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5-13 妮娜的恬
对于我这个典型的理工女,肖邦就像神殿中的神像,高高在上。我臣服于他的名气和天才,顶礼膜拜。他是陌生的,又遥不可及。肖邦的乐曲对我来说只是一大串ABC式的符号,从来没有真正的欣赏过乐曲的灵动和享受过音乐中的情感世界。
因为今年机缘巧合,我可以拿起《多面肖邦》这本书认真阅读,得以亲近肖邦,走近肖邦的情感世界。肖邦对我不再是圣殿中的神像,不再是高高在上,肖邦的形象在我的心中生动立体起来,我可以真实的触及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情感的肖邦。
他是多愁善感的,细腻的情感如涓涓溪流奔涌在他的作品中;他是浓烈厚重的,火热的情感燃烧在他的爱情中;他是热血沸腾的,激昂的情感如万马奔腾在他的爱国主义中。
晚年的李斯特回忆肖邦的经历:我入神的坐在他的旁边倾听,当他弹完后,我发现我几乎无法告诉他这首作品有多么地美!他这最新的灵感!肖邦,用他那特有的天生的得体和优雅向我提出为我弹奏另一些他最新创作的我还没有见过的作品。因为知道我多么崇敬他这个钢琴家,多么爱慕他这位神赐天赋的天才,他又给我弹奏了8首或者10首他最近的作品,用他特有的方式,折射了他作为一个杰出的钢琴家和作曲家的才华。那首升f小调的前奏曲尤其美丽。这是一份有很多技术难点的作品,在他复杂精细的指尖下,一首忧郁的旋律被打开,然后又被音阶式的进行覆盖。这太让人着迷了!在我认真的请求下,他又重复了 两 遍。每一次重复,都好像变得更加美好,他弹奏的也更加沉醉。
肖邦在日记中写道:“他们都说我身体好多了。不咳嗽,也不痛。但是我内心深处还是感到很难过。因为,奥洛拉(肖邦对乔治·桑的称呼)的眼神还是那样的阴郁。她的双眼,只有在我演奏时,才显露出喜悦的光芒。在那里,世界是多么光明美好啊!我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跳,她的笔尖在纸上飞舞。她能边写作边听音乐。四面八方都充满了肖邦的琴声,甜蜜清亮,就像温柔的情话。奥洛拉,为了你啊,我都可以在地上爬行。这一点也不过份,我要把一切都献给你。我累的时候,你的眼光,你的抚慰,你的微笑,给我多大的安慰啊!我只是为了你才活着;我会为你弹奏出优美的旋律。亲爱的,你阴郁的目光别太折磨人了,好吗?”
1830年,波兰动荡不安,肖邦处于激烈的思想斗争之中,爱国心使他想留下;事业心又使他想离去。他写道:“我还在这里,我不能决定启程的日子。我觉得,我离开华沙就永远不会再回到故乡了。我深信,我要和故乡永别,啊,要死在不是出生的地方是多么可悲的事!”离别的痛苦、永别的预感折磨着他,但是,亲友们的勉励、嘱咐和期望又鼓舞着他。他写道:"我愿意唱出一切为愤怒的、奔放的情感所激发的声音,使我的作品(至少一部分)能作为约翰(指十七世纪的波兰围王约翰三世索比埃斯基,他曾击败了土耳其侵略者,收复了祖国的疆土,并将土耳其人逐出维也纳和匈牙利,名震欧洲)的部队所唱的战歌,战歌已绝响,但它们的回声仍将荡漾在多瑙河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