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温暖的话,是:我一直在。
梦,是开始自我的起点。小米格,生在世代造鞋之家,却一心痴迷音乐,渴望能创造打动人的音乐。在这个家族,音乐却如恶魔般被诅咒,凡是和音乐有关的声音、地方都被禁止。当梦想和现实,掺杂撕扯,米格只能偷偷的玩儿音乐,在家里表面上当一个顺从听话的孩子。
米格心地善良,在长辈的威逼也好,推搡也好,真的顾虑家人,试图去妥协,尽管放不下音乐的梦。他的自我被现实裹挟着,梦是他自己的东西,如生命,如甘泉;而家人是他最珍视的一辈子的亲人。
这是一对矛盾体,没有梦,他会孤独,因为没有自我,是不快乐的;没有家人,他也会孤独,因为被遗忘,被心疼割裂。
我们总渴望,生活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父母家人,无条件的宠爱我们;自己想要做的事,可以去做。而现实是,梦开始的地方满是荆棘。如果你爱我们,那就听我们的话;如果你在乎我们,那就应该为我们义无反顾。
爱,本身美好;而被道德附加裹挟的演绎,变得拙劣。我们到底是真的爱,还是被糖衣包裹变成满足自我掌控的私欲?这值得不断的去审视和拷问自己。
·2·
曾奶奶,发现米格偷偷玩儿音乐,无以复加的愤怒,将米格的吉他砸得粉碎,然后转过头温柔而细声地对米格说,“好了,都过去了”。
这般温柔,像极了一种嘲讽。我可以百般的践踏,而后回过头舔着脸皮,我们是家人,反正不管我们做什么,你都理解。而米格的反应,让家人大吃一惊。负气离开,怒吼着,“不要这样的家”,与家人决裂,与现实对抗。
我心疼米格,但我有种莫名的高兴。不是因为,他与现实勇敢的对抗;而是因为,这是一条我们都会走的,一条回家的路。而米格,走在这条路上。爱,在取舍之间;选择,也是。
曾奶奶砸碎的不只是一把吉他,还有米格自己。人这一生会被撕碎很多次,但重要的是我们是否有勇气重组。当我们的自我被现实折翼,是否有勇气找回那个自己。米格被赤裸的折磨着,可能会不断的去质问人生的价值,生命的意义,甚至不断的去怀疑,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甘心于与家人决裂吗?那是浸入五脏六腑的痛,是难以言说的孤独。甘心于被自我背叛吗?做个形如木偶的人。这等同于将自我遗忘。
·3·
生活本身就是含混的。无论做哪一个选择,都在和对立面,做着痛苦的挣扎。但我们终究会在这场逆旅里,找到答案,只是有时候,来得比较晚。
米格,在亡灵节,突然闯入亡灵世界,必须要得到家人的祝福,才能回到现实世界,否则待肌体一点点消散,生命将永远死亡。当米格找到自己的家族,看到那些曾只能在照片上看到的亲人,特别开心。他们都愿意给他祝福,让他回家,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回去之后,再也不要碰音乐。
小米格以为,家人是会理解他的,是会支持他的,但是他失望了。原来,爱是条件,没有理解,只有强加。在这场强加与挣脱之间,展开自我与生活的博弈。米格决定去寻找真相,却屡屡跌入困境。于此之时,家人选择,无论如何,都保护他。
在亡灵的世界,如果被人遗忘,再也没人记得,就会永远消失不见。当米格开始一点点看清真相,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祖辈,那个曾经因为音乐选择舍弃离开,并一直不被承认,甚至被家族选择永远遗忘的曾曾曾爷爷,快要消失不见的时候。米格突然懂得,有些东西,可以凌驾于自我之上,譬如说爱,或是家族的使命,抑或其他。
“无论什么条件,我都愿意回家。”这是一场心甘情愿的付出。众多误会被澄清,所有心结被打开,和过往言和。家人对米格说,“我们愿意给你祝福,没有条件。”
·4·
我们是独立的个体,却不是独立的个人,我们存在于社会关系之中。就像一面镜子,我看到镜中的我,才看到我自己的存在。而家人,成为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那面镜子。
我们渴望被理解,渴望被认可,渴望被祝福。而无论何时,无论面对什么,只要我回头,就能看到你们,因为你们会一直在,这像家人给我们的未曾许诺的誓言,但它存在。如果一回头,发现什么都没有,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荒凉,因为被遗忘,是不存在,是生命的被无视和抛弃。
自我和现实,似乎总是站在对立面的,要么和现实妥协,要么和自我妥协。好像,我们总想分一个对错,总想着一方压倒另一方,才是赢的。其实,不是这样子的。生活含混,而非黑即白,肌理相连,人情人性盘根错节。而无论我们选择什么,都没有对错。
重要的是,自己的选择,一个平衡点,以及所做的是否心甘情愿。这意味着,当我们做一个选择的时候,必然面临同等的取舍,而这份取舍,是否如自己甘愿承担,且幸福的承担。
最大的孤独,是遗忘和被遗忘;而最大的幸福,是我在,我们一直在,且我们甘愿相伴。
-End-
此文结合自己的切身经历,是以单方面的个人体悟,无绝对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