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喜欢你‖全目录
上一章:『07』 崩溃
王铮关了电脑揉揉眼睛，程一已经好几天不见踪影。她的网文虽还在一天一天照常更新，可他没意思登进她的作家中心看时，便发现她早就设置好了的自动更新。
连秒数都不差，他早就猜到的，不过这也是网络作家常常的做法。不同的是，程一的存稿，这几天没有一点累积的迹象。
按他对“笑问苍天”以及程一本人的了解，她不会一连这么多天不写东西的。有什么事呢？他心里生出一点担心，却也很快消融。
周汝成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的，这倒是王铮跟他做室友这两年之间从未见过的。
看他又神经兮兮的拿着电话拨，之后又一如既往的丧着脸，王铮心里有了点儿数道:“怎么？担心了？”
周汝成像是没有听到，还是出神的看着手机。
王铮也不生气，大声道:“程一！”
“什么？哪？”周汝成一下子从座位上起来，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
“喂，担心就问问啊！”王铮拿出手机，点开了消消乐道。
“我也想问，她不接电话我也没办法。”周汝成苦着脸道。
“她不是有室友么？”王铮看着刚刚通过了的最后一关，瞬间觉得没什么意思。
周汝成倒像是得了什么良药，快速穿了衣服就跑了出去。
程一是前一天夜里回来的，她进屋时候的狼狈样子着实把赵敏和婵姐吓了一大跳。几天不见，她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赵敏急着问她怎么了，她也只说没事。杨婵倒不问什么，只当没事发生，由着她爱做什么便做什么。
楼下，周汝成一路从几栋楼开外的男生公寓跑到2公寓楼下，他有点喘，不过没时间顾着这些，拿出手机便找出号码拨了过去。
他找了杨婵，他们虽然是同学，有意思的是，却并未因为同学情谊而互留手机号。真正让他们互留联系方式的，是他们曾在一个心理学的讲座上偶然遇见，因借着看了两本心理学方面的书，为求方便，才留了联系方式。
如今看来，倒是留对了。
等到杨婵下来，周汝成大步走到她面前。杨婵打量他一眼，想来他这几天过得不顺心，脸上没了那份坦然，眼睛也有些飘忽不定似的。
“说吧。”她道。她大概知道他是什么事儿，不过，还是好奇他会怎么问。
“她……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周汝成有些犹豫，却还是问道。
杨婵面色平淡，只看着他。
杨婵不说话，让他觉得程一一定是问题严重。不知怎么的，她那次在食堂转身离去的身影这时候又出现在眼前。
他不希望她有事!
“她回来了。”杨婵见他反应，觉得他是真心关心程一的，告诉他也无妨。又道:“你现在可以给她打电话，她应该会接。”
程一平时虽不说什么，可她跟她一起住了两年多，她家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今天周汝成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找来，杨婵觉得，他或许会成为程一心上的解药。
“你对心理学很感兴趣，不知对童年阴影有什么了解。”杨婵只扔下了这话，便带上耳机，上楼去了。
从一楼到三楼一共有44级台阶，待杨婵爬上来，刚推开寝室门，便听程一接起了电话。她微微一笑，随即走到自己床下的书桌前坐好，继续研究刚刚没看完的心理学著作。
程一眼睛肿肿的，睁开都费劲儿，好不容易接起了电话，声音沙哑道:“你好？”
“我是周汝成。”
一句话，程一的眼泪又无声流淌。
“程一？程一。你别说话，听我说。”
程一使劲儿点头，虽然知道他看不见。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可我想，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你要相信，那些都会过去的。好不好？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有一次摔坏了爷爷收藏的古董花瓶，被他罚着吵五十遍金刚经。”
他稍微顿了顿，听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又道:“我小时候很顽皮的，那时候总是不听话，爸妈都拿我没办法。只有爷爷一个人能管的了我。”
他听见程一呼吸有些急促，又道:“我们一家人口味相差很大，一起吃饭时总是吵吵闹闹，不成样子。”待仔细听她这次的声音后，他心里大概有了点儿数。
在程一看来，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饭可能是她这辈子都完不成的奢望。她侧躺在床上，眼泪流湿了枕头上的大片。
周汝成又道:“程一，你知道吗？每个人一开始都是天上的星星，它们在上面动来动去便有偶然坠落成人的。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可这样下去时间久了，地上的人只多不减，岂不是乱套了？”
周汝成顿了下，问道:“你说，这时候它们会怎么办呢？”
程一从没听过这样的说法，这时候注意力被故事吸引答道:“不知道。”
“哈哈，于是它们就商量好，大家轮流来地上做人，可是大家的联系那么薄弱，要怎么样才能约束好每一颗星星呢？”
程一没有说话，周汝成又道:“于是它们想了一个办法，那些早到地上做人的，会有后来的送它们回去，后来的星星便成了先来的星星的孩子。你知道吗？我们的爸爸妈妈还是其他亲人，本就是不同的星星。这些星星遵守规则，便给后来的星星以爱和照拂。可有的星星不想回去，于是给后来的星星以埋怨和报复。”
“是这样吗？”程一陷入这个故事，她妈妈或许也是那颗不想回去的“星”吗？
“可是，不一定每个家庭都是爸爸妈妈先走呀？”程一觉得这个故事不对，于是道。
“是呀，每颗星都是不一样的，有的喜欢做人，有的刚来就发现自己不喜欢，于是先回去，让想做的星星来做呀！”周汝成现在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儿。
他今天遇到了不一样的程一，跟他之前见过那个从容淡定又坚强自信的程一完全不同。他既替她的那些隐忍与脆弱担忧心痛，又为自己能走近这样的她而倍感欣慰。
他之前天天跟她在一起，可那种距离感却无时不在，可现在他们虽隔着几层楼用电话沟通，却好像更近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再近一点。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声音，周汝成不知她在做什么，可又觉得自己就在她身边，这样的感觉很奇异，他从未有过。
许久，那头传来程一的声音，恢复了她平日的一惯语气，道:“你在楼下大厅？”
“嗯。”他答道。
“出来，去楼下。你知道我们寝室的窗子在哪吧？”
“嗯。”周汝成边答边往外走，等他走到差不多的位置，对电话那头道:“我到了。”
“很好。”程一话音刚落。一大盆水从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302寝窗子里泼出来，像是算准了时机，又或是瞄准了猎物。
周汝成还来不及闭眼，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一盆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头盖脸浇下来，手机还在耳边举着。
楼上女生的大喊传来:“周汝成！你可别喜欢上我！”
程一说完，还不忘拿着手中的空盆敲着窗台，那样子像是在庆祝胜利。
周汝成气儿不打一处来，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再不用自己近旁的手机，转而抬头冲楼上得意的女生大喊:“臭丫头！你才别爱上我！”
放假的大学校园虽不及往日热闹，可眼下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公寓楼前不光有学生还有送外卖无聊，正好缺一些趣事儿的送餐小哥。
这一幕发生的太戏剧，别说那些路过的人讨论，连迅速离开的周汝成也犯嘀咕。
果然，女孩儿的心思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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