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重拾琴艺

不小心起晚,粗粗打理之后直冲老师家,想起头天晚上约好十点在他家门口等,结果他提前九点就起来等我,而十点半我还在去他家的路上。他既没生气也没骂我,细想下来,还真是人帅心细性格好,其实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负疚感的,只不过隐藏的好,他绝对没看出来,哈哈~

回想起小时候学琴的时光,我也是老爱迟到,快到老师家时总是暗暗祈祷着上个学生拖堂还没下课,而现实情况往往是拖堂少有,迟到经常,每次我都战战兢兢的一边找借口一边说着对不起,但下一次我依然贪睡起不来。有好几次平时没练琴,周末不敢去上课,我就撒谎肚子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惩罚,只要我一撒谎称病,过后我也真就会有各种不舒服,搞的后来每次说谎不是怕被人揭穿,而是怕被上神处罚!原来我的迷信思想小已有之,任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修正不掉了。

也许,学琴这条路上我永远不是个好学生,小学开始学的琴,初中毕业也没把该考的级数全考完。直到毕业工作后才真正明白,既有时间又有兴致还有人愿意教才是世间最大的奢侈,而我却把如今的奢侈在年少时光大把大把的挥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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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弥补我古筝半吊子的遗憾,大学毕业决定换个简单点的乐器重新开始,既要能方便携带又能够速成的,选来选去,最终选了吉他,约上小伙伴马上就去买琴报名上课,可我偏偏就是那么的胸有大志又容易半途而废,直到大学毕业,我也没能弹唱一首完整的曲子,高考那个假期过后,就再也没碰过琴。我就那么装模作样的把琴背到重庆,四年之后又原封不动的背回昆明。

每次读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君子立长志,小人常立志”,我都强烈的感觉“又是女子又常立志的我,看来还是个真小人呐~我咋这样呢?太讨厌我自己了…”,结果我就自个儿在那儿生闷气,现在想想,果然猪脑袋。虽然我也尝试过重新去报名,可不定时的加班和工作地点的飘忽不定,根本没戏。

其实我挺喜欢唱歌的,每每看到酒吧里能够自弹自唱的大神们,简直帅爆,每次向往完了就暗暗下定决心,把重拾吉他列入我退休后的圆梦迟暮清单里,不过现在想来,这老都老了,那把公鸭嗓肯定自己都嫌弃,也别去祸害别人的耳朵了。

直到这位小杨老师的出现…

说起我的这位小杨老师,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既儿戏又认真。一次偶然,同事家里吃饭遇到,饭后他弹琴为大家助兴,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要不你教我弹吉他吧”,他也就那么随口一回,“可以啊”,于是就成了。起初我以为他当玩笑说说而已,又或者随便教着玩玩儿,而我也就抱着学着玩玩儿的态度去了,我也从没打心眼里把他当老师,反而觉得挺可爱还经常逗他玩儿,有时候脾气上来了还会毫无顾忌的使性子,总之,尊师重道是肯定不沾边儿了,而他也从来不生气。他给我的感觉就跟个橡皮球似的,一拳下去形变后,他也能自己慢慢恢复成当初那个圆滚滚的小皮球,完好如初的滚回到你面前。有种很好欺负的错觉,反正我就从来不怕他,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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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完第一次课,我发现我错了,他性格很好,很耐心,也很认真,对于教学这件事也从来不儿戏。由于我没有专门买教材,他就把一些重点整理好,写在我的小本子上,还帮我把吉他基本分解节奏一个个画出来,另外整理了《小星星》的曲谱,看着他一笔一划写下的那些歪歪扭扭的字体,乍看之下挺像小孩子的练字本,哈哈哈,但我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脑中晃过的是多年前我的乐器老师们,有时候他们云淡风轻的说出个什么资料和购买地点,我就各种挤公交打车去找去买,有时候指定的店铺没货了,过几天我又得重新跑一趟,有时候没有按时准备好老师要的资料会被训斥一顿,即使偶尔心里觉得很委屈,明明已经尽了力可嘴上只敢怯怯的回“对不起,老师,我应该再想想其他办法的”。

尤其学的是弦乐,最基本的按弦和拨弦,在磨出老茧之前持续练上一小段时间后指头会特别疼,小杨老师叮嘱我找准合适的位置无需太用力,可以适当休息下。回想起当初小时候指头疼时,老师说,这点点疼是练琴的最基本要求,这小点疼都忍不了还是趁早放弃吧,再疼也要练,直到练出水泡才可以停,我就那么一直练一直练,后来有了经验,出了水泡之后用针戳破,把水放了好的快些。指尖的疼钻心,待干后成茧,也就不痛了,不清楚我性格里的隐忍是不是那个时候慢慢形成的,但至少我从小就清楚的知道:

忍不了曾经钻心的疼,你也就没有资格歆羡别人指尖流淌出的华彩;温山软水从来浸泡不出破茧成蝶的美好;凤凰涅槃一旦失败,浴火焚出的不是重生而是灰飞烟灭。

静静的听着小杨老师温柔耐心的讲解我那些早已忘光了的基本知识,回想着曾经走过的学艺之路,心里五味杂陈,既庆幸小时候于严苛中砥砺出的韧性,又暖心小杨老师现在的宽厚与用心。想想自己也挺幸运,不同时间段遇到不同类型却又正好合适的教学方法,试想转换一下,小时候一旦放松了可能我的古筝学不过二级,现在一旦再过分严苛,正如我的教练,可能我会从此失去信心,再无乐趣,再难享受!

也许,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方式才是一生之幸,正如遍布山野庭院的群芳,如若只有冰雪没有花开,势必堕入绝望,倘若只受得住暖春之拂,仅一场早霜便花颓叶残,只有恩承苦寒而绽的梅枝才会倍加珍惜自己的芬芳与娇艳,傲雪凌霜后的笑靥,才生资动人。

后记

不经意的一顿饭就拾掇了个100分老师,此等好事居然被我给撞上了,现在都感觉做梦一般。虽然没多大关联,但我脑子里莫名就浮起那句话: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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