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写这篇文章是下了一番狠心的。到底要不要说出我心底最黑暗的感受,到底要不要被一些关注这个公众号的朋友看到,看到那个充斥着欲望、苦涩还有残酷的黑洞。但是我还是决定在水晶的蓝手日(合作疗愈的能量)把它们写下来,这不仅是我对自己的交代,也是对这些能量的包容。我虽然生来愚笨,悟性不高,但这些年走过的路,却让我越来越明白一件事,如果你不去面对你最恐惧的灵魂空场,你便会把它投射给你爱或者爱你的人,甚至对方与你毫无关联,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而无论这能量是创造的还是毁灭的,我都想要让它们回归本来的那个源头,或是以一种恰当的方式释放到它可以实施建造的领域。
破坏的驱动力,经由转化,就会蜕变成一股无法忽视的动能,可以是一道强光划破午夜的星空,也可以作为一条温柔的绸带,缠绕每一个孤独的灵魂,让他们在爱的安抚中,重新汲取生命的能量。
长久以来,我承认自己一直是个想永远站在阳光下的人,我也相信没有一个人是渴望生活在冰冷的阴影之中。如果有,那么想必也是有着诸多的无奈,或者就如恶魔座下的小鬼一般,痛苦到麻木的地步,一颗心被泪水浸透,自然咸涩得令人酸楚。
纵然我是不怕黑的,但是这黑需是外面的,如果是内心的黑暗,我就会感到无所适从。
我会在觉察到它们的时候,岔开自己的意识,就像是在噩梦中醒来一般,我会小声的安慰自己,嘿,那不过是个噩梦罢了。然而,我拒绝更深入的探索,那探索会让我感到现实的模样被一个接着一个的意象模糊了。我不得不说,能够在梦中挖掘无意识的骷髅头,并彰显原型能量的人是为灵魂而战的勇士,他们敢于直视心的本质,敢于质问表面“粗糙”“胆怯”的自己,更勇敢地去经验那些画面在脑海流动的过程,因为,在这个过程里,需要袒露的永远都是我们最不堪,却也最真实的部分。你说它宝贵也好,分裂也罢,都无法埋没它潜在的影响力,就像是一种召唤,不断的从你的细胞里钻出来,等到你意识略有松懈之时,它们便会跳动着,并在隐约中唤醒你的本源(原始而陌生的冲动),让你涌入意志难以控制的领地,在里面彻底的更新对自我以及生命进化的认识。
就像每每抽到死神牌的时候,我总会先在心里咯噔一下,随后就草草的把它扔回其他的牌卡里,默默的念叨着,嗯,没事的,不过是转化的开始,旧有的死去才有新生,我不会有事。
但是,每一次这样做完,我还会在下一次问询遇到它—死神。因为,我是如此的厌恶它,如此厌恶它所裹挟的那股业力的味道,厌恶牌面黑黢黢的土地,厌恶那里面的每一个意象。
我的火星白羊稳稳的落在八宫,它总是一刻不停的告诉我,冲破这重重围栏,冲破这漆黑的夜晚,你是一个战士,我不允许你有一丝一毫的怯懦,那是对勇气的羞辱。我的确,也在这样做,且做了很多年,只不过,我越来越发现自己走跑偏了,那股动能变成了对恐惧的逃避,使我无法接受人性的晦暗以及萎靡,它让我想要对所有战战兢兢又脆弱敏感的情绪宣战,我拒绝承认自己曾经也如此“无能”过,我拒绝面对,自己的心也曾有几多动摇。
直到前几个月,“高塔”由内而外的碎裂,我才从自己搭建的幻象里颤颤巍巍地爬出来,回头看,那些虚妄又残忍的时刻都被碾压成了片片废墟。我心中观想的那片荒漠,是无尽的孤独,却又蕴含着取之不尽的宝藏,那一股股流淌而出的泉流,连带着剔透的水晶,折射着一道道动人的彩虹,那是自性闪烁着的光辉。
我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件事,我这些年祈求的、践行的勇气,到底是什么,还是我捏造了一个虚假的“勇气”来让自己被另一种执着侵蚀得体无完肤?
于是,在黄战士波符的这十三天,我也将过去的种种全部推入了熔炉,经过一番淬炼,检验它们是否是真切的,值得信赖。我发现自己有一个缺口,那缺口是我无法全然的爱上自己的理由,也是我无法获得更深沉的力量的缘由,它的起因便是,我习惯的“切割手术”。(面对痛苦和失落我习惯了西医—予以切除,但是中医或许更具有疗愈的意味,因为他们主张把“坏掉”的地方重新养好。)
尽管,坊间那么多的课程和大师们都在重复着一件事,即你能够容纳多少黑暗,就能够拥有多少光明;外在延展出的世界,是荆棘丛生,还是繁花似锦,都是内在的投影。但是,回到自己,依然有那么多的放不下,依然有那么多的破坏在挤压心轮的能量,直至它已不堪重负,难以呼吸。
空,是如此的重要,因为只有空才能带来流动和新鲜的养料。如果没有一寸是空的,爱便无法生根。
我原本想透过施加压力让恶魔和死神的阴霾无处可逃,却不想,它们却因此而更加膨胀。死神的目光锐利,逼视我说出内心的真相,恶魔则带着嘲弄的微笑,不断的向我孱弱的信心发问。
我想要借由“武力”压制住它们的声音,可它们却弥散的到处都是。我想要逃进安宁的温暖的光线里,却发现头上阴云密布。
我对自己说,或许不能再逃避了,我需要有那么一刻,甚至很长的一段时间,向自己的“缺憾”与“伤害”妥协。因为心是敏感而容易受影响的,所以很容易受伤。触碰到心的伤口,可能会让我踌躇不前,但与情绪相伴而生的心也十分具有弹性,很快就能够修复。只要给予专注与能量,心本身就拥有可以疗愈自己的良药。
我开始关注它,不再选择逃避悲伤和阴郁、暴力和苛刻,就好像那也是我所安住的心灵中的一个面向,当我愿意接受它们,并与之同行时,我就能获得解脱。就不会再任由自己被操控,因为出于想要控制的防备之心已经消散了。
尽管死神很恐怖,恶魔很丑陋,可它们却是身体本身最原始的生命力,它们不符合人类的道德标准而且非常赤裸和生硬,却仍是作为神祗而被人们视为内在的原型。我们花了很多精力把潘(恶魔)还有哈迪斯(黑暗之神/地府的君主)关在山洞里,我们的人格也因此而失去这些力量,如果敢于正视他的真容,就能释放出巨大的潜能。
身为愚人的我们,想要实现这场英雄之旅就必须学会面对自己内在最卑劣的羞耻感,否则就会永远被小我幻化而出的“理智的”锁链所囚禁。如果我们想要隐藏令自己羞耻的秘密,就要假装出,把自己内在的兽性投射到他人身上,就必定会导致偏见和分离,甚至对其它个体或种族的迫害。
神话中,灵魂必须要给哈迪斯(死神/冥府之神)奉上金币,因为他主宰着所有的结束和新的开始。人们都要赤裸着走进地府,因为我们要放弃所有以前的模式和态度,即使它们曾经给予了我们安全感。由此可见,死神并不是只意味着身体的死亡,它反映出生命循环中所有不可避免的改变,只要是改变,就包括了某种终结。
当肉体腐烂,灵魂飘忽不定,而残留的白骨预示着某种“永恒”,即你在世间所有的作为、语言以及意念都留下了痕迹,它们并不以你肉身的死去,呼吸的断灭而就此消亡。(孤独的灵魂会永远轮回,周而复始。)
和善良一样,这所谓的“邪恶”也同样源于我们的想象和定义,是我们附加在死亡和欲望身上的情感体验,它原本只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状态,却因为我们的无知和恐惧而被冠以令人毛骨悚然的定义。
春天的风带来有温度的清爽,却也刮来了阵阵敏感,一个接一个的喷嚏,让我从头到脚都打了个清醒。
我打开手机调出了那张死神牌(透特版),在这个万物生发出嫩芽的季节里,白羊的勇气和热情才现出一些端倪。它该是能够捍卫自己的,捍卫自己的精神领地,将每一块被烈火燃烧过的战场都融化在春天不灭的希望里。
克劳利的死神牌激活了我心底死神的原型,我似乎变成了一双眼睛,一双在心口睁开的眼睛。我向自己的小我发问,也向遇见的每一个人隐隐的发问,你到底在怕什么呢?你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的不满?你到底在渴望什么?你因什么而有了这些填补不满的渴望?在这一切的背后你那颗历尽艰险的心究竟在呼唤什么?
我们都有对自己分外无情的一面,那无情会鞭笞我们一刻不停地向前,但那无情也会让我们失望,对自己的冷漠失望,对一切不能被容纳的紧缩失望。
在克劳利的透特塔罗中,那只高举尾刺的毒蝎子和涅槃的凤凰同时出现在一幅画面中,无数的灵魂围绕在骷髅(死神)的周围,而死神手握镰刀,摆出紧张的姿势,正准备收割。祂在用行动告诉我们,只有将那些牵绊着的绳索和联结统统砍断,被囚禁的灵魂才得以解放。而凤凰只有在转化之火将它燃尽成灰时,才能从灰烬中再生。(蝎子是凤凰涅磐的前身)
当我在内心和死神的原型不期而遇时,我几乎难以遏制的将那些话脱口而出,我一方面心生疑惑,一方面又好像坚定不移,我知道,那是一股我不得不臣服的力量,祂不咄咄逼人,却足以使我在心湖的中央发出一阵阵低沉的怒吼。
那骷髅头上戴着的,是古埃及时候葬礼用的头冠。这意味着现在应该把那些古老僵化的念头都送进坟墓埋葬。
在历法的知识中,火星对应的两个图腾分别是白世界桥和红天行者,一个象征着生死与机遇,另一个则象征着空间、探索以及觉醒。红天行者作为第十三个太阳图腾,刚好对应大阿尔卡纳中的死神牌(占星学意义:天蝎座),而火星守护的恰好就是白羊和天蝎。一个生机勃勃,一个逆境求生,都是源于想要活下去的本能。
有关白世界桥的生死教义在指引我们懂得如何放下,就像牌面中的黑蛇一样,只有不再执着于那些将要蜕去的旧皮才能够迎来光滑矫健的新生。而红天行者是跨越次元的预言者,这预言不是因为某种特异功能,而是源于心的自由,所以才得以在宇宙间畅游,窥见全貌。
人若是不能在历尽内在大大小小的战争后彻底的死去,又怎能活着醒来?毕竟,所有的对于生存的完整领悟都源于对于死亡的深刻理解,正如克劳利本人所说“想要死亡的尊贵的意愿是基于想要活下去的勇气。”
“让我们坠落吧。即便土地在我们脚下,也让我们放弃对这份支持的依赖;这样才能听从心的引导,反而会赢得所有。一旦我们放下,就不再有恐惧,不再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