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一瓣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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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淀斌

在我最喜欢的那本《中国散文精选》里,夹着一枚特殊的“书签”,那是33年前的一瓣荷花,尽管这枚花瓣早已枯黄,但由于经过塑封和我的精心保管,它依然显得精致有形,我甚至还能闻见它散发的淡淡的花香。

33年前的那个夏天,高考前夕,我们原本60人的班级,经过预考的残酷筛选后,教室里只剩下不到30人,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同学们还没从离别的惆怅和悲伤中解脱出来,又要进入更加紧张、令人窒息的考前冲刺阶段,空旷的教室里冲侧着高考“大战”前的压抑和悲壮。

那天下午,我在学校围墙外的一个小池塘边上复习,不经意间突然发现水中盛开着两朵粉红色的荷花,我喜出望外,小心翼翼地用树枝将这两朵荷花采摘下来,带回了教室。

同学们见我拿来两朵美丽的荷花,都惊喜地围了上来,他一言我一语,一时间,教室里竟有了难得的轻松和快乐。几位女生争相将荷花放在鼻子下面轻嗅,发出愉悦的赞叹:好漂亮啊!好香啊!我说,可惜只有两朵,这样吧,每人一瓣,夹在书里,当作书签吧。大家齐声叫好,纷纷拿走一枚花瓣,各自夹在书本里。短暂的开心之后,大家随即又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

后来,我知道,那年的高考录取率极低,只有10%左右,即使我们这所县重点高中文科班,最后也只有六、七人达到录取分数线。我算是幸运儿,被一所财经院校录取,大学毕业后进了银行工作,而绝大多数同学则落了榜,家境稍好的同学,选择继续复读,以图来年再战,而那些家境不好的同学,则无奈回农村老家,成为地道的农民或打工者。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那瓣荷花制成的书签夹在手边的书本里,只要一看见它,我就会想起那些曾伴我三年高中时光、和我一起发奋苦读的同学们,想起那段紧张、艰苦却又充满期待的青葱岁月。

33年过去了,那些曾和我一起发奋苦读的同学们,不知你们过得好不好?不知是否还有同学和我一样,一直珍藏着这枚荷花书签?是否还和我一样,在这一瓣荷香中,经常忆起我们曾经的那段美好时光?

(于2023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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