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我靠着这段话,来抵御内心对现实生活的迷茫感。从此不再纠结手边这事情有什么意义,管它是什么,先做了再说。去参与吧,去经历吧,失恋失业失婚失业,人生路上走一遭,路见不平吼一声,尝过了,才知道什么味道。
以前听得老人总爱说一句话:“怎么过不是一辈子呢?”,在心情不美丽的时候也这样安慰上自己了。前几天黄恒他爸给我发链接,关于如今大学生与农民工从各方面进行对比,说现在的大学生如何娇气、不为家人明天考虑,不像大多数链接会产生共鸣,甚至还有点委屈,像我之前写的那样,我们看起来破马张飞、舞舞喳喳,其实每天都在想着以后日子,想能否在30岁之前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给家人什么样的条件。想了想回了:爸,上大学的意义不光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更是形成一个人的原则,认识一些优秀的人,并有向他们靠近的动力。
都说现在是个熟人社会,见面就是朋友,大家都盼着能多给自己留条门路。可是我们真的需要那么多不远不近的朋友么?人情是债,出来混的迟早要还。走肾的是炮友,走胃的是酒肉之友,而朋友却要走心,是要彼此心心相映有回响的。
大学前一年每天的日子都和高中差不多除了住在了集体宿舍,不和其他人有太深的交集,区分出有用与无用社交,也一直明白只有条件平等才能做朋友,这学期有一次自己在外面仓库里怎么也睡不着了,打开QQ的通讯录,不知道该给谁发一条消息,点开王宏泽发了视频,接下来秒接了,虽然半年没用联系过说过话却仍像昨天见面才分开一样。他坐着床边和我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后来我说我困了,他说早点睡。
大学里真的有许多优秀的人,也开始渐渐了解到了生活环境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之前接触的同学基本上都享受着独生子女与生俱来的福利,自然而生的矫情。班上有一个老乡,都是吉林人,说起吉普来也并不困难,吃的玩的也合得来。他是和女朋友一起考到这个学校的,家里也相互认识,他爸甚至还要管她爸叫叔。大二的时候我们组织了一场小型老乡会,五个人坐在校门外的东北馆子吃锅包肉、乱炖,喝北大仓。回家的时候也开始买成一趟火车了,三个人斗着地主,啃着鸡爪,吃着蘸蒜泥的饺子一路欢笑着就回去了。还记得去年过年回家时从舅舅家走的,来的时候竟然迷了路,火车上跟我说忘不了姥姥看见他一脸同情的表情。今年夏天来的时候没有买到合适的火车,索性把杨雪峰的票也买成和我一趟了,当我下午三点提着麦乐鸡接受了安检人员的嘲笑,可乐洒了一地,在人民纪念碑下看见被中午的太阳与30度的高温烤的满面红光等了六个小时的杨雪峰后,笑了三分钟的我之后和戴着彩虹帽专注卖萌的他完成了在人民广场吃着炸鸡的伟大愿望。后来绕着广场走了几圈差点没赶上回兰州的火车。
我们曾想着放假去三角龙湾、长白山、西安都未果。于雪莲在去年考完最后一科喝过酒唱完歌挨个同学嘱咐要照顾好杨雪峰,第二天我们一起踏上回东北的火车,这学期十一我给她定了从银川到兰州的火车票,见了一面之后一直也不没见过,平时给她发杨雪峰逗比的照片,也会打个电话问问养生的问题,也不知道以后还会见几面。刚才和杨雪峰商量把回东北的票改成去上海的,他说明年夏天我送你去北京报道你送我回上海上班,班上同学找工作大多都在散落南方的工厂,我和杨雪峰傲娇,想要除了钱还有梦想和远方,反正没有太多的负担,熬不下去还可以逃。
实习这几天环境恶劣,没电没网晚上还没有暖气,来之前带了一床褥子、一床被子和一条毛毯,想着足可以应付过去这半个月了,可第一天晚上三点多的时候硬是冻醒了,下边褥子是凉的,上边被子也是凉的,整个人在打颤,想着睡着了就不冷了,半个小时过去了然并卵,于是把被子毛毯我自己一起塞进了黄恒的被窝,两个人就这样挤着过了这么多个晚上。今天早上上学的路上我问黄恒:哥,那天我们说有福同享,我们现在这也算是有难同当了吧。他笑着说这算什么难啊。从小到大自己的财务一直算的清楚明白不相信任何人,可实习这些天开始拼伙,之前钱放在自己手里才有满满的安全感,可现在钱包放在哥手里也没什么不对,信任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我之前给黄恒起了很多外号,大黄就是从我这叫开的,他脾气好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叫我董二。中国人的酒局是交友的神器,大一下学期忘了什么原因一起出去吃饭喝高了,在学校后操场非要上树,第二天起来酒精仍在血管里奔流,这是上大学以来第一次喝多,接下来一只狗露出了肚皮,另一只狗也露出了肚皮,两只狗就可以一起玩了。大二开学的时候和他还有个同学去了青海,就这样,关系比同学要好一点,比好友差一点,被我定义为普通朋友。学校里面的朋友就像草原上的斑马,成群结队也不过是想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孤单,来了狮子又各自跑开奔命去了,就这样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到了大三。
我们都有着一个梦想,想在学校里的日子做一些小生意,放假时他在家那边学了湖南米粉,在开学的三天时间内从租房到锅碗瓢盆的置办都成了。早上买菜,买肉,来客时各种招待,每天都这样的忙碌着,一天我出去联系店家,他考完驾照回来给我打电话说到店里面了,我回去看见他坐在床上啃着馒头看着外边,那样子真的像等着自己弟弟回来一样。
我信佛,信缘分,相信这三千大千世界的众生前世都可能是自己的父母兄弟,也一直惜缘不攀缘,明白这世间八苦中的求不得最苦,从来不太争,五戒中妄语犯的最多,可大多都是嬉笑怒骂后便心无挂碍,每天活的也心情愉悦。一直感觉黄恒更像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兄弟,性格里面都有种异于寻常的偏执,前几天我拨冷他的耳朵说这个犟,他拨冷一下我的说你不也这样,但他却比我更多了一些稳重与隐忍。我说他脸皮没我厚,他说我没事想的太多。
去年夏天一天晚上出去吃烧烤,我说你要是一口气把这瓶酒吹了我以后就管你叫哥,磕十个头的,然后他就真吹了这一瓶,而这十个头拖到了今年元旦的凌晨终于落实了,他拜的关公,我拜的迦蓝菩萨,两个脑袋同时磕在地上的时候内心深处真的是震撼的,以后真的是多了个兄弟,多了一双父母。现在我每天在微信上和他爸爸长儿子短的唠着家常,而他却在电话的这边不好意思叫出那声妈。
我最不喜欢欠的就是人情,也一直相信除了人情以外什么都还得清,元旦那天我说,黄恒,你是我哥,我做什么你都等帮着我,也要惯着我,他说好。
八苦里边的爱别离也快了,下学期一来天南海北真的各自一方了,之前我和我哥说毕业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了,他说想见怎么都能见面。
听见命运流转的声音,听见万物生长,听见血液奔腾,听见受伤和痊愈,听见失散的时候你寻找我,听见在路上你呼唤我,听见我命中有你的影子,一生一世,我们一起长大成人,直到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含笑分开,兄弟,你的骨原来也是我的骨,你的血肉原来也是我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