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心,在一所普通的大学就读,大四学生,大三结束后就开始往职场奔跑。
为什么她给自己取名为机械心,我想,她不想要那颗该死的玻璃心吧。
1.
三个多月前,她还是一名对外汉语教师,顾名思义,教外国人语文。是不是这职业听起来很高大上,是不是这职业让人觉得工资无敌高。然而,再光鲜亮丽的一个职业名称背后,有一个坑爹的老板,你也不过只能生存在金字塔的最底端,如果老板再狠心一点,或许你只能徘徊在金字塔的边缘,最底层都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2016年的倒数第二天,机械心离职了。许是再浓烈的教学兴趣也终究会被不待见的老板粉碎一地。只记得晚上八点多,我在地铁3号线的出口等她,见到她时,她手握一个取暖的玩偶,笑着说道:“今天是last day.”是的,那一刻,她笑着。笑完之后,谁都晓得,失去经济来源过后,更苦的日子要开始了,在16年的最后一天狂欢过后,她的人生又得重新开始了。
16年的最后一天和17年的第一天,恰好我借宿在她租来的房子里。房子并不是很大,好在有个厨房,因为在我心里,她煮菜的样子会发光,因为足够认真,所以格外欣赏。此外她还特意给房子装饰了一番,买了张餐桌,买了个书柜,虽说简单朴素,但最起码能看到生活的丝丝痕迹,而并非冷冰冰的,单纯只是个住人的空间。
白天,双方外出干自己的事,晚上回到家,彼此躺在床上,闲扯着,只要有个人说说话,有个人发发疯,不让这间房子那么安静那么空就好。
洗澡过后,我到窗台晾衣服,晾完衣服后,忘记关上窗帘,躺在床上的机械心发现敞开的窗帘,轻声跟我说道:“把窗帘关上吧,不知为何,敞开的窗帘会让我觉得没有安全感.”我把这话放在心里,没做任何回应。但我知道,一个人生活久了,孤独久了,自然而然只想呆在全封闭的空间里,就算阳光来家里做客,也不是那么受欢迎。
借宿了两天后,因为有要紧事,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匆忙地收拾行李回家。临走的前一晚,机械心跟我说道:“很可惜没有机会给你做顿饭。”这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语,我直至现在也心心念念着。有机会,我一定会前往你的城市,去你家做客,让你给我做顿饭,不求有多丰盛的佳肴,只要饭桌上有你,有我,就好,有人情味就好。
我偶尔也会想,机械心一个人生活到底会是怎样的模样。我想应该会在夜色降临的时候,也会一个人红了眼,偷偷地掉眼泪,偷偷地想念,偷偷地独自一人挣扎吧。
2.
机械心是一个格外惧怕没有安全感的女生,甚至当心被孤独吞噬掉一半的时候,她就会失去理智,盲目地去寻找所谓的安全感。比如,在各式各样的社交平台认识朋友。但终究,虚拟的环境难以看透真心,所以有的时候,谁认真了,谁就输了。机械心永远是那个认真的人,为此,撕心裂肺地掉过很多次眼泪。声音沙哑了,也但愿你能记着,凡事都要给自己画个圈,不要肆意地跨出那个圈,从而迷失了自己。
大概是在还没懂事的时候,机械心就一直扮演乖乖女的角色,所以人生就好像比同龄人多了道枷锁,自由,很难落到她的肩膀上。当她想要改变的时候,家里发生变故,太多的客观因素导致不由得她做自己了,小小年纪,依旧被生活束缚着。长大之后,在很多事情面前,机械心畏手畏脚,生怕出差错,生怕被别人不理解,生怕被别人说这个乖女孩变得不乖了。乖孩子这个角色让她承受的压力太多,因为她得循规蹈矩,倘若犯下错误,得到原谅的机会比别人少,因为从一开始,从你扮演乖孩子这一角色之后,你就失去了犯错的机会。
但她心性简单善良,心思敏感细腻。然而老天好像是特别喜欢给敏感善良的人多一层考验,因为他们在面对现实的时候会比别人无力十倍,踌躇徘徊好几圈。机械心就是这样,在现实面前,甚是恐慌。比如现在,机械心失业两个多月,有着房租的牵绊,在现实面前,恐慌理所当然地被放大好几倍。
3.
从我借宿完到至今,虽然已经两个多月没见面了,但我们时常保持联系,那个通电话不超过十分钟的女生,在某个礼拜五的夜晚,给我打了通电话,一聊就是四个小时十四分钟零四秒,通话时长足够证明我们多久没见了,短短几个月的生活有多么多么的不如意,我们多么想念对方,想念曾经。
在电话里,机械心跟我说,她害怕有一天她一个人在出租房里猝死,无人知晓。她总会无缘无故地发烧,无缘无故地生病,一个人生活,没人在身旁照料,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扛,都得自己承受。我也害怕她生病,害怕她日渐不如从前,害怕她被现实折磨至只剩躯壳,丢了灵魂,更害怕的是有一天她站在我面前,陌生得我认不出来。
最近,机械心偶尔也会在朋友圈分享她给自己做的晚餐,有肉,有虾,有菜,我知道虽然这样美味的佳肴不是常有,但最起码,她偶尔还是会努力地让自己的生活过好点。机械心还跟我说她想要买笔记本,因为她在学习。我很庆幸,她的灵魂还在,她不服输的劲还在,她跟该死的生活死磕到底的力量还在。纵生活绝望到不如人意,你依旧能活得惬意自在,乃至深情。
4.
我想跟亲爱的机械心说——你那可恶的老板伤了你又怎样,他让你拥有一身软肋又怎样,如果不是他把你逼到绝境,你怎么会拼了命地想要寻找铠甲。所以,亲爱的你终究要感谢可恶的那些人,因为他们,恰恰助你成长,成你未来。
只要心地善良,未曾放弃,生活再苦逼再落魄又怎样,一切,有何不可,大不了大器晚成,只要到最后,能成,就好。
紧握双手,闭上眼睛,虔诚祈祷,彼此加油吧。
祝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