我还是不凑这样的热闹了,你们慢慢玩吧。但你记住了,钱,只能使鬼来推磨,我没听说过钱可以使阎王来推磨,使判官来推磨,钱所能打发的仅仅是一些小鬼罢了。你啊,留下来慢慢拔你的萝卜吧。”
季梅如期来南江复诊开方,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一天曹真真通过微信给吴炳华发来了一张药方,叫吴炳华审,药方上足足有一百五十味药,中药学教科书上的中药用了一半,真是十面埋伏气势磅礴。吴炳华真的看不懂这样的药方是治疗什么病的。曹真真说“这可是一个九十六岁的老中医开的药方,在金陵很出名的。”吴炳华说“现在九十六岁的人,如果是技术好的,必定是当年集体化年代就被国家收编了,如果当年没有被国家收编,只能说明了技术不行。”曹真真说“或许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呢?”吴炳华大笑起来“集体化那个时代的事,你回去问一下你爸爸吧。你爸爸最有说服力了,看看在那样的环境下还会有什么漏网的高手。”
曹真真生气的说“就算这个不行,我就不信我用钱还找不到超过你的中医师。”有钱真好,可以为所欲为,吴炳华一声不吭把电话挂了。
《医道存真》系列的四本书出版了,出版社寄来了样书,吴炳华送书给郑天方看。郑天问吴炳华的这本中医故事书写了多少,吴炳华告诉郑天方才完成一半。郑天方说“这样子啊,你这新书发布会安排在国庆节前后,我打算放在长城上开一个露天发布会,以长城为背影。这才能彰显你这些书的质量。”吴炳华说“我觉得还是放在我们南江开就行了,到京城开发布会,没有这个必要。”郑天方把脸一拉“京城哪是我们南江这么一个小镇可比的。这事就这样定了,放在京城开。钱的事你别操心,我给你安排好。你小子,哈哈哈哈。”郑天方用手指指了下吴炳华笑了起来。吴炳华也笑了起来,马上又说“发布会的一切开支,我自己来付,我卖房卖车也自己付。”
郑天方拍了拍吴炳华的肩膀“你这条小泥鳅啊,不错。”
这个郑蓉蓉实在太粘人,太会撒娇了,吴炳华觉得这故事书,在新闻发布会之前是一定要完成的。晚上熬夜熬得更迟,凌晨两三点睡变成了常态,时不时的还会熬夜到通宵。吴炳华感觉到自己的精力体力迅速下降,时常头痛,有时牙齿浮肿疼痛,有时胃饱胀不舒服。难受了给自己弄点药吃,或者给自己应急扎下针,如果头痛则用生姜外缚头部。
郑蓉蓉非常的担心“你啊,真是个拼命三郎。你如果倒下了,我也不想活了,去下面陪着你。”话说着,眼泪直流。吴炳华温和的搂着郑蓉蓉“我现在年富力强不拼,什么时候拼啊。我自从离开大田中学出来种田,手上捧起医书,我就强迫自己学习,有时白天干农活非常困非常累了,我还是硬咬牙坚持看书。你要知道,明日还有明日,明年还有明年,时间一下就过去了。我每当回想起我父亲的疾病,举家彷徨,我就把所有的累都忘记了。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悲剧在别人家发生,我必生的夙愿就是‘天下无病’。虽说当初你是我的病人,但你真的无法理解我这份心。前些年我是在纠结,但现在真的回归了,因为我放下了。特别是你在我身边,让我很多想法很多观念都发生了变化,使我对医学的态度更加包容。”
立秋已过,自然的大气肃杀,吴炳华熬夜太过,腹泻不止。叫郑蓉蓉急给自己隔姜温灸百会穴,另外再用仙鹤草、生黄芪、炒山药、补骨脂、陈皮、菟丝子、当归、葛根等药治疗。调治旬日,身体才见康复。这十来天里,郑蓉蓉日夜相伴,把吴炳华细心的呵护着,时不时取笑吴炳华“以前我是病人,现在你可是我的病人了。记得当年爸爸说你的病只有朝霞姐姐才能治好,现在我才是你的医师。”吴炳华苦笑无语。反而是在算着自己口袋里的钱,够不够开这个发布会。
时间转转就过,吴炳华要去京城开新书发布会了。到了长山看望一下叶红和吴绍贤。吴红一听说吴炳华要去京城开发布会,很生气的骂吴炳华“你这个败家子,我真的受不了你。这大把大把的钱往外花,流水一样。你把书都写出来了,别人爱看就看,不爱看就拉倒。我跟你说,你还是回来开门诊部吧。这些年你在南江根本不没赚到什么钱,远不如自己开门诊部合算。以你现在的手艺,一年赚一个房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知道不知道,我们长山的房价,比去年整整高出了百分之四十,比起你当年买房子时翻了三四倍。哪有钱比买房子还更好赚?你想想看,你当年这步棋是不是下错了?郑天方是一个大老板,他有的是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他陪得起你,但我们陪不起他的。”
吴炳华回到乌伤,向艳红也觉得开发布会不合算,就一烧钱的活。向艳红说“我们把自己的小家顾好,不拖国家的后腿,就是在爱国了。我们一个小百姓,还能做些什么?中医的发展,口号喊了这么多年,病人还是一样救医无门。整天叫医改,也没有改出什么花头精来,记得小时一个感冒花三五元钱就能治好,现在得花三五千还不能治好。就算物价上涨好了,也没有像医疗这样涨个上千倍吧?高高在上的官老爷都改变不了,你一个小百姓能做些什么?我是真的想不通。”
吴炳华感觉到万分的寂寞,怎么自己所做事家人都不支持。不过想想向艳红这些年也的确不易,对于一个正常女人来说已经做非常好。想起了钱朝霞和郑蓉蓉,吴炳华又感觉到很羞愧,感觉自己欠向艳红实在太多了。
怀着复杂的心理,吴炳华带着郑蓉蓉到了京城。先要去出版社交中医故事的书稿,但书名还没有起。吴炳华问郑蓉蓉“蓉蓉,这书也有你的一半功劳,书名你来起吧。”郑蓉蓉说“虽说这书是写故事,但总是医书。我记得你对我讲过,中医以前称为‘杏林’。这些年,你一直精心呵护南江那棵小樟树,现在小樟树也长高了,影子也很长了。再说,我只是朝霞姐姐的一个影子而已。书名就叫《杏影》吧。通过故事折射健康理念,就类似于影子折射真相一样。”
发布会当天,陶教授请了吴教授、谷教授等十几个中医前辈来捧场,并作了演讲,场面还是很热闹。郑蓉蓉虽说以前曾经和郑天方一起出去开新闻发布会之类的活动,但这样露天的发布会,还是头一次。见到高教授,就拉着高教授的手,聊这聊那。高教授问郑蓉蓉干什么时候要个孩子,郑蓉蓉告诉高教授自己不要孩子。没想到高教授早就见惯了京城人的这种丁客一族,是一种很正常的社会现象。
开完发布会回到了市区,陶教授觉得吴炳华来一趟京城也不方便,于是和吴教授、谷教授商量着拜师的事,过了两天,还是由毛援军主持了拜师仪式,吴炳华一次性拜了吴教授和谷教授为师,通过吴教授和谷教授来指点吴炳华的针灸。拜师现场,陶教授是引师的身份出现,先由陶教授开场白,陶教授列举了叶天士师从十七人,终成一代大家的故事,叫吴炳华好好学习,多拜名师,力争突破。
拜师完,郑蓉蓉把高教授的态度讲给吴炳华听。面对这么一个多元的社会,想想自己一家人从松源小山村里出来,真是从骨子里的短见。郑蓉蓉说“以前你妈总是催你娶老婆,你谈恋爱的目的也是为了娶老婆。并且娶了老婆就要生儿子,生女儿都不行,现在倒好了,中国男性人口多出这么多,有多少人要打光棍了?网络上的报导,农村很多大龄男人打光棍,你说这是为什么?”
在山村里都是干重体力活,争山界、争地界、争田水,全靠打架,没个男人的确不行,但如今山村里的人都出来打工了,女人干女人的工种,男人干男人的工种,女人再不要依附于男人,性格上也强势起来,吴炳华听叶红说自己龙口村到松源县城里打工的夫妻,十之六七都离婚了。回想起自己小时在山村里,见某个女人穿裙子都被村民指指点点当笑话,如今社会的全面开放,离婚、同居,等等男女关系的多样性,还有同性的结婚,早就不能和小时山村同日而语。
吴炳华想了很多,心情烦烦的,站在窗户边上抽烟。
郑蓉蓉从后面抱着吴炳华,温和的说“没钱花了?你的性格也太硬了,爸爸都说了这事他来安排,你还是一定要自己死扛。”郑蓉蓉毕竟不是钱朝霞,她不懂吴炳华的心思。吴炳华说“我想离开南江,回乌伤,陪家人。我太对不起艳红了。”郑蓉蓉叹了口气“我不想留你在南江,你是要出去的人。我知道你对我没有真感情,你对我的好其实是一个医生在为一个患者治病。现在我的身体彻底好了,人也比以前开朗了很多,不再那么爱哭,胆了也大了。你可以丢了我,但你不能丢了朝霞姐姐。不过,我知道你是丢不下她的,哪怕她嫁人了,你的心里还是只有她。”
吴炳华真的辞职了,郑天方在南江大酒店为吴炳华践行。郑天方对吴炳华说“今后这酒店和医院属于蓉蓉了,我自己一直留着的这个套房,属于你了,我老了,觉得精力体力远不如前,健康上的事,还是交给你。还有蓉蓉,怎么做不要我来多说。”
郑天方回去了,吴炳华到了酒店套房里,吴炳华交给郑蓉蓉一大堆笔记本,足足有三十来本,全是吴炳华为郑蓉蓉用手写的健康日记。吴炳华说“我们相识十年,这是你这十年的健康情况,全部都在这里面了。”郑蓉蓉接过笔记本,吴炳华又交给郑蓉蓉一打笔记本。郑蓉蓉大吃一惊“这又是什么啊?这些年你窝在南江,看你天天忙,就写这日记?”吴炳华说“这是小树苗的成长日记。我观察这小树苗的成长来感悟中医医理,有所收获,原来很多没弄懂的问题都豁然开朗起来。此时我明确的知道,中医的理论根源在于《易学》,但对人体五脏三焦的元气运转模式,还有命门等概念,还有些迷糊,我接下来借用《易学》先天八卦,结合这些年的治病心得来进一步研究,定要把这这个问题弄明白。如果你有空,就代我把这小树成长日记继续下去。”
郑蓉蓉哭得很伤心,吴炳华哄着“乌伤到南江又不远,也就一小时的路程。你哭什么啊?”郑蓉蓉擦干了眼泪,笑了起来“你带着我认识了这个世界,认识了健康,认识了生命。我还是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