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可谓摹写音乐之绝唱,全诗色彩斑斓,奇思妙想,天马行空,浪漫玄幻,象一幅不断变幻的中国水墨画。诗云:
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
江峨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篌。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
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
梦入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
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寒兔。
读完之后,惊喜地会心一笑,诗的前十二句描摹声音之语用词奇丽瑰艳,极富浪漫主义色彩。最后两句却表达了诗人纯真可爱的情怀。他说月宫的吴刚听了李凭弹奏箜篌,整晚倚在桂树上不肯去睡,玉兔听着乐曲身子被夜里的寒露打湿也不自知。
这首诗每一句都象一幅色彩瑰丽的画图,一句转换一个场景,读完全诗就象看了一部神幻音乐大片。表现了诗人惊才绝艳的才华。
李贺,字长吉,中唐诗人,青年才俊,但命运多舛,仕途坎坷,生年较短,28岁就亡故了。写诗立意新颖,多有奇思妙想。被称为诗鬼。
初读诗句,不禁幻想弹箜篌的李凭是否是个青春貌美的娇娘。想那应是一个风清月朗的秋夜,年轻的长吉百般寂廖,提着灯笼独自一人出门散步,路过教坊司门口时看见门开着,不由走了进去。那夜月色皎洁,教坊司走廊边的兰桂发出幽然的香气。
长吉感觉得前面似乎有什么在等着他,就一路走到中庭,在皎然的月光下,院中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独坐石櫈上手抚箜篌,好似正准备一发清商。长吉问:“你可是李凭。”
女子脸上戴着面纱,看不清她的容颜,但从她身材仪态依稀可辩是个美人。
女子微一颔首说:“是的,公子可想听我弹奏一曲?”
长吉欣然说:“久闻姑娘盛名,今日若能听得一曲,当是幸事。”
李凭端坐身姿,素手微抬,指尖轻拔丝弦,顿时院中万籁俱寂,音随声动,长吉只觉眼前天光一变,长空浩渺,白云流泄,乐声转动,流云骤然凝聚不动。眼前出现湘妃流泪,珠泪斑斑洒满斑竹。九天玄女飘然而降却愁容满面,满腹忧伤。突然乐声陡转,清脆地象昆仑山美玉被击碎的声音,顿时凤凰鸣叫,芙蓉饮泣,香兰欢笑。乐声变高亢冲破云霄,好象女娲炼石补天的七彩石被击破,逗落漫天绵绵秋雨。老鱼在波光中兴奋地跳动,瘦蛟欢乐地翩翩起舞。……一曲奏罢,公子凝神不动,神思犹在梦中。
李凭轻轻走到长吉面前询问:“公子可好?”
长吉如梦初醒,速速唤人拿来笔墨,快速写下此诗,誊抄一份赠与李凭。自己那份收入怀中,速速回府,怀抱诗章,合衣卧下,欲回入方才梦境。
后来结局如何,两位艺术家有没有再见面,有沒有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故事发生。我悠悠地遐想。
初时想那箜篌一般为女子所弹,李凭当是个女子吧,最好是个色艺俱佳的年轻女子。才子佳人,这画面,才堪称完美。但又想她技艺如此出神入化,应是有多年历练的功底。不会是个二八少女,应是个中年女子。李贺对她纯属艺术欣赏,没有爱情故事。这又让我微微失望,后查史料说中唐李凭是个男子,在当时唐皇朝身价很高,名气比当时乐师李龟年还盛。原来一切都是我初读诗文美好的幻想。
可能觉得象李贺那样的才子当有一段非凡的爱情,才不负他的年少与才华。书上没有记载这些,但少年俊杰哪会没有爱情,应当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