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繁华长安城,如今空空荡荡,长安城内只剩哀鸿遍野,草革裹尸。
夜晚的月色是那么明亮,今天是满月。
西门念月坐在房顶上,仰望天空,他手里,握着那张工整的绣帕。
突然一阵香气袭来,熟悉的味道,是茉莉花中带有的女子香,西门念月转头,对着暮紫烟轻轻一笑:“你来了?”
暮紫烟静静坐在他身旁,头依偎在他的臂膀。
“都结束了?”暮紫烟轻声道。
“都结束了。”西门念月轻声回道。
暮紫烟道:“李天程让我替他道别……”
西门念月听着。
“妹妹中了谌离移魂术,一直没清醒,李天程带着她,启程去了谌离。”暮紫烟道。
西门念月没说话,他想起两年前的李天程和暮紫云,还是那么单纯无邪的小孩,如今却是这般模样,真是世事变化,天地无常……
“你会去匈奴吗?”暮紫烟轻声问道。
她指的,当然是那日吴王离世时说的西门念月亲生父亲的事。
西门念月望着浩瀚夜空,月色很美。
“你呢?从今往后会什么计划?”他没有回答,转而问暮紫烟。
暮紫烟从腰带里取出西门念月送给她的鲸骨箫,抬头看着夜空:“我想再听你吹一曲。”
西门念月看了一眼暮紫烟,接过鲸骨箫,仔细摸着这只自己携带了十余年的鲸骨箫,往事篇篇如水流,在脑海里一一闪过,空荡的长安城,再次响起了那首低沉的《离殇曲》。
鸳鸯绣帕随风而去,飘过断垣屋顶,飘过高山原野,最后不知道飘荡到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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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独自升上半空。
两人牵手推开楠木雕花的卧房门,轻轻撩开白纱帐。
这一刻……无声胜有声……
这一夜……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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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念月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沉,当他醒过来,枕边却没有暮紫烟的身影。
他捶了捶自己的头,确信,昨夜……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梦……
“紫烟——紫烟——”西门念月喊道。
没人回答。
西门念月起身,胡乱系上衣襟,摇着轮椅到了院子,一边行走一边喊着暮紫烟的名字。
十三叔“蹬”“蹬”“蹬”跑过来:“少爷,少爷,紫烟姑娘……紫烟姑娘一早就走了。”
“走了?去了什么地方?”西门念月脑袋一懵。
“额……”十三叔自然是不清楚,他从腰间抽出一封书信,递给西门念月道,“少爷,紫烟姑娘给你留的信。”
西门念月伸手接过那一尺白绢,感觉无比沉重,白绢上的篆体小字,写得那般工整,那般清秀:
看到这封信,我已经离开了长安城,不要来找我。
认识你之前,我以为,能一刀杀掉想杀的人,才是江湖人的快乐之本,认识你之后,我发现,原来想着一个人,远远地看着一个人,也是件让人心底愉悦的事,我有偷偷想过他们常说的白头偕老,可我没那福分,我体内的还尸丹毒性越积越多,每次服用的剂量越来越大,现在所剩的药丸,恐怕不足支持我一年的性命,我有想过不顾一切跟你快快乐乐走完这一年,可我怕自己没有我以为的那般勇敢,去面对和你的生离死别……
人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当我是你生命中的一朵落花,春归尽,自随流水,忘了我……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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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念月的脑子,就像这张白绢,除了这几句离别文字,仿佛什么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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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冬天,漫长。
春天的暖风融化了枝头残雪,阳光穿过清晨的桃花树,晶莹的露珠闪着璀璨光芒,一阵微风掠过,桃花纷纷落下,落在泥土地里,落在路边水沟里,落在树底下仰望者的肩头,他轻轻拾起一片花瓣,如心碎的花瓣……
“紫烟,你在哪里?”
相信它不一样,高智商强逻辑不套路,请给我也给你三万字的相识机会。
二十三年前的一次杀戮,他失去了母亲,留下唯一的线索,便是兰芷凝香,层层迷局,牵扯大汉,匈奴,西域,楼兰,杀手组织,叛乱臣子,谁忠谁奸,孰是孰非,谁才是局中人,谁又能是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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