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她

小时候,时光很慢 总想着赶快长大然后去大城市里闯荡一番,然后再也不要回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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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孕育我的家乡,我一度以为我对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的留恋。她不吸引人,所以留下的都是年迈的老年人。她不美丽,所以从来没有人向往她。她不特别,所以离开的人从未怀念过她。我,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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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里,奶奶诉说着家里发生的变化。以往的农田都被人承包了种作荷花,夏可观赏冬可采藕。为此还增加了一年一度吸引十里八乡的人们驱车前来观赏的荷花节,多么陌生的节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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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庄稼也基本已经退耕还林,满山都是郁郁葱葱的柏树,似乎这里只有这一种树一般。院子里都是些不眼熟的小娃娃在打打闹闹,往日里打闹的分明是我们这群人,现如今打闹的已经是各自的后辈,不得不感慨时间的无情,我们真的已经长大成人了,真的已经不是天真的孩童了。我毅然决定在五月,这个此刻应该是农忙的季节回到这里,我要好好看看这个生长了十几年的地方现如今变成了何种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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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熟悉的地方,一切似乎还是那么熟悉。天依旧很蓝,树还是很绿,田地里耕作的黑牛和忙碌的人们仿佛还是几年前的模样,但总有那么些说不出的陌生感。回到家里爷爷奶奶笑盈盈地迎上来,好像不像记忆里那么严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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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奶奶一起做饭,但其实奶奶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几十年都是在家洗衣做饭,而且我的奶奶做饭并不像大家的奶奶做饭那么美味那么让人难以忘怀,不过我却是吃了十几年奶奶做的饭长大成人。我决定要做一些奶奶没有见过的稍微复杂一点的菜,我知道她们不会跟我们去城市生活,自然也不会花钱去外面吃些所谓的美味佳肴。其实自己做菜也是一知半解,全靠做菜的APP搞定,不过爷爷奶奶还是吃的津津有味,尤其是爷爷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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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爷爷奶奶也会认真听我讲工作上遇到的趣事或是难事,记得小时候都是大人们在饭后讨论这些有意义的“大事”,而我们小孩则一边去玩。不知不觉我也已经到了跟爷爷奶奶分享故事的时候了,豆蔻年华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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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农忙的季节,这个时间回老家自然免不了要丢掉偶像包袱去田间劳作了。午后稍作休息,我们一行人便来到了天地里。我,爸爸,奶奶负责割麦子,爷爷负责用手推车运回家。奶奶身体不太好,其实想让奶奶休息看着我们干活的,但是奶奶依旧坚持,手脚也比我们麻利多了。想想真的很内疚,明明是我提出主动回去帮忙因为奶奶身体不好,怕奶奶太劳累。但实际上,我们没有奶奶做的好,也许真的是天气太热我们自己也很疲乏,显得有点力不从心,我也感觉到我自己快坚持不了了。抬头看着奶奶的背影,以前高大的身影什么时候变得比我还矮了一个头,瘦小的背影不停地忙碌着,或许是觉得自己真的不可能独自割完一大片的麦子所以也没有坚持让这个瘦小的背影停下去一边休息。想来真的是特别内疚,年迈的奶奶仍旧这么坚强,丝毫不畏惧烈日的考验,一点点收割自己播种下的喜悦,再想到我自己,懦弱无能,望着一望无际地麦田心里早就打了退堂鼓。记得小时候战斗力比现在还强很多啊,以前都能坚持现在怎么坚持不了了,心里默默地佩服起从前的自己来。反观现在的我,不敢说不敢做不敢追求不敢放弃,心里很鄙弃现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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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天边挂着一缕缕洁白如丝的云朵。眼看太阳就快要下山了,这片麦田也终于被我们征服了,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准备往回赶,但奶奶决定旁边一块小地也一并弄完再回去,我心里其实有点崩溃,但想着奶奶应该也很累了心里还计划着怎样打理自己的庄稼。我突然惊醒,我们现在的人总是把一些几分钟就能做好的工作推到明天,脑子里想了几百遍的事也会一推再推,永无实践之日,我越发地敬佩奶奶,也希望自己也有这种说做就能立刻去执行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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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一人一个板凳一人一把蒲扇,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树下面乘凉,偶尔交谈,偶尔嬉笑。闻着田里稻花香,听取蛙声一片,再配上大家的只言片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甚至重新思考我们去城市生活的意义。是星空不够美,还是蛙声不够热闹,是蜷缩在身边的大黄狗不够乖巧,还是葡萄的香气不够醉人。我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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