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来的时候,我正坐在窗边发呆。这是我独处时光里最美妙的时刻了,那些平日里被嘈杂声音掩盖的都会在此时被我抽丝剥茧。
风吹得我开始打喷嚏的时候,我想起了一段对话。原文是这样的:我的朋友曾经对我说:“你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小时候、年轻的时候都很热爱文艺,不管文字水平如何,都会想写点东西,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都不写了吗?”他说:“因为你会发现生活原来有那么多琐碎又磨人的事情,把一个人的敏感、脆弱、纤细都磨钝了,都习以为常了。”这段话是我两年前在书上看到的,具体是哪本我忘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却这么这么清晰的在脑海里跳跃。我想着,它是不是在提醒我什么。
一时兴起,我想起了微信里我第一个关注的公众号。她是我20岁以前最喜欢的一个作家,她给了我很多对未来的期许幻想还有力量,我甚至以为日后我会跟她有同样的人生,我时常做着梦。但快四年了,我开始关注了越来越多的公众号,而她却好像从未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我想起她来的时候,竟是在这般无聊的时刻了。
我耐着性子,读完了她所有的文字,那些我错过的日子。她还是会习惯每年写一个年度总结,我顺着她的时间轨迹,她的文字里没有了那些犀利与刺骨,越来越温婉越来越安静。她说她30多了,她说她老了,她说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守住心灵的宁静,隔除干扰。她还是依旧会去很多地方旅行,她去了芬兰去了极地(好巧,我才刚录完芬兰的课程,在脑海里勾画过圣诞老人的模样)。她好像更喜欢待在长沙了,她以前的文字里她总想着逃离长沙,她宁愿自己独居在北京。她好像开始认真的生活了。
20岁以后,我看的书范围开始广了,我再也没有最最喜欢的作家了,如她一般的也不会再有了。
她年轻的身体里,住着的也是年少的你我。我又想起了图图,当时我看她的文字我总认为她们身上重影。
我跟图图十年了。从十三四岁的我们,如今是二十三四岁的我们。我们看着对方一次又一次步入人生的新阶段,有些庆幸吧,从未在对方的重要阶段缺席过。但愿,未来也不会。
前两天,图图给我说了她的打算,可能她只是轻描淡写的提起一句,但我却偷偷的在心里过滤了千万遍做了千万个打算憧憬了千万遍这个场景。我想着,我的图图她又长大一点点了。
从十四岁开始,图图就好像我心里的一棵树,不那么强大,但仍旧为壮壮挡去了很多风雨。我曾经也无意间碰到过这棵“树”最最柔软的地方,我甚至觉得它在我心里好像有些开始摇摇欲坠了。但一刹那而已,它又开始茁壮的成长着,它依然承载着壮壮许多的梦。生活真的太琐碎了,琐碎到我常常会忽视掉图图这个名字所蕴含的意义,它似乎早已成了这些琐碎中难以分割的一部分,太过于习以为常了。
直到两天前发生的事,壮壮再一次意识到,她依旧在被图图牵着手往前走着,她依旧为壮壮挡去了许多的荆棘。壮壮依旧是九年前跟在图图身后的那个壮壮。图图和壮壮,已经不再只是年少的我们因为看了动画片被随意取的名字了,它早已被赋予了许许多多新的意义了。就比如,这两个名字是不能随意被分割的,只有连在一起才有被存在的理由。
回过神来的时候,手脚都已经被这二月末的风吹得冰冷了,有些恍惚,都二月末了,这风竟还带着如此凉意。但我突然意识到,打喷嚏那一瞬间是要提醒我什么了:是在提醒我哪怕生活再琐碎,也不要忘记安安静静的去打磨一篇文字,什么类型的都好,想说什么都好。要记得文字应该是你必须要刻进骨子里的东西,这是不被允许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