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当我闭上眼睛,你俏皮上扬的嘴角就会浮现,宛如初夏田野里明黄色的小花,透明、鲜亮。
你好,小公主。
你总是这样称呼自己,那时,你才23个月。
我像天下所有的妈妈一样,尽我所能,给你所有。与其说,我把你养大,不如说,你陪我走过了最美好的时光。我曾经懊恼,似乎因为你的到来,糟蹋了我的青春年华,而你却用童真的声音,让我听见了,这辈子,最长情的告白。
如今,你正张开双臂,想要感受风的凛冽和香甜,自由和鼓励是妈妈给你最好的礼物,当你恐惧和困倦,回头,便可看见妈妈的脸。
趁妈妈还未老,要不,回忆点青春,给你听?
第一篇 娉娉袅袅十三余 豆蔻梢头二月初
能连贯起来的彩色画面,大概已经是初二、三的年纪了。
1 学习
这是青春年少最大的束缚,尽管我不忍心,但终有一天,你也会体会肩荷繁重的滋味。
妈妈在初二时,执拗叛逆,尤其不爱物理和数学,于是乎,我选择了最直接的办法,逃课。我从教室的后门溜出去,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感觉很“自由”。闲散的时光,别人在用功苦读,而我,混迹于旱冰场、市井街头。很快,一年就结束了,我逍遥自在的日子戛然而止,因为,期末考试成绩单到了我的妈妈的手里。那一次,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气急败坏”。我的妈妈,也就是你的姥姥,拿着平均不到40分的成绩单,气到手抖,不顾情面地在学校门口对着我一顿暴打——当然,棍棒底下出孝子,在那个时候,显得尤为有效。
我感受到了恐惧和不安,在看到父母眼底的黯然时,我终于明白,我应该有的,是愧疚。在初二结束的那个夏天,我转学了,准确地说,我被转学了。来到了一个偏僻简陋,而父母却很认可的中学。我带着市井中养成的习气,不屑一顾,却也小心翼翼地进入新的班级,新的宿舍。在这个陌生的环境,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群努力刻苦的同学,和,闪闪发光的理想。我也开始,奋起直追,秉烛夜读,为了,能和他们一起谈论可笑而又可敬的理想。
这是你的姥姥和姥爷做的最有效的决定之一。
我有了考上高中的能力——尽管,因为我的“前科”,大家并不相信,尤其我的初中班主任。
宝贝儿,妈妈对你说:
学习,不是目的,而是一个过程,它给了我们体验青葱岁月的机会。迷茫和疲惫是我们需要为青春付出的,而收获的,有甜蜜,亦有苦涩,你的美丽人生,现在,才刚刚开始。
2 树洞
小宝贝,这个年纪的你,枕头下面,有没有精心“藏匿”的日记本?
这个时候的你,应该有着自己的一群打闹玩耍的男女闺蜜,在微信群组中,在企鹅分类中,或者,跟妈妈一样,藏在枕头下面。
妈妈的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属于自己的,除了那张床,就是一本浮夸且带有幼稚的密码锁的——日记本。
恍惚记得,日记本里不厌其烦地记录着:
A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要天长地久。
今天和B吵架了,我很难过。
C今天跟我做了新同桌,可是我还是想和A坐一起。
…………
那时候,快乐很简单。我和小伙伴躲在树下,偷偷谈论着新来的几何老师,模仿着她的口头禅,乐不可支,笑得前俯后仰。
那时候,友情很单纯。橡皮上刻上我和同桌的名字,用英雄牌的蓝黑色墨水涂上色,小心翼翼地放在文具盒里,仿佛真的就可以友谊长存。
那时候,悲伤来得很快。我的女朋友和别的女孩一起逛街,我却感受到了被冷落的滋味,还把她们写进了日记本,似乎是刻骨铭心的伤害——尽管现在的我,已经记不清小伙伴的面容。
妈妈对你说:
小公主,不要吝啬,请把酸甜苦辣都记录在你的秘密花园里,悲伤不一定要大哭,开心不一定要大笑,那本日记,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需要发泄,你需要的,是聆听,而它,将是最贴心的树洞。
3 喜欢
亲爱的,不要误会哦,妈妈说的,是你的兴趣爱好。
现在的你,有没有在上兴趣班?
小时候的你,大概7个月开始,便能够“闻歌起舞”,“左三圈右三圈”是你最爱的旋律,2岁时,就可以自编动作,任何一个有着外放音箱的门店,你都不会放过,引来路人驻足围观亦是常有的事。你的“舞蹈天分”不晓得是不是遗传了姥姥,你还有一个画技精湛的姑姑,我虽希望你能像她们其中一个一样,但是,新时期的妈妈是不会强迫你走上这条路的,不过,你的妈妈,也就是我,可没有这么幸运。
我依稀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某一天,下着雨,或者说,我觉得应该下着雨,因为心情一片阴霾。我的妈妈带我来到一个教室门口,里面坐着几排学生,机械地学习电子琴指法,跳跃的指尖不时发出各种音调。我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的妈妈问:“你觉得怎么样?电子琴好不好?”我的大脑自动反射出一个字:好。
然后,呆板的电子琴生涯开始了。
到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惊讶,在1997年,一个仅能维持日常开支的家庭,却花费了上千元,为了我的一个“好”,购置了雅马哈电子琴,第一台,也是唯一的一台。时间一晃而过,每个周末都被“征用”,抱着笨重的电子琴,坐在我的妈妈的自行车后座上,那心情,如同被押解。每一条艺术的路,艰难而漫长。我的妈妈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那时的我以为,妈妈可能要送我去学音乐。
初二的某一天,我的妈妈,你的姥姥对我说,琴不学了,现在学习紧张,电子琴搁置吧。
我才豁得明白,你的姥姥,只是在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让你的妈妈“开阔眼界”。
我一直有埋怨,如此草率地决定我的兴趣,在我耗费了最心爱的周末假期,刚刚小有成就以后,又决然终止了它,是的,是终止,不是中止。从此,告别了电子琴,辛苦学习的指法和和弦,不到一年,忘了个干净。
直到我上了大学,你的姥姥在家里开设葫芦丝培训班,我很好奇地拿起人生中第二件乐器,看着似曾相识地五线谱,奇怪地发现,缘分,就在这里。是电子琴留给我的惊喜吗?还是,姥姥“粗暴”的决定有了成效?对于一些乐器,我很快可以上手,葫芦丝、巴乌、笛子、吉他、口琴……
我有些懊恼,这样的“天分”,在学业繁重的象牙塔中,竟也只能用来打发时光了。
妈妈对你说:
小公主,现在的你,还喜欢什么?请大胆地告诉妈妈。
你可以把它当成日常的消遣,亦可以作为人生目标,因为,只有喜欢,才能带来幸福感,这是你走下去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