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星期一早晨了,每次学校在这时都会举行升旗仪式,几乎每次讲的都是一些重要事件,很少有例外,而这次,就是个例外。
前期还是和平常一样,升国旗,唱国歌,总结近期各位老师,领导的工作。随后便到了最重要的环节。
只见教导主任迈着沉重的步伐迈走上了升旗台,“镜框”以极慢的速度扫视着人群的一角。他的眼镜是金丝边框的,看起来很值钱,在阳光的照耀下,还闪烁着金光。时不时的扶镜动作,表明他还是个老师,可以说,眼镜这东西在他眼里似乎比房子,车子,甚至是五千万现金都要珍贵万分。
“教老又登上银幕了,大家快看。”台下少部分同学小声议论着。
“那个…那…同学们都安静啊,今天说一件~十分严肃的事。”说话的瞬间,他的脸也变得十分严肃,好像又开始震慑众人了。
“第一次看到他那么严肃呢。”的确,上次那摊“仿血迹”只有少部分人看到,更何况学校规定初三要好好复习,连升旗仪式都可以不去,更不可能有时间去看那些,这次也一样。他就是要讲这个事。
“以后严禁在学校内搞~恶作剧,尤其是在地上涂仿血迹的那种,影响学生们的情绪不说,还让老师跟着操心,也不知意欲何为,这种人就该拉去~精神病院看看。以后下不为例!我们商议后也决定将她遣送回家,等教育好了再来。”教导主任断断续续说完了这句话,随之引来的又是一片暗处无声的哗然。
“教导主任也真是病得不浅,这种事也至于遣送回家。你才该回家养病,最好赶紧吃药——为了学校私欲竟开始表演了,怎么不颁个奥斯卡最佳影帝奖……”此时,钟离已经在心里骂了主任千百回,可内心的怒火还是得压制住,于是努力装出个没事人的样子。余冬还察觉出了钟离的不对劲,却不好问什么。
不远处的唐慧也有些愤懑,可是,以她的沉着冷静,这件事还不至于让她有怒火中烧的感受。
主任一直在那喋喋不休的怒骂着,骂完,还不忘给同学们鞠一躬再下讲台
“别弯腰,小心眼镜要掉。”唐慧差点也忍不住要怒怼回去。
……
这一切,或许只有在场的钟离与唐慧看得清清楚楚,或许,也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升旗完毕,钟离和唐慧被叫到了教导处,教导主任要与他们谈话。
“你们两个作为学校的三好学生,也应该起个带头作用,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明白吗?咳、咳、先去帮我把药拿来,就在那边桌子上。”
不到5秒,唐慧就马上把药递给教导主任。“主任,该吃药了,要不然病就更严重了。”她眼不红,心不跳,一脸沉着的说道。一旁的钟离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唐慧。“他居然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了,莫非他也知道,看来这人也是冰雪聪明,情商不低呀……”正想着,突然发现自己正盯着唐慧看了许久,这让唐慧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对看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
两人立马回归了正常状态,不好意思的低了头。“没,我就是看刚刚她拿药的速度好快啊,简直就是神速。”
“确定是神速?你可不是向教导主任所说的那种惊讶的眼神,我都发现你看我之前就把重点放在了我拿药所说的那句话上,看我,只是在想问题罢了,你可真会编。”唐慧暗自估量着,她确实是聪明,这点小伎俩只够拿来骗教导主任。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教导主任“教导”完后,也没什么可多说的了。
这时,余冬还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教导主任叫你们就是为了这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你太单纯了,有些事还是你自己知道的好,毕竟,任何人说的都没有用。”说话间,钟离的表情有些严肃,和上次想隐瞒不同,这次,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奇怪的气息……
就像晚霞之后,天空总会渐渐黑暗下来,直到看不见一切,当暗夜笼罩住你的双眼,也该睁眼看路了,这也是一种常态,毕竟无人能在黯淡无光的环境下前行。
“好吧,我不问了。”有了上次询问钟离的经历,这次他也感到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可他毕竟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也看不出什么来。
一天,余冬还正急忙跑回寝室拿书,途中不小心碰到了一位跛脚女孩,可走起路来还不算太困难,甚至不仔细看还会觉得那是一个正常人,所以几乎没人有人注意到她,可这却引起了余冬还的注意,他再次想起了寝室楼下的那摊“仿血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可是却不敢相信这一切。
星期五,又是一个回家的日子,余冬还东盼西盼,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似乎在他眼里,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学期。
回家的路是很曲折的,光是一段铺满树叶的下坡路,就足足够人走半个小时;河沟处虽然平坦,却充满了丝丝凉意,那种荒无人烟的凉,那种悄怆幽邃的寒,即使是在大夏天,也没多少人敢独自行走在那条小道上,余冬还更是如此,索性和他一同走在这条小道上的人,还有很多,更幸运的是,他在这里遇到了可以陪伴他许久的人:唐慧,可这也是不幸的。
唐慧一路上都在想学校里的那件事,这已经使她不痛快许久了,也有万分的苦恼萦绕在她的心头。
“前面那人的背影和我前几天撞到的跛脚女子长得太像了,她们不会是姐妹吧?”余冬还暗自想着,再加上内心对那件事的种种疑惑,他还是忍不住和她打了个招呼,准备问问,也希望自己的猜想并不是真的。
“这位同学,你好,请问,你是不是知道寝室楼下的那摊仿血迹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慧一脸惊异的转过头,一动不动盯着余冬还,足足有一分钟之久。
“你为什么会怀疑那些事呢?” “我在学校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和你长得很相似的人,而且……一时间,余冬还不知道该如何把话继续说下去。”
“这该死的学校,就是为了掩盖有人跳楼的事,才做的一场戏,而那个人,就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唐心念,我是她妹妹唐慧。”
“她为什么要跳楼,才读初一,到底什么事想不开?” “我也不知道,怎么问她都不肯说,只是说没事了,过段时间就能缓过来,可我很担心她的状况。”
“学校怎么可以这样,我还以为自己所想的一切都是假的,那晚我也听到好像有人跳下去了。你就不想告他们吗?”
“怎么告?说他们故意隐瞒事实?可他们会说我们就是不想这件事在学校继续发酵,会影响学生学习之类的话。”
“没有人肯作证吗?” “谁愿意呢,我姐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她跳楼的事,还在父母面前故意说上阳台取衣服不小心掉下去的。而且“演”得特别像”。
“唉,这学校真的是太黑暗了,难怪我朋友叫我远离那个教导主任呢。” “他就是一只披了狼皮的羊,学校好多领导都是这样,真想让他们马上下地狱!”
此时的冬还已经有一点麻木了,或许是因为恐惧,他在本不该知道这些的年纪了解了残酷的黑暗面,更不知这学校里还有多少老师值得信任,警惕感也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