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nety-six——南方的初雪

初雪。
2018年12月30日  雪落满天  文/想想

“雪下着,下着,没有声音,雪下着,下着,一刻不停。”这是诗人艾青在《下雪的早晨》里所写。

比起白天,夜晚的雪倒显得有些闹腾。时而沙沙作响,时而窃窃私语,再过一会儿,便停住了。

大雪深夜时,她像一位怕惊扰你好梦的仙女,为着第二天向你展示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她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给了北方白雪皑皑。

行至南方,她累了,温柔起来,雪花一片一片地飘落着,飘进等待初雪的人们渴望的眼神里。雪是偏爱南方的,南方姑娘娇小,她不忍心女孩们滚着笨重的雪球。于是她将鹅毛大雪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从另一只口袋中掏出一包雪末儿,撒在南方这片可爱的土地上。

人们高兴坏了,纷纷拍照留念,纪念今年的第一场雪,也将会是最后一场雪。

最快活的要属孩子们了,想象着第二天他们睁开眼看见了一个洁白的小世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跑向门外,男孩们与伙伴扔雪球,打雪仗,女孩们围成一团,堆了一个又一个小雪人。

三五成群,欢声笑语。

小雪人。

这场精致的雪,你想和谁一起看呢?

传说初雪飘落的那一天,相逢的恋人会感到幸福的所在。在每年的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刻,所许下的爱情誓言往往最美、最真实,也最能得到上天的祝福。

恋人们期待着这天的到来,雪飘如絮,牵手走完一段长长的路,白了头,到尽头。

或许你可以这样做:在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上,用小木棍各自在雪中写下自己的名字,将两个人的名字用爱心圈起来,握紧彼此的手,说:“我们对着这个天,对着这个地,对着这场初雪发誓,我们会一直爱下去。”而后四目相望,笑意盈盈。

后来的每年初雪你们都要重温誓言,如此期待,这大概是我这种俗人眼里的浪漫。

夜里,冬天的小村,寒风凛冽,漆黑一片,只能从远处的灯下隐约感受到一丝光亮,雪的样子,玉屑似的。

我盼着这场初雪的来临,盼了一年,听闻屋外雪花簌簌落落,几百米之外还在工作的父亲,大概不怎么喜欢这场雪。对于他来说,不需要这种浪漫,妻子为他留门,烧好热水,等他归家。

上次父亲赌气,丢了工作,随即后悔不已,再次上岗,换了时间点。夜晚十一时,父亲戴好帽子,围好口罩,前去打卡,打开手电筒,回家。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不知余光中先生是在何种情景下创作出这样美妙的诗句。

倘若父亲会读诗,今夜,下着雪,月色下,母亲撑着一把伞,在父亲回家的路上等他,站在雪中,父亲的手电筒对着母亲娇小的脸射过去,母亲说:“我来接你回家,别被雪浸湿了。”

一句话,一片光,一场雪。

茫茫雪中唯她是我的最爱,父亲的内心恐怕早已吟出: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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