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尖锐的叫声在召唤着我,如同声波长矛,尖锐而不绝断,在一众噪声中尤其明显:窗外传来了来往的车鸣声、以及附近清洁工清扫地面时硬质秸秆刮过地面的沙沙声。
房间里的灯光分外昏黄,狭窄的空间里杂乱的摆放着各种杂物,灰色烟灰的刺鼻气味、沾血纱布的铁锈味,还有酒、油脂和汗液的臭味。客厅的摆钟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一下、两下······
夜晚突然醒来有些恍惚,我的意识似乎有些不太清醒,右手微动间传递回了一种束缚感----手腕横着一道狰狞而狭长的伤口,右手被干裂的血痂包裹,紧握舒张间血痂碎屑逐渐掉落,掉落在床榻边的凝固的大片血液上。
按照这样的血量来看,“我”应该已经到了致死量吧。奇怪,理论上我不应该懂这些知识吧,而且目前的我对此丝毫没有感到惊讶。我的反应很迟钝,没有一丝的晴明。
好冷……
我只觉得自己是从很深沉的睡眠中苏醒的。
“这是哪里?”本该说出口的四个字在我自己听来却是几声嘶哑。
我刚做起来,就发现自己身下有一张纸。
拿起纸一看,纸的最上方写着:“当你醒来后肯定会失去记忆,请记住,你的名字叫做XX。”
我刚要继续看下去,忽然灯光一阵闪烁,黑暗中手上的纸挣脱束缚,立即飘荡到了空中,无火自燃,那张纸眨眼间就在半空中烧尽,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这?”
愣愣地看着那张纸,刚才我只看清楚了这张纸最上面的那行字。
“失去……记忆?”
这一瞬,我立即发现……自己的脑海中,的确是没有任何关于自身的记忆,生活常识一类的丝毫没有消失,仅仅有关于自己的个人信息、生活轨迹等没有丝毫印象。
左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冰冷的胸口处没有丝毫的起伏,毫无疑问,我现在用尸体来形容比较合适。
自己是谁?自己在醒来以前都经历过什么,完全不记得。
“怎么会……会这样?”
翻找身边的物品、脑海中了解到的常识,我知道手机,身份证的存在,这些东西,都有可能让我知晓自己是谁。
但是,床上没有手机,钱包,身份证……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虽然没有可以查询自己具体身份的实质物品,但是凭借脑海中丰富的人体外科知识,我可以确定我是一名医生。
等等······深入翻查记忆时,我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务,哪怕是此时“生锈”的头脑,也产生了些许害怕的感觉----那些被称为不可名状的事务。
单单是粗略的回忆便已然是这种惧感,便没有再去细究,因为我莫名的有一种直觉----我的死和那些所谓的不可名状没有直接联系。
从床上起来打开门,我的视线便到了大街上,而身后则是一堵黑色的墙壁。刚才这街道上的声音此刻却全部寂然。
这具身体很僵硬,不过勉强可以跑动。我在街道上跑了许久,来到了一条十字路口上。
十字路口上……
连哪怕一辆车都看不到。
而路灯,也是发出暗淡的灯光。
周围大多建筑都很平矮,极目远眺也没有什么高楼,很显然这里是一个小城镇。
连一辆车都没有的十字路口中心,四处张望着,却是什么都找不到。
从远处看去,很明显可以确定,这个小镇周围有不少山野,很显然相当地偏远。四周的街道,都是一些极为简陋肮脏的道理和店铺,在这万籁俱寂的环境下,别说找不到人,就算能找到人,恐怕此时失忆的自己也不怎么敢轻易相信对方。
下意识抬起手按着自己的额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总觉得似乎这么做,自己的思路就会顺畅一些。
周围的天色,越来越亮了,黎明时分的路灯周围也是越发漆黑。
在太阳从天边射出第一束光芒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建筑快速崩塌,转换后的场景则是我原本的房间。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梦到这样梦了,从一开始仅仅看到手腕的伤口就惊醒,梦境逐渐发展,已经到了现在到达街道了。
应该是最近的压力有点大吧,我并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起身开始洗漱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胸前佩戴的玉盘中央逐渐开裂,裂纹并非杂乱无章,细细看来则是像一个诡异的圆盘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