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挥舞着手中的画笔,给大地铺上五彩缤纷的地毯,她的画笔掉落田里,水稻换上了金装,她的画笔掉落果林,红艳艳的石榴、金灿灿的橘子、深紫色的葡萄……纵相交错,美丽极了。
接下来就是秋收了。
秋天悄悄地走了。一开始,他是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变幻,把五颜六色的画笔小心地收纳起来,等待冬天的到来。
但这时孩子们开始兴奋起来了。
来了,来了,耍杂戏的就要来了!
耍杂戏不同龙灯的大气磅礴,也没有走马灯那份趣味儿,但它的惊险刺激度,窃以为能排到第一位。
当远处隐隐传来锣鼓声时,我们就一窝蜂涌向耍杂戏的定点位置——晒场。
半大的小伙子们背着桌子,扛着凳子,嘴里吆喝着“走开点、走开点,摆桌子了,耍杂戏了。”
孩子们欢笑着,不但不散,还围得更拢,美其名曰来“搭把手”的。
等底下队里鞭炮响起,早就闲不住的孩子跑下去迎接,有的还趁机看个尾声,先过把瘾。
耍杂戏的人搭好场,圈好地盘,就会有个人端着个铁盆,从里面抓把石灰出来画个圈,说几句场面话:“小小镗锣圆悠悠,五湖四海皆朋友。小的我今日到贵地,望老少爷们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在下给老少爷们作揖了。”然后表演就开始了。
热场的一般是小猴子翻跟头、直立、倒立、行礼、鞠躬、磕头、跳火圈,小猴子动作敏捷,机灵可爱,还会有模有样地给我们团团作揖,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勾走了不少孩子的心。
最好笑的是猴子不听使唤,玩猴儿人作势用鞭子抽打,猴子却冷不防蹿上去,夺下玩猴儿人手中的鞭子扔到一边,这最让我们高兴。
胸口碎大石、单手劈断砖、踩高跷、吞剑吐火等司空常见的节目也会引来阵阵欢呼。
但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自然是“大变活人”了。
明明箱子四周钉得扎扎实实的,那人到底是怎么变没的,后来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呢?
大人们议论说是里边有块活动的隔板,人就躲在隔板底下去了。
疑问又来了,那么小的地方,人是怎么缩进去的?况且那些半大的小伙子为了弄清楚原因,早把箱子里里外外摸了个遍,结果自然是没找着机关在哪儿。
问题又倒回来了,人去哪了?
我们觉得最过硬的本事就是用舌头顶楼梯。只见楼梯腿戳在口里,艺人仰着头,舌头一使劲,楼梯就滴溜溜开始旋转。我们小孩子觉得吞剑吐火或许能够造个假,楼梯却是乡里人自家的,这是万万造不了假的,那自然就是真本事了。
最刺激的是让两三岁小演员站在楼梯上边,跟着楼梯团团转,这时我们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所有的人都屏息凝神,生怕谁喘气声儿大了,就会把小演员惊得摔下来。又担心顶楼梯的艺人万一舌头不给力,把人连着楼梯一起摔了怎么办,真是让人愁肠百断,万般忧思在心间了。
表演完毕,开始收钱。“无君子不养艺人”,队里就会出来个领头的人,按户头凑个钱数,没钱的用粮食抵也是可以的。
写在最后:
虽然我们童年的娱乐模式,不像现在的手机电视花样百变,各种精彩。
但像踢房子,跳绳索,滚铁环,解绳,抛石子……
诸如此类,即能就地取材,趣味性强又能互动的活动,私以为是比手机电视健康得多的。
而耍杂戏,耍灯这种亲历的场面更是激动人心,让人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