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晴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熟练的拨出了汪川的电话号码,借着酒劲儿向汪川哭诉,汪川只是以沉默来应对这个失去挚爱的疯女人,冷漠但从不嘲讽和厌恶,毕竟是他负了她。一通哭叫之后米晴昏倒在沙发上睡去。半年来,米晴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出现曾经她和汪川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八年时间,他已然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突然间的抽离,犹如干涸沙漠里的绿洲突然消失,周边赖以生存的植被只能静悄悄的等待死亡的来临,而汪川就是她的绿洲。她说,她的生活在他离开的时候戛然而止。
我们总是害怕失去,可是,每当失去之时又总是努力争取不得,或许失去本身就是造物主对于我们的考验和惩罚,或重或轻,逃避不得。
睡梦之中米晴似乎听到汪川的脚步声,睁开眼睛汪川正笑脸盈盈的看着她,“你不是走了吗?”米晴的声音有些沙哑,汪川起身倒了一杯蜂蜜水递给米晴,他看着米晴的眼睛,眸子里闪烁着八年前他们初见时一样的光辉。他伸手抚摸米晴的头发“傻丫头……你又说胡话了”,米晴把汪川的手死死的搂在怀里,大概她又在做噩梦了,但是又似乎很多年没有和汪川这么近距离接触了,陌生的紧。汪川颔首轻吻了一下米晴的额头,说“乖,睡吧”,声音低沉温柔充满宠溺。米晴安心睡去,嘴角满是笑意。
梦境太过真实的时候我们会产生混淆,心中念想往往蒙蔽双眼无法辨明是非真假,若有可能,只愿被留在梦境之中永远不醒来。
凌晨两点半,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被吵醒的米晴从沙发上搜索到手机看了看时间,说了句“川,去开门……”就又倒头大睡。但敲门声并未中断,反而更加急促,米晴从沙发起身,睡眼朦胧,在房间里四处搜索汪川,房间空无一人,能够证明两人相爱过的物件不翼而飞。米晴一下子从梦境拉回到现实,原来她没有做噩梦,而是做了一个回不去的美梦。
有人在吗?
门外传来男人的凌厉声音,急躁中透露着杀气。米晴以为是醉酒的变态准备打电话报警,这时物业公司打来电话,
“米小姐,我们是物业的,我们接到您楼下投诉说您房间漏水,请问您现在在家吗?方便查看一下是排水问题还是您忘记关水龙头了吗?”
米晴这时才想起来给汪川打电话前她放了洗澡水结果她不小心睡着了,米晴赶紧跑到卫生间关水龙头,慌乱之中她没有来得及戴眼镜加上卫生间洪灾惨重,脚下一滑,她整个人扑倒在了水里。米晴扶着墙艰难起身,摸索着关了水龙头,找了一件浴巾裹住身体,踉跄地跑到门口一开门就鞠躬请罪“实在不好意思,由于我的大意,忘记关水龙头,给你造成不便,太不对不起了……”,
男人一腔怒火蓄势待发,可是对映入眼帘的这个脸上留有残妆,蓬头垢面又浑身湿透裹着浴巾的狼狈女孩实在是哭笑不得,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之前想好的恶毒语言也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淡淡的说:“下次注意吧……”便转身离开下了楼。
米晴看着男人离开,身影健硕高大。本以为会遭到一顿痛骂可没想到只是一句下次注意,也暗自庆幸这么个健壮的男人若发起火来恐怕她也招架不了。她叹了口气,把门关上,在沙发上摸索着找到眼镜戴上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钟,不知此时的汪川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还在陪客户,米晴对着手机愣了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通过手机屏幕看到自己的面容,被自己的狼狈模样着实惊了一下,她跑到镜子面前看到自己头发蓬乱、妆也花的不成样子、眼圈黑肿、皮肤惨白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瞬间也明白为何那男人并未为难她,大概也是被自己的模样惊到,不知如何对处境这般惨烈的女孩大发雷霆吧。
米晴没想到处处竭尽全力追求完美的自己竟也会落得如此落魄的下场,若是被君如知道,恐怕只会得到一番嘲讽,毕竟米晴总喜欢把爱情不是所有这句话挂在嘴边,却不料自己也会陷入这逃脱不得的痛苦境地。人总是不自知,总是以为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坚强,以为人心自当具有磐石般坚硬的质地,极度自大狂妄。对,君如总是说她自大狂妄,换做其他事米晴肯定会否认自己被击垮打倒了,可是这次是汪川,懦弱,她认了。米晴揉了揉浮肿的眼睛,打开手机给李凌发了短信
“李总,我身体不舒服请三天假想修整一下,之前我跟进的那个案子已经交给小刘跟进了。”
“好吧,你在家好好休息。”每次米晴给李凌发短信他总能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