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段)
到了该上高三的时候,我父亲托了关系找到了焦作市的亲戚,去了焦作市第十一中学。这个学校教育水平(主要指高考成绩)是仅次于市一中的学校,也是省重点中学。由于前面那些年积累的经验教训,尤其在附中那一段还算比较正常(和初中比)的经历,让自己在为人处世、处理同学关系、注意自身形象等方面比以前要好了很多,加上因为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有了问题也尽可能忍耐或者避开,所以这一年相对没有太多大的冲突,尤其没有了前些年由于不能适应环境和压力导致的那些“惊天动地、全校皆知”的极端行为。还有就是这个学校校风很好,比较崇尚和谐,严禁打架斗殴,如果出现,参与学生都被劝退或者开除。而且学生基本都是市区的,所在家庭基本都是市区的中产或者工薪阶层,学生的家庭和所处环境比较好,所以那种凶悍、暴力、强横的学生很少。
虽然中间也有一些不愉快,例如和个别老师和同学有些矛盾,但是相对来说,是我上学以来情况最好的一年。班主任刘连伟老师、历史于娟老师等各科老师大都对我很好,许多同学也和我有比较良好的关系。学习成绩也开始回升并且稳定在一本线下十分到一本线之间,在这个班里多数时候排在前五名(我去的是普通班,一共有七个普通班,此外还有两个重点班),还考过一次第一名(而且这些是在我前面休学了半年、前面还有断断续续的糟糕环境过的几个月的情况下达到的,否则成绩会更好,从后来复读时候的成绩就能看出来)。
不过由于没有办理学籍(当时不想在附中办理,不希望他们知道我以前是哪里的学生,以前在哪上过,学籍上肯定会有各种个人信息,还有家庭情况住址什么的,所以放弃了),所以高考成了一个大难题。但是回原户籍(滑县)考试肯定会被那些以前有矛盾的学生骚扰和围攻,各种阴招,加上各种必然的宣扬,即使围观、辱骂那也不可能考好了,况且说不定会有其他想不到的阴损手段不让我考试好,他们肯定千方百计找我麻烦。监考老师也基本都知道我,初中时候一个校长就说过:“现在全校老师全都认识恁”(意思就是自己因为做的那些事坏事传千里)。而又不方便在十一中暴露自己的个人信息资料(要是暴露了肯定不会像后来那样安然度过了高三那9个月,而且为此还在这个学校用了一个化名),也不能在这考试。所以一直为这个事情焦虑不安,后来把户籍迁往另一个地方,才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是前前后后花了很长时间,而且还来回奔波了很多路,为此也很忧虑,加上越来越近的高考,学习成绩又开始波动。这时候以前那些事又不断出现在脑海里,噩梦连连。
有时候也很奇怪,就是处于四面受敌,和那些流氓学生对抗时候,因为心理上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来过,有时候想破罐破摔拼了,硬挺着对抗,反而捱过去了,但是当相对脱离了那个环境,到了一个相对平和的环境,但是又不能完全摆脱过去的时候,反而感觉恐惧、忧虑、抑郁,心里一直乱七八糟(就像在附中的那一年半时间,因为一直有各种冲突和不和,这种焦虑反而少,因为只顾着对抗眼前的问题,而且内心各种仇恨和怨愤,所以反而没有各种其他担忧和愧疚。甚至在初二至高二期间,想的往往是“你们坏,我要比你们更坏”“你们不要脸,我更不要脸”,而且确实这样做了,并且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但安定之后,某种程度就是,自己过得越好,越容易回忆以前的不快,越自惭形秽和羞愧、内疚、自责)。加上高考越来越近,对未来前途命运的担心,对不能适应社会的焦虑全都涌上心头而且不可遏止。还有就是在生活在相对和谐、安稳、温馨的同学环境中,心平气和的过日子,越是冷静下来理性的想想过去的经历,越感觉自己以前自残、泼热水、扎人、站桌子上等这些行为太极端,自己都感觉以前的自己是神经病,回忆起来就无地自容,而且又不能穿越回去改变那些已经做了的事情。这就让自己在负疚、忧虑、恐惧、急躁的情况下学习,而且这种情绪加剧了各种噩梦和紧张,如此恶性循环。
而且这三年在外地上学都是隐瞒了前面的经历,甚至还谎称是另一个地方的人,为了避免前面的事被现在的学生知道,只能用这样用谎言来掩盖和逃避,为此更是感觉非常苦恼。一方面为说这些谎话愧疚不安,感觉自己不诚实、虚伪,另一方面还怕突然因为什么偶然事情遇见老家的人或者以前认识的人,揭穿了当时的我,把我以前初中的事全都掀出来,大肆传播,让我丢人现眼、再次变得像以前一样被歧视、被当成怪物、神经病,那这样我这几年努力改变自身形象、尽力适应学校生活等这一切努力也会付之东流。所以到了下半学期,成绩很难提升上来,脑子里一片混乱,整天都在前面那些负面想法和想好好学习的思想里拉锯。然后光阴似箭,成绩也有所下降,到了2013年的高考,只考了离一本线差25分左右的分数(在一本线与二本线之间)。不过这一年还是补回了大量高二因为半年没有上学而落下的课程,也为后来复读第一年前半程的优秀成绩打下基础,对后来的学习多有助益。尤其数学和英语,在高三这一年有了有力的巩固,不至于太拉总分的后腿。
对我来说,如果考的比较差,考的是二本及以下的学校,那毫无疑问是个灾难。因为这样的学校相对来说不如名校的那种宽容、多元、安宁、和谐。并不是说这些学校就不好,只是我缺乏适应能力。虽然对于其他很多学生是能够适应的,但是对我来说,由于原本就不适应学校生活,在人际交往、为人处世各方面比不上普通学生,所以如果上这些类型的学校,出现矛盾冲突甚至读不下去、退学都很可能(初高中的学校都是上了四个,最长的才一年半),而且如果再遇到那种横行霸道、寻衅滋事并且打伤我之类的,说不定我会用激烈方式报复,可能一生都毁了。所以我只有上相对更好点的,尤其211、985院校才有机会避免这些问题(至少能减少这些问题的出现,或者即使碰见这种人或者矛盾,对方也不至于特别无耻、不讲理、凶悍)。而且名校有更好的条件让我在学术上取得进步,和在人文素质方面更优秀的教师、同学交流,进而提升自己的人文素养。
此外,我不仅不能适应学校,由于前面在家庭、学校的那些经历,让自己对整个社会的适应能力都比较弱。学校里的暴力、威胁、不讲理、拉帮结派在成人社会也会有,而人与人的复杂的关系、虚伪、阴险、勾心斗角、恃强凌弱、功利主义、察言观色、人分三六九等、看人下菜碟、弱肉强食这些,成人社会例如在工作单位,往往比学校还要严重。我很难适应,一个是缺乏这方面的能耐,另一方面自己还有些残存的正义感,加上这些年通过阅读看了那么多中外书籍,对这些丑恶也很反感,并不愿意参与进去、适应它们。而且自身的经历也让我痛恨不公和强权,同情弱者和中下阶层。而如果考一个差的学校,相对来说以后找个好工作就比较难,而且找工作或者工作之后免不了要拉关系、托人情、寻找靠山(我上学时候有些就用过几次,但是不想再用了,这样不仅欠人情,显然从道理上也是不对的,最主要的是我家里的关系也不多,也不高,托关系上学可以,但是想去沿海知名大学执教、当知名媒体记者或者研究员等,家庭的关系完全不可能有帮助),或者干脆找个差的工作天天忍耐,看见不好的现象就冷眼旁观,自己遇上麻烦摊上不公就认了等等。而我又不想忍,并且前面提到的那些混社会、适应职场的能力也缺乏,像通过做坏事活着都难。
所以我只有考名校,相对来说可以有更大的选择空间,而且有更多机会去发达地区大城市的知名机构工作(例如名校(高中或者大学)、社科研究所、著名媒体、律师事务所或者外交机构),和思想更进步的人在一起,不仅比较安全,也免了(或者减轻了)那些厚黑学、混社会需要做的不好的、违心的、痛苦的事情,也少了很多对不公的忍耐,少了和流氓混混打交道的几率(当然,并不是说那种学校环境就出恶棍,无论哪种学校都有各色人物,无论哪种学校都是好学生占多数,但是就我来说,可能更容易适应一些学校而不适应另一些学校,这很大程度和自身情况有关,而非他人的责任)。对我来说,只有至少考上211、985学校,我未来的人生才有出路,才有可能活下去的机会。当然,在这种环境下,说不定可以做更多的有益于社会和人民的事情,帮助更多弱势群体,尤其了解和帮助更多因为校园暴力、家庭暴力等社会痼疾而受到伤害的人。这样我也能既实现理想,又能对不公的社会有些力所能及的的改变。
再说,如果我没有考一所好学校,我这些年受的苦难算怎么回事?为了考学付出了这么大代价和牺牲,不仅投入巨大精力、耗费极漫长的时间,还遭受这么多耻辱与痛苦。如果只考个普通一本甚至更低的学校,还有什么必要忍受这么多苦痛去各地上学,包括花那么多钱、付出那么多精力,尤其去外地奔波?还有一点,就是凭借我的努力是完全可以考上这种学校的,是够名校的录取分数线的。但是考了名校,可能又有其他麻烦(后面再说)。
在这种情况下,我就打定复读的主意。其实在高三时候就已经决定要复读了,因为即使达到一本线,也不够211、985这种名校的录取分数线。而高考复读学校很多,我的成绩足以免除交补习学费(只交书本费),并且进入补习学校重点班。最终,我进入了济源市第一中学复读。我去的是重点班,也是文科复读班里唯一的一个重点班(集中了济源、焦作以及附近一些县城的优秀复读生,可以说是豫西北复读学校的最精华部分),班里只有四十人左右,老师也都是专门带的这一个班级,六个老师(语数英政史地)都是全校最优秀的那批教师,教学质量非常好(后来在学习过程中可以很明显体会到),这个班级纪律也比较好。
从9月开始(开学是8月,不过我入学是9月),从早上5:40在操场一边读书一边跑,6:10分正式早读,晚上22:20结束,全天除了短暂休息,一直马不停蹄的学习,我的成绩有了快速上升,经历过七八次较大的考试(两到三星期必有)和十几次较小的内部考试(每周都有),从一本线到一本线上20分、一本线40-60分,最高考过超过一本线90分,后来就稳定在一本线上50分左右,在班级内排名在15-20位(这个学校高考成绩最优秀的复读生集中班)。在河南省多年平均一本率只有7%左右的情况下,这个成绩可以排在全省前2%的范围内。之所以取得这样的成绩,除了努力学习,还有就是以前平常课外阅读的很多东西,看的各种报刊杂志、关于政治、历史、地理和社会民生的课外书籍作用很大。还有小时候看的老教材起了作用,所以语文和文综即使用三分力气也能得八分成绩,历史甚至完全不学不听都能考好。所以我可以集中时间学习数学和英语,而文综往往在220-270之间(满分300)(考卷难度每次都不同,所以分数上有波动,不过基本文综能排在这个复读班前五,算上全校所有应届班也在前20名。全校文科生大约有上千人)。(这些成绩都能查证的,班主任、任课老师都知道,而且一些成绩表学校可能现在还有保存)(而且这是在我前面面对那么多冲突、高一高二年级累计休学近一学年的情况下发生,而且进入复习班之后一开始就有很多焦虑,否则是很有可能保持在一本线上80分以上的层次的,而且可能有更大突破。如果没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考上中国人民大学很容易,清华北大甚至香港中文大学都能考上)
这时候在高三年级出现的那种心理又开始出现,对前途飘忽不定,心理开始紧张,以前初中时候的事又一一浮现在眼前。泼热水、用刀扎人和被扎、自残、站桌子上吐痰那几次严重事件总是不由自主的蹦到脑子里,想赶也赶不走。想起这些事自己就感觉自己神经不正常,感觉当年做的那些事太吓人,为此充满愧疚、懊恼和恶心。此外,在极度隔绝情况下过了12年(1-13岁),因为没上小学,个人各方面都闹过很多笑话或者与众不同。以前小时候例如不讲究卫生(例如初一年级时候把鼻涕用手直接抹,然后又用手抹桌子上(被人告诉班主任了,赫老师还亲自带我去洗手),脸上全是污垢不洗,而且不注意洗澡结果周围同学都能闻见很大的味,这些不是一两次或者一两天,而是有很多次很长时间,到高中才没这些,但是偶尔也会有别人反映衣服有味什么的,我洗了好几遍衣服还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举止动作异样甚至奇特或者言谈内容特殊之类闹了很多笑话,这些都成了很多人一种谈资和笑点,结果过了好几年之后想想,感觉自己特别自惭形秽,对以前的形象非常厌恶,更为自己曾经这样而懊恼,不仅别人,连自己都感觉恶心难堪。而因为平常不会打招呼(例如当时不会礼仪,别人见面跟我打招呼我都是不理睬,跟没看见一样,到高中才会)、不会和其他同学正常说话(初一年级基本交际用语完全不知道,和他人没有最基本的日常对话,有时候说话很生硬很难听,和他人言谈举止表现差异巨大,不是一般的异常)等问题也让那时候很多同学对我意见很大,还有平常走路还有军训什么的,包括身体动作在内一举一动都很与众不同,现在想想也是很羞愧。
这些事比一些违法犯罪还难听,又不能穿越回去改变,非常畏缩、难看的形象被别人永远看到和定格了。而且想着如果考了名校,而且又没学籍,到大学必然要说出没上小学以及初高中换了这么多学校的事,必定会知名,顺带以前自己做的这些很严重、很极端、很暴力、很奇特的事也会被爆出来(哪怕是为了反抗),这些都会被当成一种谈资和歧视的话柄。大学不予录取也有可能。尤其那些和我有矛盾的流氓混混学生肯定会添油加醋的攻击诽谤,夸大、扭曲事实,反正他们以前我在和他们上学时候就已经在私下到处传播,弄得学校里大多数学生都知道了我的那些事,名声尽毁,甚至县里很多成年人都知道,我在县里青少年人中的知名度比县委书记和县长都大。有些还发到网上(前面提到的)。而且很多围观者也很难有时间分析前因后果,只看你做的这几件事。加上自己一张嘴抵不过那么多仇敌攻击,其他普通旁观学生可能会为了不得罪这些人而保持沉默、甚至随着这些带节奏的人共同传播、议论,到处传扬那些事和进行人身攻击。说不定自己就变成全国知名人物,到时候不仅大学可能会不予录取(最开始的通知书没什么,主要是会有入学之后的复核和正式办理手续。越是名校越会“知名”和产生社会影响。像我这样情况考上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反响可想而知。而且我在中学就遇过至少两次班级内同学和家长集体要求开除我或者拒绝接纳我,分别在初二和高二,初二曾经尝试转班,结果另一个班里同学数十人(从数量看肯定不止那种流氓混混学生,还有普通学生,也都对我有敌意,此事我听校长、其他同学都说过)集体“上书”反对班主任接纳我。高二那次前面提到了,不仅有学生,还有学生家长,也是很多人。大学新同学听说我这些事之后,说不定也会来这一手,被一群还没怎么结识的同学赶走和上书请愿排挤。
我缺少那么多证件(高中毕业证,学籍档案都没有),早晚将面临录取学校如同审犯人一样的盘问,得一件件把这些难以启齿、非常想忘记和抹除的事情说出,大学审核怎么可能让我通过,以前我上的八个学校中六个学校学校的老师或者校领导都曾经说过让我退学、转学,或者委婉的说“换个环境吧”,大学也不例外,肯定会把我看成一个麻烦,而且我确实不能很好适应集体生活,说不定即使在名校也会面临很多与同学甚至老师的矛盾,学校肯定担心我再发生以前的事,而且越是名校这种问题越严重,因为审查越严格,也越容易成为社会热点新闻。除了以前的“劣迹”(尤其两次伤人事件),“精神状况不稳定”、“思想存在问题”之类也肯定会成为拒绝录取的一个缘故。哪怕我完全改正了,学校和他人也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那时候我撒谎也没用,学校还要调查,又不会听我一面之词。我和很多学校的老师同学包括校领导都闹翻了,他们在回答大学询问的时候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至少也是负面多于正面。再说,我不想永远生活在谎言之中,不想在大学弄虚作假。虽然我现在情绪糟糕很大原因恰恰是由于担心这些,但是别人不理解,然后就恶性循环:我越怕这些,精神状况越糟,别人越认为我精神状况有问题然后循环往复,情况越来越恶劣),社会舆论也会让我变得路人皆知,无地自容、寸步难行,正所谓“人言可畏”,“万山不许一溪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比死都要惨,可能真的会生不如死。
我考的好又怎么样,以前至少直接得罪的人加上这些人的铁杆狐朋狗友就有几十人,他们对我恨之入骨,如同“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样的恨意。他们肯定会团结一致致我于死地。这些人绝对不会希望我学业有成,而是会处心积虑、竭尽全力的将我摧毁,互相通气,交流有关我的信息(就像初中时候一样,而且现在智能手机发达,串联起来比以前更容易了),从名誉到前程,他们绝不会让我过好。对他们来说,能够把我击垮是他们极为高兴的事。如果我人生失败了甚至死去,这些人会放鞭炮庆祝的。他们内部可以“不打不相识”,甚至成年后在一起笑谈年轻时候的事,但是因为我反抗的方式(例如找老师告状)和对他们的态度不一样(性格、思想价值观、行为各方面都很不同,包括对他们一些行为反感),所以他们即使和别人打架,在他们眼里也是“人民内部矛盾”,可以随着时间推移而化解,而我和他们互相看不惯,激烈对抗,属于不同性质的“敌我矛盾”,“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使我想“一笑泯恩仇”,他们也不可能愿意,哪怕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而其他和我没有矛盾但是不明真相的同学也可能被他们裹挟和蛊惑,共同来对我进行舆论攻击。
在现在的信息时代,想打击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很容易,而且也不需要投入多少金钱和精力。现在连大学老师都有被学生举报,中学生“五毛”还有举报中学老师上课言论,结果老师被迫辞职的。他们这样做不仅不累,还会把这种攻讦当成一种生活的佐料,为平淡压抑的生活增添激情,甚至觉得自己是“替天行道”。如今网络上各种对个人的人肉搜索、语言攻击甚至波及现实,这些人就是这种心态嘛。在这么多学校看不惯我的人何止几百,上千人是必然的。我作为一个学生又有多少力量抵挡攻讦,而且我确实做了很多错事,并不是别人完全造谣作假。例如我扎伤别人离开了学校,不就是典型的“畏罪潜逃”吗?(现在没发生这些事并不是我预料错了,而是我一直逃避学校,彻底隔绝,一直不上大学才没发生)(虽然或许在一些人看来(听过个别人评价这些事)我做的事不算太严重,但是我既然高标准要求别人,当然别人也会高标准要求我,我既然激烈指责别人,别人这样指责我也无可厚非。而且我如果考入中国人民大学,香港中文大学这种学校,这些事就算小事也大了。社会公众对名校学生的道德要求远高于普通人,名校学生的道德哪怕有不很严重的问题,一旦曝光,都会代表整个学校的形象被批判和审视。而且前面已经说了那么多原因,例如“人民内部矛盾”和“敌我矛盾”的区别。而且我反抗的方式和其他一些行为很特殊,很容易成为谈资。何况我感觉这些事确实是很严重的,并不是小事。)(而且我当年就是用告状方式告他们,他们自然也会这样治我)(而且就算没人告状或者学校允许我就读,这些流言也绝对会在我大学同学圈里传播。因为我初高中做的事太“知名”了,不可能传不过来,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在这个互联网时代,即使没人刻意传播,只有无意的流传,最长不出一年同一个院系的同学和老师肯定都会知道我的这些事,对学习和生活造成巨大影响。)
还有一件事也佐证了我对这种危险出现的猜测。我高一下学期结束时候,曾经试过去新乡一中,当时他们学校正好招收插班生,有统一考试,我当时在学校招生办登了记,但是却没有接到考试通知,而其他一些附中同学则接到了,我当时很奇怪。结果到了高三时候,因为找复读学校又去了一趟新乡一中看看招复读生政策,发现招生处坐的人正好是初二年级滑县道口抗大初中政教导处的马主任(前面提到过),这下子知道那次为什么没通知了,是因为她当时在登记簿上看到我的名字还有手机号码,只是我登记时候她正好不在屋子里坐着,但是后来安排考试的时候她在报名名册里看到我了。我高二时候离初中二年级已经过了两三年,结果她还能因此把我的登记名字划掉,不让我参加考试。如果不是后来去了一次一中,这事还一直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还有人下过这个绊子,还以为是学校无意中忽略了呢。这件事充分说明了以前我做的事会影响到以后的工作生活,不仅影响名誉,还影响实际的考学、工作这种攸关人生命运的事。不信的人可以去调查,看看2011-2013年新乡一中招生办有没有一名叫马X珍的女性工作人员,她也在大约2008-2010年在滑县道口镇抗大初中工作过。这还是插班考试,如果是更重要的学业考试或者工作招聘、职称考核呢?想想都很后怕。而且也印证了自己因为孤立无援,没有朋友通风报信,所以别人坑了我都不知道这种情形。
在初中、高中已经领教了无数次很多人一致的排挤、背后传坏话让其他人都知道我的过往,不仅搞得全校皆知,连外校学生和其他年级学生乃至成年人都知道我的黑历史(目前对我的中学过往有很多了解(包括被歪曲的了解)的人至少有几千人,知道我的“鼎鼎大名”的更多,估计有好几万人吧。不仅认识我,连我父亲他们也都认识。以前在初中二年级,我父亲去学校办公室找老师(我正在老师办公室,我父亲单独经过院子往教师办公楼走过来,但是他们都认识我),正在上体育课的班里的同学都转脸看,和窃窃私语或者高声叫喊“王庆民他爸来了、王庆民家长来了”之类的,我在办公室里边看的听的很清楚。而且所有教我的老师和很多从没教过我而是教其他班的老师也全都知道我和父亲,我父亲来学校解决问题时候(只在抗大初中就至少跑过20次),他们也是议论纷纷,在同一办公室的都用异样眼光看着我和父亲,在远处的老师校领导之类教职工,都能看见他们指指点点、嘴动着,听不见说什么也知道不会是好话。当时不知道在这些上丢人现眼多少次了。每天受到这种“注目”,有多少羞辱可想而知),再加上一些添油加醋的评论和掐头去尾的描述,让其他刚开始认识我甚至还不认识我的人形成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导致绝大多数人和我并无矛盾但是对我已经充满各种成见、厌恶,自己天天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丢人现眼。此外还有一些学生拍的大量我当年例如站桌子上、表情难看、拿砖头之类的照片(还有很多其他的,尤其不怀好意的那些恶棍学生拍的),他们想传到更大范围的网络上并不费劲,当年已经在一些圈子里到处发了,前面对此已经讲到了,以后发到全民都能看到的环境中,自己连在中国的一块落脚之地都将没有,连吃饭住宿都是难题。
而且自己极为反对校园暴力,痛恨不公和歧视,但是自己却也做过很多错事,自身做过自己痛恨的事,哪怕有各种外界因素,而且大多数都是在反击欺凌中做的。我既然对别人要求高,当然应该对自己要求更高,可是按这种标准我做的事情显然应该被严惩,虽然我付出很多代价(例如不敢办理学籍、恐惧害怕、不敢回去联系认识的熟人同学老师,没了正常的人际交往,东躲西藏甚至更换名字、不得不说谎隐瞒导致自己不诚实、尤其复读时候心理上的自责内疚恐惧带来的痛苦导致高考失败等等),但是并没有正式被惩治(那两次伤人事件都至少是轻微伤甚至轻伤)。还有好多事虽然不一定多恶劣,但是特别“奇葩”,名声不好,所以一直不敢面对以前的这些事,总想逃避。而且这些事传扬起来,不仅影响以后,还让我在外地上学这几年的老师知道,他们很多人对我都很好,要是听说了这些,我在这些老师中的形象又是怎么样呢?还有那些曾经帮我联系学校上学的家里边亲戚和其他朋友的关系人,如果知道这些肯定内心里也后悔替我联系学校。
“不能正己,何以正人”,想到这些,更是羞愧难当,痛苦至极,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就充满罪恶感,完全无法面对过去,无法面对未来必然需要重提旧事的时候,精神状况非常糟糕。而且如果我原谅了自己的错误言行,原谅了自己对他人的伤害,那么岂不是也要原谅其他伤害我的人?但是我无法原谅那些故意伤害我的人。如果我不原谅他们而原谅自己,这样我还怎么达到对他人和自己一致呢?这些担忧和焦虑随着学习成绩提升而越来越强烈,成绩越好这些想法越挥之不去,自己精神状态也开始又向不好的方面发展。加上本来就有抑郁症,这一下又加重了,平日学习也是满脑子这些事,成绩开始下降,还出现恶心呕吐、吃不下饭的情况。平日的言谈表现各方面可能也有些异样,给人的眼神或者面部表情可能也会变得无精打采或者呆滞之类。
到了12月底和1月份,就又出现了一些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前面那些表现,加上本身还是不能完全适应校园生活的老问题,在互相熟识之后同学之间的看法成型之类原因,一些同学看我的眼光有些异样,平常我有询问作业或者不会的题请教,刚入学时候同学们都比较热情回答,但是现在突然变得很冷淡,爱答不理,甚至起身走开。结果连学习中问布置了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班里有什么学习方面的事都没人通知。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结果到了后来更严重,跑操时候我站的位置的前面、后面的人都摆出夸张的“逃跑”的动作,看见我赶快往旁边跑或者往前或后挤,故意离我很远,甚至互相推搡着不想跟我站在一起。在班里或者楼梯处、吃饭的食堂座位那里也是这样,很多同学都想办法离我远点,例如在食堂别人吃的好好的,我坐在那之后,有些人端起饭碗就跑了,而且动作很明显和夸张,眼神和说话也一样。这在前几个月是从来没有过的,甚至一开始入学还有人主动亲近我。这一下子让我想到初中时候那些事,很多女生男生看见我赶快跑,例如上楼梯,看见我过来,七八个人全都跑开或者紧贴着墙,脸色表现的非常厌恶和恐惧。
没想到我适应了好几年学校,在思想和行为举止、日常交际上改变了那么多,结果努力都白费了,竟然换来了和几年前一样的对待,一样的歧视和疏远(虽然程度还是很不一样的,而且没有以前的直接的攻击和找麻烦,只是疏远和孤立,但是在高四那种紧张环境下,加上自己原本就缺乏处理人际关系和应对矛盾的能力,判断力也没那么敏锐,没有区分开和以前的程度轻重)。最重要一点还是自己不会拉帮结派,没有那种关系很铁的朋友通风报信,所以根本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具体原因?究竟他们对我的歧视程度是多严重?看法具体有多恶劣?会不会有后续的动作来找我麻烦(如果仅仅只是歧视就算了,大不了忍一段时间就行。关键是也可能像以前一样还有后续的攻势)?这些都不知道,所以很恐惧、很忧虑、不知所措,想改变自己的缺点,去迎合其他同学都没处去改。我以为是以前初高中的那些事情传了过去(这个现在也没确定是因为什么,后来过了很久,高考结束后问过一些同学,都只说了一部分原因,主要是个人言行举止的问题。还有,就是在新乡市的那些事被一些人(例如班里就有两个新乡市的)知道了,而且看到了那些照片,然后传扬开来。此外,也有其他的可能不方便说的原因吧,例如可能怕说了伤我自尊心吧。肯定不止那些(如果并不是有以前的事情传过去,那说明即使不知道过往的人对我仍然有歧视,证明我即使尽力改变还是没有效果,比是因为有以前的事传过去更可怕)。
我当时感觉心里一下子像空了一样,加上前面那些担忧,尤其会不会以前得罪的人趁机来这里(离老家也就200多公里,不算太远,如果有人召集,肯定能来几十个)发起进攻,搞各种破坏、骚扰,精神一下子就垮了,基本就崩溃了。看到这种行为,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被电击的感觉,头皮发麻,感觉天旋地转,课程什么就基本听不进去了。我也让班主任和一个关系比较好的语文老师替我打听,可是没有打听出什么,而且老师也说了,你(指我)也明白,学生之间的事普遍都不希望老师知道,也不喜欢老师介入。这确实是实话,以前初中和高中面对校园暴力或者其他矛盾去找你找老师,也是班里同学孤立我、看不惯我,那些流氓混混学生投东西砸我、背后传播坏话的一个重要原因。在这些问题上寻求老师帮助往往有反作用,那就是让其他人更孤立你,疏远你,因为很多学校(反正我了解的学校大多数情况是这样,全国不一定都是这)的“潜规则”或者说习惯就是学生之间的一些事(包括各种纠纷、看法、冲突)不应该告诉老师,这是约定俗成,谁破坏了它那就等于“自绝于集体”,集体内的矛盾是“人民内部矛盾”,但是还是一家人,但是你让老师知道或者参与,那这个集体就冷落你,看不起你,甚至排挤你。
此外,那时候还有一种诡异的心态。也就是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自己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这即使在以前和他人冲突最激烈最危险时候也未发生过。想起以前种种遭遇,如今却能考上这么好的学校,自己都感觉有些害怕不敢接受,虽然这恰恰是我一直渴望的目标。而且作为一个校园暴力的加害者、幸存者,已经有些幸运了,更多饱受欺凌的学生或者干干净净的同学远比我有资格进入这种优秀学府。在这种即将成功的时候,越来越感觉自己“不配”取得这么大的成功,和以前邋遢、肮脏、恶劣的个人形象差异极大,让我总想毁灭这来之不易的成功。我内心无法接受这种巨大反差,越是过得好,越是光鲜,越是想起以前满脸污垢,躲在厕所旁边避开那些欺凌者和沿着楼梯角落踽踽独行时的落魄样子。在这种撕裂与纠结中一直痛苦着。
这种自卑感、羞耻感以前也有,但是因为现实冲突激烈,没办法顾忌这些。当自己可以自由学习的时候,能够追求到理想的时候,过去这些事都开始难以遏制的从头脑中不断闪现。而且以前无暇顾及的各种担心,现在都集中性的浮现在脑中无法排解。而且高一高二对未来高考以及人生也没有更细致的计划,而到了高三及复读时,也就是胜利就在眼前了,各种以前来不及处理的老账或未来面临的危机都直接摊在面前,而且很多无法解决。我无法面对过去,无法面对很多老师和同学。加上前面那些事,还有高考的巨大压力,精神就崩溃了。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绝望、混乱、焦虑的状态,抑郁的症状前所未有的加深,持续到现在。
此后就休学,经常请假,又开始四处无目的的转,乘车旅行,上网,看书,看报纸杂志,反正就是不学习,逃避现实,在离高考已经只有两个月的时候忍不住这些前面提到的各种压力,干脆就不去学校了,就在自己租住的屋子里看各种书刊,去上网玩游戏,不再去想学习成绩,也不再想学校和学习内容,也不想考虑未来。成绩开始呈断崖式滑落,离校时候成绩已经持续下降到一本线附近,比以前正常成绩下降了50分左右。2014年高考结束,不出意料的,没有过一本线,离一本线差了14分,再次以悲剧收场。恐怕没有几个人能理解明明能够取得非常好成绩的学生却不敢考好的心情的痛苦,更不能理解在无其他路可走的环境中又无法走唯一的考学之路的痛苦。就像一个快饿死的人,看见一个蛋糕却不能吃,因为有毒,不吃会慢慢痛苦的饿死但是死的慢,而吃了蛋糕一时舒服,然后立马就死了。我自己都为自己长期在这种心境下还没有发疯而感慨。
考完了,又要面对现实,可是我又不想凑合着上普通学校(前面详细讲了原因),然后就又得复读。但是虽然找好了学校,但是却再没有勇气去了。虽然交了相关费用,办了手续,但是还是没有去上。直到现在,都是在自学(或者迷惘痛苦)之中。这次复读之后,精神差不多被击垮了。自高三(即在焦作那大半年)以来已经逐步走上正轨的自己的生活、精神状况都开始倒退,而且似乎比以前更糟糕、更危险。只是由于自己一直独自生活,不至于与他人发生激烈冲突。不过自己又一次陷入封闭之中,与外界又基本隔绝了。
通过复读的这几个月的经历,我感觉无论是初中还是高中乃至未来的大学,无论是普通班还是重点班,都有各种问题。例如普通班学生问题的外显化(校园暴力,各种欺凌)和重点班学生问题的内隐化(素质还好,很少有直接肢体暴力冲突和骂人,但是由于学习压力等原因也有歧视、排异等),我由于个人种种原因更是很难适应学校生活。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就有不讲理或者只讲一面理,就有歧视和冷漠。而我,由于小学教育缺失,又曾经可以说与世隔绝的生活了一段时间,加上中学阶段扭曲化的生活带来的心理问题,客观带来的各种糟糕的极端行为留下的“劣迹”,让自己继续校园生活太难了,未来进入工作单位适应社会同样也很难。虽然在这几年学校生活里也遇到了很多好人,很多关心帮助我的老师,对我很热心、善良的同学,也给我带来许多温情,许多帮助,但是一旦遇到那些喜欢寻衅滋事的流氓混混学生,各种“校霸”,哪怕只有一两个,都难以对付。因为自己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找麻烦,具体哪些人和他们是一伙,会用什么方式。
如果有了矛盾,往往就是以一敌多,以寡击众,一个人要对付四面八方的问题,双拳要敌四手甚至更多手。对方知道你的性格和底细,但是你因为没有那么多“铁杆”朋友而不知道对方会采取什么行动、找麻烦的程度会到哪一层,也不了解坏人层出不穷、花样翻新的找麻烦的手段。而且自己也没有心力每天一边学习一边还能应对复杂的人际关系以及不确定数目的“敌人”。忍耐又学不会,看见他们耀武扬威的故意走过来蹭你、拿眼神动作挑衅你,说风凉话或者指桑骂槐的挑事之类,也缺乏同样的能力回击,或者你回击了就被对方当成理由更加找你麻烦,逼你生气。往往忍的时间长总想爆发,然后搞出来更大的事情,更极端的行为。我不去学校也是害怕自己会再出事,再因为这些矛盾学不进去,然后“发作”,再搞以前的那种行为。虽然现在很后悔以前做的,但是真的到了现实里那种被欺负、被孤立、被歧视的环境,还是忍不住想用这种方式回击、发泄。说不定会因此发生违法犯罪的事(其实以前做的按说也够得上了)。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隔离,就是不去学校,眼不见为净,不在一起就没有冲突。而且如果再出事,还是会给帮助我的老师和友好的同学带来连带伤害,何必呢?
但是自学还是逃不脱以前事情的阴影,除了做噩梦、不由自主回忆以前的事,脑子里往往有恼怒、愧疚、后悔、自责、烦躁,思想一直在挣扎,既愧对那些我伤害过或者没有好好珍惜的人,又想报复那些伤害过我却没有得到应有惩罚的人,但是这两点都无解,又在心里挥之不去。“不能正己,何以正人”,一方面看不惯社会各种不公平现象,对别人伤害自己感到愤怒,对遭受的不公十分气愤,但是自己却也伤害过别人,也做过不正确不合理,不符合自己道德要求的事,虽然有很多是迫不得已,但是还是感觉自己的价值观与自己的这些错误言行相悖,所以一直陷入激烈的思想斗争之中无法自拔,为此往往精神抑郁、焦虑、失眠,内心怀有极大的痛苦。我不能把自己剥离出应被谴责者之外,如果那样,我和其他那些只讲一面理、只指责别人而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货色的人有什么区别?和那些对自己和他人搞双重标准的人有什么区别?而且在每一个新学校时候为了避免把前面的麻烦传过来,还得编一下谎言(故意说成是以前在另一个没去过的学校或者家乡),每次撒谎都很难受,感觉侮辱了自己的道德操守,也辜负了信任的人,让自己像做贼一样,而且又不得不这样做,这些都让我特别痛苦,羞愧至极。还有就是前面几段提到的对以后考上大学因为档案等问题带出没有上小学以及中学换了八个学校,又带出以前发生的那些矛盾、自己当年做的各种激烈行为以及其他在很多人眼里不是正常人做的事情。这种恐惧和忧虑下,学习积极性当然不高。虽然按前面各种模拟考试的经历,我考普通的211或985学校没有多大问题,但是因为这些事,加上因为这些重压而排斥学习,学习时间和精力只是同样情况学生的三分之一不到,导致成绩只能在一本线与二本线之间徘徊,靠“吃老本”来让分数不滑落的太厉害。如果没有这些烦恼和根本无解的问题,根据前面很多次模拟考试的成绩,我考入像华东师大、华南师大、中南财经这类学校还是比较容易的。
这时候,我父亲又因为脑溢血晕倒并且住院。我不得不回去并且见到好几年没见到的曾经在小时候打我、吓唬我、发疯摔东西、泼洗澡水的姑姑。这时候她的病看起来好了些,不像以前那么疯,有时候说话还很和气,但是有时候就会表现出以前的狰狞,例如说话低沉的阴森或者大喊的歇斯底里(这倒是和我在学校的那几次激烈冲突时候的说话状态类似)。虽然她四十多岁了,但是还是能打得过我,手劲还是比我大,冲突时候抓住我的手我就挣不脱。县城的医院条件可是没有大城市那么好,医护人员的护理远没有大城市全面,端屎端尿、换洗脏单子(自带的垫着,否则医院的脏了要付钱买下来)和屎尿布、喂饭都得家属做。病房里连空调也没有(有些病房有,但是我父亲那个没有,在卫辉的医学院三附院和滑县中心医院都没有),陪护没有床位(在卫辉的三附院),要睡地上或者自己买折叠床。一天三顿饭,打饭都要排着队,每顿买馍、菜、汤都要分开排队,每排一回前面就有十几人,每次买饭就得累半个小时。送病人去做CT等也要家属自己送去。平常输液看护,防着滴完或者针被意识不清的病人挣扎而脱落,这些也是要家属做,每天需要连续看护几个小时。这些都能让陪护累得精疲力尽、烦恼急躁,甚至想去死。无论是病房、陪护睡觉的走廊、餐厅都充满了各种病人和家属的味道,极其难闻,没人想呆。
我这些年一直体弱多病,动不动就感冒发烧,之所以打不过比自己个子低的多的人,也是因为这些。加上从没有护理人的经验,说难听的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加上前面提到的那些压力和抑郁症,导致精神不振,完全没有护理能力。加上我和我姑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可能一直呆在一块,只有分开少说话少见面才能减少冲突。而我姑对我父亲还是愿意照顾的,然后她承担了这个任务(其中也有一些内情)。虽然她小时候打我吓我给我带来巨大心理阴影,但是护理我父亲这一点我确实要感谢她。在我父亲昏迷不醒、醒了之后长达一年时间卧床、生活不能自理期间,不管照顾质量如何,她还是尽力去照顾了。而且还要同时给已经七十多岁的我的祖父母(他们也都已经不能完全自理,我祖母后来已经完全不能自理,意识不清)喂饭、洗衣服,虽然中间也有些虐待行为(这个可能照顾老人时间长的都存在吧,不过我看祖父母其实真是生不如死,因为生活不能自理,家庭条件又不太好,受罪太大了,详情不宜在文中说)。
这个过程中,因为我的生活费问题、上学问题又发生激烈冲突,虽然没大打出手,但是我姑一直威胁断了我的生活费,她还大喊大叫歇斯底里,我也一样大喊大叫歇斯底里。我想拿走部分家里的钱,避免她每个月给我钱时候都要挟、讽刺,但是我父亲不同意(可能是被迫吧,他全靠我姑姑照顾,还有祖父母,所以经常听她在床边数落或者说风凉话(例如说我父亲在医生诊疗时候因为胳膊和瘫着所以特别疼“喊饶了我吧”,完全是痛苦下下意识的话,医生走后她就在旁边恶狠狠说“‘饶了我吧’那是男女之间xxx时候说的话,你恶心不恶心啊”等,语言怪腔怪调,而且还是我在场时候说的,或许就是特意让我听的。还有我给其他人打电话过程中说过“请问”、“谢谢”这类话,她就在旁边讥讽说:“哎哟,这不是还怪(很)会说话的吗?”)也不敢顶嘴或者反对),于是一直冲突了几个月,不过生活费还是给了一些。虽然我也反击的讽刺(还有直接回骂,例如骂“操你妈x”、“傻x”,虽然按逻辑等于是骂她还骂了我奶奶(她是我姑,所以骂操你妈X就等于……),但是越是这样骂越爽气,越不要脸的骂她,不分辈分的骂,我才能泄愤,才能表达我的愤怒,虽然冷静时候想想很无耻,但是需要骂的时候还会这样骂,甚至骂的更难听),但是显然远远没有她会拐着弯骂人、指桑骂槐的讥讽人。而且她40多了,久经这种冲突,骂街惯了,不在乎,而我倒是容易往心里去。2017年10月,还因为她试图打我,我去买了把水果刀,在县医院病房楼对峙,有几十人围观)。
当然,因为她曾经有精神问题(现在好多了,但是偶尔还出现相关表现),以及家里这种病人情况(祖父母长期卧病在床),还没出嫁,所以这两年恢复联系后,对我有时候也比较好,表现出温情一面,可能希望我有出息以后能够给她养老多个保障吧,而且她还是比较看重这个家庭血缘的,我还是独生子女。不过矛盾和温情都有,加上以前我小时候她做的那些事给我带来的巨大心理阴影,现在也是态度飘忽不定,所以我没有任何安全感。关于学校的事我说我的不同意见,她有时也是大喊大叫。对她,我是既怨恨小时候打我吓我,给我带来巨大心理阴影和不幸童年,但是又感谢她在我没有护理能力情况下尽心照顾我父亲,还有照顾祖父母,还有担心她以后在家做出什么事或者通过阻断我经济来源,以及不得不和她通话时候要忍受难听话。当然,这件事也说明我不想亲手照顾他人,比较自私,但是我如果有比较多收入的话,我并不会吝惜拿钱给父亲找个好的护理人员,但是亲手每天十几个小时照看确实做不到,真想早点解脱。
按说,18岁以后家庭对我就没有法律上的抚养义务,我就应该经济独立,自己挣钱。可是我因为早年长期与外界隔绝(不是不出门,而是交往圈只有家里四个人,或者外面偶尔有的亲戚、同龄人,屈指可数),只在家里生活,不仅不适应学校生活,同样不适应社会,没有基本的交往能力和混社会的基础知识。和学校里有老师看管、学校纪律约束下的学生交往还有各种冲突,更不用说去和那些辍学、成年、社会底层的人打交道(没文凭没后门也没有可能去什么“高端”地方打工)。而且我这些年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体弱多病,基本每年感冒发热咳嗽拉肚子这些累计要有几十次(一点不夸张,我身体非常不好,因为缺乏锻炼加上各种生气、压力,心力交瘁),一年至少三四次输液,“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拿重物都费劲,更难适应体力要求高的打工活动。
这些年学习,包括课外阅读,虽然学了很多理论知识,了解了许多社会民情,也知道了社会的阴暗面,但是知道了不等于学会实践和融入(就像大学教授可能通过研究知道矿工、富士康、城中村的生存状态和运作方式,但是他本人真正干这些,并不能适应的了。例如清华大学的教授朱湘,虽然有才学,但是因为抗争而从学校辞职离开后,只能乞讨度日,不仅自己食不果腹,最后贫困的给几岁的儿子买吃的都不够,最终自杀身亡。我当然比不上他的才学,更没有他的风骨,只是说有某种相似性吧。),相反对此很厌恶与排斥,尽力逃避,非常不想去受这些罪。前面也提到了,我连普通白领或者工薪阶层的工作都不一定能适应,何况打工。即使能避开一些矛盾,但面对各种看不惯的事,难免会表现的厌恶和排斥,最终还是不可能融入工作群体中。此外由于一直没有放弃高考,还要学习,很多事都压着,也无法抽出很多时间打工。所以我就是那种“百无一用书生”吧。加上在内地,社会最低工资保障和最低生活保障之类也很低,低保还不够交房租,没有经济独立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我也是一个自私和无能的人。
有句老话“一升米养个恩人,一石米养个仇人”。我和家庭的关系似乎也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评断。家人让我经历了痛苦而且特殊的童年,也直接导致了我不能适应学校,后来出现了那么多严重的问题。但是另一方面,家里还是养育了我,尤其初中之后,衣食住行和学费也都给了,一直到现在。但是由于前面那些事,加上现实里和家人由于种种事情不和,所以冲突不断。而且我父亲还有我姑一直回避没有让我接受小学教育导致一系列后果的责任。他们都不愿意正面承认这个问题给我带来的巨大伤害。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对待家庭。虽然有仇恨,但是却又养育了我,而且自从初中之后,总体上对我的帮助比很多普通家庭对子女的帮助还要多。但是又有很多不满,反感,除了前面提到的经受的家庭暴力和其他恶劣的家庭环境的伤害,还有其他一些暂时不方便说的伤害。
那么究竟应该如何对待家人呢?我一直都在迷茫。想要独立,但是现在情况很糟糕,而且以后我父亲和我姑老了,我是怎么照顾?完全没有能力亲身照看,除非经济条件好的可以请人。但是我姑给我那么多伤害,我真想报复她。但是对父亲还有其他家人还是有义务照顾的。虽然有那些伤害,但是还是家人。说以后断绝关系,现实也不可能这样。除非我死了,就不需要有责任了。只不过我暂时还不想那样,虽然现在困境那么多,考上好学校也是身败名裂,考的差了一辈子也没什么希望,以自己的言行、性格,还是会和坏人激烈对抗,想忍也忍不住,就算强制自己看的惯社会上不直接和自己有关的丑恶,也忍不住自己受欺凌,早晚还得在和流氓恶棍一类的基层社会上的坏人的冲突中出事。但是我还是有很多想做的,还有一些理想,不想现在就这样结束了。
后来我父亲病情渐渐好转,但是并没有完全康复,而且长时间没有上班,在家休养,家里又有祖父母这两个老人要照顾,经济负担和日常照料的压力都要大病初愈的父亲承担,当然我姑也参与了照料。这种情况下,家庭对我的经济支持已经不可能持续太久了,随时都可能走投无路,我的人生基本没有什么光明大道可以走了。只是,我还有很多话想要说,还有很多没办完的事情,还有很多未曾实现的理想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