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了,就像睡醒了似。
鸟飞了,就像在天上逛似的。
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
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萧红的童年是寂寞的。祖父是她唯一的玩伴,院子里的花园是她的游乐场。祖父每天在后园里忙活,祖父栽花,她就栽花;祖父拔草,她就拔草。玩累了,找块阴凉地儿,把草帽往脸上一遮就睡了。
冬天来了,后园封了,储藏室又成了她探险的地方,随便打开一个抽屉,她都能摸出好玩的东西,无论吃饭睡觉,这些小玩意都被她带在身边。
呼兰河这座小城里人们,生活是寂寞而愚昧的。那里的人们,天黑了就睡觉,天亮了就起来工作。他们最大的乐趣,就是旁观别人家的热闹。老胡家的团圆媳妇来了,小团圆媳妇病了,王姑娘给冯歪嘴子生了个孩子,冯歪嘴子要“上吊”了,这些都能吸引左邻右舍去“开开眼”,他们对别人生命漠然的态度令人心寒。
萧红通过自己孩童时期稚嫩的目光观察着呼兰河的百态,她的文字是灵气的,在书中她用着平淡的语句将寂寞的生活写出了趣味,她平静地诉说着对故乡的爱与恨。
冯歪嘴子,算是书中的正面人物了,他不同于那些愚昧无知的人们。他的老婆死了,给他留下了两个幼小的儿子,大家都说他要完了,都准备看他的热闹。“可是冯歪嘴子自己,并不像旁观者眼中的那样的绝望。”他照常的活在世界上,照常负着他那份责任。
“我所写的并没有什么幽美的故事,只因他们充满我幼年的记忆,忘却不了,难以忘却,就记在这里了。”
——萧红
读完这本书,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比起萧红,我的童年似乎更快乐一些。
那时候,一放暑假,我就被父母“丢”回农村的奶奶家。奶奶家没有电子产品,电视也收不到几个台,就连村里小卖部的零食都是最劣质的,可是,每次爸爸来接我回家的时候,我都要哭红了眼圈。
那个时候,我和弟弟会一人从面缸里抓一把面,跑到院子里和点水揉一揉,这样一个粘糊糊的面团就成型了,再找根长棍子,把面团粘在棍子的一头,一个天然的捕蝉工具就做好了。不知从哪随便抓一个塑料袋,我和弟弟就朝大树底下冲过去了。其实一个下午也抓不到几只蝉,还热得够呛,但我们依然乐此不疲。
还有一项集体活动更有意思。天黑了以后,我们跟着村里的人们一起,举着手电筒,拿着小铲子,去果园里挖“知了狗”,就是知了的幼虫。这是一项特别惊喜的活动,运气好的话,一个洞里能挖出好几只来,有时候看到别人挖到了,自己心里也痒痒得不行,赶紧埋头苦干起来。回家后奶奶把我们抓来的幼禅用油爆炒了,那滋味,回味无穷。
村里有条河,年纪比较大的人们都喜欢去河边洗衣服。每次看见奶奶把床单被套这些往她的小推车上装时,我就知道我们又可以去小河边玩了。河水不深,我们把塑料瓶剪掉一半,用它捞小鱼,捞上来的鱼能养个三四天。
河边是一块高地,上面种了树。有一次我们心血来潮想来顿野餐,便偷偷溜回奶奶家拿了火柴和火腿,然后在树下垒了几块石头,塞进去些枯草,想来个烤火腿。不过最后火柴还没划着,就被小姑发现了,她没收了我们的“作案”工具并把我们撵回了河边。
奶奶家的电视主要是地方台,不过每天黄金档播的电视剧基本上都是小孩子们爱看的武侠片。吃完晚饭,看完天气预报,大人们就搬着小马扎去街边乘凉了,而我和弟弟就在炕上等着看什么张无忌杨过令狐冲了。
有一件很好笑的事我一直记到现在。忘了是几年级的暑假了,那天晚上电视上播的《聊斋》,结果把我和弟弟吓得直接缩在墙边,越来越害怕的我们想跑出去找大人们,但是院子里没开灯,我和弟弟不敢出去。好在奶奶的房子离街边很近,我们就对着窗户大声喊奶奶喊小姑。最后有没有把他们喊回来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从那以后只要我们两个在家看电视,院子里的灯是一定要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