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已半生,归来仍少年》
———给写诗的自己
诗歌一直以来对我而言都是神圣的,是通往内心并解析内心的一条路。三十年前曾经涂鸦过,现在看来都很天真也很矫情。之后的岁月,就是一个猛子扎入人潮,为名利竭尽全力。得失很有故事性。在几次大事件中,跌宕浮沉,庆幸自己死而复还。很多次他人问起存活下来的缘由,我也这样很多次问自己,无果。后来经历越来越多,我才惊讶地并越来越清晰地发现,纯真并始终坚持纯真,是每一次死里逃生的根本原因,其余皆屁。而纯真就是写诗之人必须具备的首要条件吧。2016年3月5日父亲离我而去,一辈子我们没有过多交流,在翻看一个老工科男留下来的许多笔记时,却恍然发现我越来越像他,更加惊诧遗传基因的神秘与无法撼动。一个春日的午后我写下这首诗:
《我想父亲了》
穿梭在无边无际的非物质之间
看见你兜着工作棉袄
从西边小铁路的那端走来
送我一生你最爱的钢笔
还烧了一碗海盐的清汤黄鳝
然后你说你累了
要出去走走
像是要去讨论与人类有关的事情
我也沿着你的影子走在路上
感受着生命行进时的模样
路边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野草
昆虫和坚韧的手臂
引领着孩子并看其成为一名
自由而平实的絮语者
穿梭在无边无际的非物质之间
怀念热泪盈眶
其实幽幽的怀念并没有那么
深奥复杂
2017.01.31
并在朋友圈发了。其实,那时还不知道比我小了八岁又极具文字天份的阿剑,也正回归到诗歌与其它文字创作的道路,以诗人小荒为核心的衢州“五人诗”正初露端倪。也正是他们两个不断鼓励并裹挟着我,重新回到诗歌的土壤。至此,我再次与诗同行。出走已半生,归来仍少年。一切静好。
《年味江南之二:明日雨水》
一只鸟,一群鸟
叽叽喳喳,喳喳叽叽
从一株树跃去另一株
枝叶颤动,欢腾
一尾鱼,一群鱼
鱼鳍曼舞,柔柔轻轻
从流水回到流水
静水流深,水面微澜
鸟儿飞过拉出一幕小对流
鱼儿潜游策划一波暗潮汐
整个江南在等候一场雨
我在等候苏醒的肉体
2018.02.18
诗歌本身是有门槛的,不是所有的分行就是诗。它的思想、结构、语言、气息以及技巧是一门大学问,文字塔尖上的明珠也不是浪得虚名。趟进诗歌这条河,触摸到它的灵魂,这才知道写诗是一样极其艰难的事,沉浸里面也是一条不归路,享受的快乐与艰辛只有诗者自知。
诗者,他必定有他自己的一个秘境,只有他自己可以进进出出,却是无法直接沟通的思想火花和情感脉动,瞬间的叙述与表达。有时候这很像参佛,悟性除了那些不可回避的具有灵性与天份之人轻而易举获得之外,大多数还是需要人生阅历、广泛阅读、反复锤炼、高手点拨等若干要素的共同作用,才能一点点的参悟或接近诗歌的本身。因此,诗者唯有内心真正的安静,忽略或者放弃对表面荣华和沽名钓誉的浮躁,并忠诚和执着于诗歌纯真的本性,或许能摸到一点点的诗歌龙鳞。而我不得不说自己只是迈出了一小步,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嗷嗷待哺,但我看见了诗歌闪闪发光的金顶,那恢宏、天籁与神秘的气息,是一种幸福的修为和吐纳,是人生三观最好的精神落脚地。这,或许是我非常轴地写诗的根本目的,尽管技不如人。
进入诗者的氛围,除了极少数诗歌天才,诗歌的语言与技巧能力的驾驭程度,就决定了一个诗作的上乘与粗劣。这是专业诗人与业余诗人显而易见的分水岭。而这一过程的磨砺,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与学习。一个想一蹴而就者,大多都是阿混或者披着诗人外衣的庸人,有些更像是个骗子或者江湖术士。诗歌语言的至简,不要看似顺手拈来,其实是一名武林高手化繁为简的功力,一招一式蕴藏着百般武艺的精华,那是粗懂皮毛者望尘莫及的。而一首诗用技巧搭建的架构,总是具备独特的个性气息与意象,传递出与众不同的视角与节奏,暗合所能产生的共鸣与再联想再延伸,好坏自然而分。诗人的视角与审美,应该是独具慧眼而又不哗众取宠的,是你看得到却又摸不着的幽灵,是渗入心灵深处的一条小爬虫,极痒却又无可奈何。我读好多优秀诗人的作品就是这个样子的。
《己亥除夕》
立春与除夕交叠,像是一次偶遇
掸尘、洒水、迎新,动作连贯悲悯细微
这是公历二月初的南方
一直,一直以来我就是个胆子极小之人
特别害怕从小到大,铺天盖地的道理
让我无从解释,无法辩解
虽然我并不能改变什么,祈祷也不会
天衣无缝。或许,用一杯原酿米酒
洞穿所有未现身的危险,其实也很简单
就这样一点点挪近,渺小的动摇的未来
安详地像个无辜者,谁也不来,谁也不走
只是你在,我也在。
2019.02.04除夕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诗歌圈也一样,鱼龙混杂。诗歌本身就是属于小众的,评判也无统一标准。因而类似江湖的帮派码头,或捧或贬就会有很多人为因素。通往发表的路,除了诗歌本身的质量以外,是要靠人提携的。不然网络邮箱里成千上万的投稿诗歌,编辑哪有时间一一细看。正因为这样的因素,诗坛的江湖味很重。同时诗人之间相轻也是常有的事,急切成名者、自我感觉良好者混迹其中,有时候倒觉得分不清真假好诗了,网络诗坛更像是一个菜市场。
所以我坚持唯有自己的内心沉静,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地练习与感悟,只有文字的本身真正具备了条件,那才是真正的正道。我愿意这样孤独且寂寞着,一点点的积累,一点点的进步,一点点的成长。所幸还有小荒、举人家的书童、淡舟等好朋友真诚的点拨与交流,让我更加清醒的看待自己。让我在诗歌路上并不孤单。真心谢谢他们!
两年时间也写了230首诗,现在看来大多都是废品与垃圾。也反而觉得自己的提升与进步。或许是始终坚守着纯真的初心,才让我在风尘仆仆出走半生,归来仍有一颗少年心。这也许就是我的人生成就吧。
好了,搁笔。晚上要去和《浙江诗人》的主编天界、《星河》编辑周小波、台州诗人阿罗喝酒了。酒与诗似乎天生就是一个孪生兄弟。笑之。
2019.0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