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喝白开水,往往满杯牛饮,尽兴方止。对茶的认识难免肤浅,至于茶的品种、口感、色泽等,几乎没有明确的概念。在我的日常生活中,茶除了解渴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也曾应邀茶馆小坐,茶具精致,茶叶有名,茶道高雅。对龙井、铁观音等名称也算耳熟能详。端起小小的紫砂茶杯仰脖喝尽,好烫。就像八戒食人参果,难言其中味。虽没有找到太多雅士情趣,但感觉与喝白开水还是大有不同。
几个朋友邀我去喝茶,很好的月夜,到城郊一农家新楼。一套古色古香的茶具,几张称得上古董的木椅,六、七个人围坐。主人盛情,端上了花生糖果之类,取出了私房名茶。见到茶友,几句寒暄,不是朋友的亲戚,就是朋友的朋友,甚至有几十年前的邻居,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一番净杯、洗茶过后,喝茶聊天正式开始。我置身其中,仿佛《红楼梦》里的刘姥姥进大观园,觉得很新鲜。我只好学着大家小口品尝,比平时在家喝白开水斯文多了。手中小巧透明的玻璃杯频繁端起放下。举杯互敬,边喝边续。茶过三泡,谈兴渐增。我从未如此认真品茶,自称为品或许有附庸风雅之嫌。向来不懂茶,难窥其门道。这回总算领略了其中的色香味。茶水淡绿的似清泉,舒爽甘甜。嫩黄的色泽如玉,虽小杯也似不忍一饮而尽,慢啜细品,余香生津。那红红的像花开富贵,色浓香浓。茶水或黄或红或绿,浓淡变化总相宜,让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我本外行,小心请教。才知主人陆续泡了五种茶,依次是铁观音、金俊眉、大红袍、沱茶、土耳其红茶。今天过瘾,来者不拒。不担心会有喝酒量小的尴尬和丑态。
初入茶友群,相逢何必曾相识。细细品味,只知口感香味有差异,终不解其所以然。但喝茶又岂止仅仅是喝茶?高朋满座谈笑风生,聊现实生活中的街谈巷议,聊虚幻网络里的追求与梦想,聊杯中蕴含的茶文化聊相聚有缘情义无价。我被茶友们开怀畅谈的氛围深深感染。发现茶与酒有着某种异曲同工之妙,酒逢知己千杯少,茶引话题更尽兴。
主人的老母亲坐在一旁,没有参与谈论,甚至没有喝茶,只是静静地微笑着看着大家。不知她是否听明白了大家的高谈阔论。她脸上的沧桑与安祥似乎在告诉我们,这或许就是生活的原汁原味。茶如人生,甘涩自知。只要用心品尝,必然回味无穷。犹如经历了喧嚣,终于回归自然,觅得致远的宁静。临出门,我特意向她颔首致谢,心中油然而生敬意。
披星戴月而归,竟然难以入眠。干脆打开电脑,写下这篇短文《喝了一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