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语:民间口头文学,在家乡这块又名“土聊斋”。其中有神话、白话、寓言、传奇、段子、笑话、民俗等含义。这些短小精悍的故事,折射出当地文人历史。随着城镇化推进,有些几近深埋于尘埃里,为传承下去,将尽其能挖掘出来,留于《简书》,与世人同分享。
吃人的猴子石丨传奇
1.
也不知从何时起,由下浒水路上岸,沿山的边缘一路向西。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发生了太多的故事。
万岁仙山也曾与笋子尖日夜比长。
罗毅跨马鞍,上山称帝,金口玉言封洞,封死自己。
汉高祖麾下黥布,从九江赶往垓下会战,在此受阻。
一代枭雄曹操,八十万大军开往赤壁之时,留下马庙、育儿、四五墩典故。
孙、周拔城得地,在此得大乔小乔,千古胭脂井仍在。
三吴大将军陆逊赚曹休,战石亭,夺皖城,留下显赫功绩。
历史痕迹增添这块土地的神奇。
2.
先说这条古道上所见的猴子石。
万岁山山脚下,有一牌坊,穿牌坊而过,经冬瓜形小坡,走黄马洒尿,上张家背后,登芮家大岗,一条苍龙摇头摆尾,沿龙脊大路向西,恰好在路的东南,一扇形大岗抬着太阳升起。
传说在周朝之时,风不颠狂,水不起波,十天一小落,半月一大落,周武王治天下,天下太平,全国人口十个亿。可惜这人口数字历史上找不着记载了,总之是泱泱大国盛世。
相传在这期间,开土下种即有收获,与现在相比较,人的贪欲相对很少。
有一天,上百人拿着棍棒开挖着老虎洞山地,正在那栗树小凹砌石坝,突然从老虎洞里窜出一个雷公嘴的大猩猩,挥舞着前肢抱住一人,张嘴咬破咽喉,一股血柱溅到旁边的人脸上,一群人又惊骇又愤怒!
怎奈这猩猩身驱高大雄壮,十几位年长人举起手中木棒,向猩猩刺去,猩猩张狂着,嘴夹起被咬的人上半身,一只粗大手掌也托着下半身,扭头向三栗排方向跳窜而去。
砌坝的人群在十几位年长人的带领下,一哄而上,紧追猩猩不放,当他们追到虎鼻尖那高峰时,一转眼离猩猩也更远了,只看见一路还滴下星星点点的血渍,从高处向下寻找,终于在山岗找到一块巨形石头。
当人群还没有接近巨石时,天空中一堆黑云里,一道闪闪金光劈在石头上,轰隆隆雷声大作,岗脊上巨石裂成两瓣。
人们走近观看,石头下边还看到被咬人的腰上树皮带子,原来星星点点的血渍也不见了,所劈的石头极像刚在狂奔的猩猩,有眼框,有高高鼻梁,嘴巴还张着,嘴里舌条碎成三块,耳朵可能被雷也劈坏了。
一群人也就认定了,猩猩一准变成了大石头,让雷神把后脑劈开一个五寸宽的口子。
从此再也不见了吃人的猩猩。唯见老虎洞对面的山岗,巍峨屹立着形似猩猩头的大石头。
几千年相传下来,人们都说是吃人猩猩被雷打,显出不变的石头,又都说是“雷打石”或说是“猴子石”。
3.
这些传说在当地极为流传,在大集体的时代里,上工歇伙谈白时,一些年长的人说得绘声绘色生动有趣。
我等一群同时代人,每到毛栗笑呵呵的农历八、九月,三、五一伙,带上竹箩,不远五里、八里,爬上那徒峭的山排,拽着毛栗槎,就像现代人去八达岭登长城一样的心情,不上“雷打石”,摘到再多的毛栗也是索然无味。
上了山岗,一看这石头,越看越像人的脸,石头比山岗高出两米多,只能拽着雷劈开的石缝里长出的杂槎,才能矮着身形上得头顶,这石头顶上兔子屎很多,都被风干,上面些许黑土上生长着茂盛的耐菩草(1),而这种草又极像毛发披在头上。
4.
一晃三十多年,再次登上大岗,登上雷打石,犹觉得头晕心慌,战战栗栗。
站在雷打石上,尽力一喊:“我上来了,我上来了……”,下面的山谷听得一丝回音:“我上来了,我上来了……”。
声音低回再也惊不到下面人家的犬吠,因为山下只有八位老人,仍居住在老屋里,更有许多房子己成废墟,那来家犬?
(1)耐菩草:当地的称谓,专生于石头上,草长50至80厘米,根须发达,草叶呈管状,向周围心形放射;大集体时,晒干此草,包秧田包子,烧成好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