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话,做真实的自己

        提到卢梭,我们一定会想到他晚年所著的举世无双的《忏悔录》。在这本书里,作者不仅讲述了自己坎坷曲折的一生,而且将内心最隐秘的事情毫不隐讳地展现在世人眼前。他那直言不讳、正直坦诚的个性让我们为之震撼,并且由衷敬佩。

        这位伟大的作家出生于法国日内瓦的一个普通钟表匠家庭。在他出生的时候,母亲因难产而死,但父亲的慈爱呵护让小卢梭得意健康成长。但这童年时仅存的幸福很快也被毁掉了。他的父亲与一个法国陆军上尉发生了一场纠纷,被迫离开了日内瓦,流落异乡。

      失去了父亲的庇护和疼爱,卢梭只好到舅舅家。为了让卢梭能好好读书,舅舅将他和同岁的表兄一起送到包塞,寄宿在朗拜尔西埃牧师家,以便学习拉丁文和其他一些科目。学习生活是无忧无虑,充满快乐的,除了这期间发生的一件事。

      有一天,卢梭正在厨房隔壁的一间屋子里独自读书,女仆把朗拜尔西埃小姐的几把梳子放在沙石板上烤干。在她来取的时候,发现一把梳子有一边的齿儿都断了。因为当时就卢梭一个人在那里,她就质问卢梭,而卢梭否认动过那把梳子。朗拜尔西埃先生和朗拜尔西埃小姐一起来训诫卢梭,逼问他,甚至还恫吓他。卢梭始终坚决否认。

      然而,一切抗议都没有用,他们认定是卢梭弄坏的,应该受罚。可是这回却不是朗拜尔西埃小姐动手来惩罚了,他们给舅父贝纳尔写了信,舅父来了。卢梭受到了极其严厉的惩罚。但是他们却没能从他的口中得到他们所希望的口供。

      以后他们又逼问了好几次,弄得卢梭宁可去死,也丝毫不动摇。结果,暴力对一个孩子的“魔鬼般的倔强”让步了。一向腼腆、温顺,甚至有点怯懦的卢梭,这次却变得那样怒不可遏,变得那样高傲而不可驯服。此时,他所感受到的只有委屈、气愤和失望:他们把一件无心的过错当作蓄谋已久的行为来严厉处罚他,结果也因此激怒了他。

      “做过就是做过,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卢梭倒在了一张床上,不住地颤抖。等稍微平静了一些后,他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不停地喊:“刽子手!刽子手!刽子手!”以此发泄内心的怒火。为了自己的清白,他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真话虽然未必能得到认可,但是我必须说出来。

      可是,在《忏悔录》里,卢梭还讲述了一件直到他晚年还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这一次,他因年幼、害怕,却没能讲出真话,致使别人遭受了类似的诬陷。但他自己却被折磨了许多年,良心不安了多少年。

      卢梭小时候家里很穷,为求生计,他只好到一个伯爵家去当佣人。伯爵家的一个侍女有条漂亮的小丝带,很讨人喜爱。一天,卢梭趁没人的时候,从侍女床头拿走小丝带,跑到院里玩赏起来。

      正在这时候,有个仆人从他身后走过,发现了卢梭手中的小丝带,立刻报告了伯爵。伯爵大为恼火,就把卢梭叫到身旁,厉声追问起来。

        卢梭紧张极了,心想,如果承认丝带是自己拿的,那他一定会被辞退。以后再找工作,可就更难了。他结巴了好大一会儿,最后竟然撒了个谎,说丝带是小厨娘玛丽昂偷给他的。伯爵半信半疑,就让玛丽昂过来对质。善良、老实、年龄尚小的玛丽昂一听这事,脑瓜子顿时懵了,一边流泪,一边说:“不是我,决不是我!”

        在《忏悔录》里,卢梭记录到,她“用那可以解除魔鬼武器的眼光”看了我一眼,但是,他又说到“我野蛮的心灵在抵抗”。她请求他说出真相,但他的指控则更加明确,她开始哭泣,说她一直相信他是个好人,要求得到公正,但卢梭一直毫不动心。

      这下子,伯爵更恼火了,索性将卢梭和玛丽永同时辞退了。当两人离开伯爵家时,一位长者意味深长地说:“你们之中必有一个是无辜的,说谎的人一定会受到良心的惩罚!”

      果然,这件事给卢梭带来终身的痛苦。四十年后,他在他本人的自传《忏悔录》中坦白说:“这种沉重的负担一直压在我的良心上……促使我决心撰写这部忏悔录。”“这种残酷的回忆,常常使我苦恼,在我苦恼得睡不着的时候,便看到这个可怜的姑娘前来谴责我的罪行……

      有人说,《忏悔录》之所以经久不衰,就是因为它是一本讲真话的书。这本书还原了一个真实的卢梭,但卢梭本人却因此而更加伟大!因为,“讲真话,做真实的自己”其实很难做到,也很少有人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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