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的,一个下午,当我听到伍佰唱的《挪威的森林》时,我还不知道,尽要度过如此的人生。
那时一个特别恍惚的下午,望着近在在咫尺的火车,轰轰的离我由远到近,又由近道远,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的时候。这首《挪威的森林》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在心底响彻起来,打动了我脆弱的内心。
有时候打动,很简单。一句话,一首歌,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亦或是一场想象中的爱情一样。
就那么简单,打动着我的心悬和日益成长起来的青春荷尔蒙。
突然之间,仿佛有了亲密的感觉。我知道,我就像这列开走的火车一样,要去往远方了。
要交代一下,我就是我,我代替不了别人,别人也真真切切代替不了我,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每个人,都是别具一格。说心怀特种杂念也好,心底美好也好,总之,那天的下午,我想我的青春就要来了,青春永远是最美好的。
多年后,回望这段旅程的时候,我突然又想到了这句挪威的森林,其实森林就在我们的心间和脑间,而我们只是喜欢用挪威的森林来包裹着自己,就像即将要离开宁都时,最后的一次聚会一样。
喝酒,要喝的醉生梦死,而那些一起喝酒的同伴,在即将各付前程的时候,也只能用酒来告慰自己逝去的森林。
某种意义上讲,在那场酒以前的生活,我不想铺垫的太多。陈词滥调,或者共同模式下的考学,升学都是可以复制的,而唯一不能复制的就是每个人看到景色,是截然不同的。那些懵懂的青春年少,那些内心撕裂的情感,并没有因为离开而远去,它依然活在我的心中。我也相信活在每个读者自己的心中。
1. 离去
我终将为了梦想而离开宁都,那个时候就是这么想。人为什么要离开一座城市,到新的一座城市去打拼。是因为这座城市,不足以完成我的梦想。
我是一个特别古怪的人。说古怪,就是独来独往般的境界。说独来独往,是后来的看法。喜欢喝酒,但不喜欢天天和同学扎在一起。喜欢漂亮的女生,总能遇见,但总见了脸红。
我那时就在想,如果离开了宁都,一定会变的,因为我相信有一片真正属于自己的挪威的森林在等待着我,包裹着我。
妈妈和爸爸都非常满意的帮我收拾好行囊,游子终将离开父母的怀抱。那个中午的早晨,我记得很清楚。
我在绿色火车的车厢窗边里,看着目送我来的亲人,眼泪有点下滑,但还至于落泪。在火车慢慢驶走的刹那间,我望见了月台下安静的王丹,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好像我们有很故事一样,那种眼神,多年以后,我认为它叫纯洁。
就在那一刹那间,我知道她一定也是来送我的。来送我的人不多,也不少,除了家人亲戚,就是一起踢球鬼混的那帮死党。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王丹会来。那时的她留着马尾辫,嘴唇永远都是我认为最好看的颜色,而眼睛和眉毛又是那么乌黑而明亮,皮肤又是那么的白净间的红润。
当时真后悔,没有在走前给她真正的一次表白,也好了去我后悔沮丧的心灵。
但她来站台是来送我的吗?我全然不能确定,但她的眼神,我的眼神和她走到一起的时候,这分明是在向我招手,示意啊。那刻暖意,多年以后,我叫它温暖。
王丹,离我住的地方应该不远,我们总能在那辆固定的7路公交车上相遇。一个学校读高中,比我低一级。每周,坐公交,从周一到周五,加上往复一共10次。碰到的概率,大多是早上多一些。尤其是高三那年,早上基本都会碰到她,我估计她也在发奋苦读,早读罢了。
在那辆7路公交车上如果碰到她,我就喜欢望着她,而她又刻意似乎在回避着我。她有一个相伴的同学,王静。她们经常一起等公交,一起上学,放学。
而王静居然在我家楼上,我们的父母很熟悉。在一个单位工作,照理我是当哥哥的,应该和邻居很熟悉一样。而我在搬到这个新家属院的三年里,居然没有一次主动和王静打过招呼,见面总是相视而过。
但我喜欢王静旁边的王丹,三年的公交生涯,对她的印象已经定格。那就是初恋的模样,这样说不狠,应该说是热恋中的模样。我就是这么想的,因为我就是这么的喜欢她。
打破这种喜欢的方式,有很多。那个时候,可以主动表白,也可以传纸条,也可以找熟人介绍认识。而我是在一个很晚的夜晚,和她真正相识的。
我总觉得,人与人认识不需要刻意的强求,就像春天的麦田,俨然已经开始春耕发芽一样。
那个夜晚,特别寒冷。到了高考冲刺阶段的我,总觉得高考是个屁,光看那些书本,就能拿下高分,我不信,我只相信,我不是天才,但我可以稍稍用点劲考上即可。
上晚补习课,大龙非要拉着我去迪吧。大龙是个有点浮夸子弟的人,他父亲是做虫草生意的人。
我还依稀记得他家的院子,大门没什么特别,就是比我家这种家属院要乱遭一点。在宁都住平房的人家,大多是穆斯林或者土著。大龙算是两者皆有吧,他家的平房,连着其他家的平房,中间是砖头垒的墙,其实和住家属院楼房区别不大,墙壁的隔壁就是邻居。而唯一不同的就是大龙家的平房的墙壁的隔壁,也许是牲口呆的地方,也许是一块菜地。
大龙家有院子,我记得最清楚的一点,不是因为他家有菜地和牲口。而是他家院子里摆的麻袋里装满的虫草。大龙没钱花的时候,乘父亲和他哥不注意时,抓一小把虫草,拿出去准能换回几摆块钱花。富家子弟总是自带光环,或者说肥的流油。
那天晚上,补习课结束,大龙非要拉我去迪吧。我想,这迪吧,消遣消遣也挺好,也就跟着去了。
大龙说,我带两个姑娘一起,他们估计已经到了。我说,你带了两姑娘,可以啊。
说实话,我贼羡慕,带着姑娘一起去迪吧的人。我总是,一个人,也是偶尔去玩玩。说实话,到了迪吧,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音乐,聒噪的响声,灯光,等等依次排开。那种感觉,是比读书要好一百倍也多的。
只要大龙说去,我一般都会随同。到了门口,映入我眼帘的不仅仅是迪吧门口买票的小贩,卖烟,卖花的男生女生,还有打扮的明显和上学看不到那种样子的各类女生。
有穿皮裤的,有画重装的,有穿皮靴的,有叼着烟的,有带哈哈镜的,特别充满色彩和不一样,和学校完全不同。
但那天晚上,我万万没有想到,大龙带来的两个女孩,一个是王丹,一个是王静。这两个人,对我而言,统统都是熟悉的陌生人。
在我眼里,王静不可能不知道我喜欢她,就冲我快她三年,傻傻在公交车上痴情的望着她时,她总是含蓄的扭头,我知道她一定会明白我的暗示。而王静就不用多说了,邻居,彼此说熟悉应该特别熟悉。父母间会说,我们的娃,学习特别好,特别喜欢读书,很规整。对方的父母也总会说,我们姑娘聪明伶俐,爱学习之类的话。
大龙凑到跟前,好像很亲昵的样子,向她两挥挥手,转身开始介绍起来。这是我同班同学小亮,理工男,喜欢独来独往,但总也追不到任何女孩。我心想这是人话吗,但我没说出来,因为我没想到是她两。
小亮,这是我女朋友王丹,比咱们低一届,跳舞特别棒,校花,说着说着,就挽起王丹的手来。我诧异的看着,目光里多了几分仇恨。这是王静,我女朋友的好朋友。王静,扭头,斜眼看了一眼,不用介绍,我和他住一个院子的。
我和他住一个院子的。
听的我觉得,怪怪的,到底认识还是认识。大龙也觉得有点蹊跷。
哦,原来你们认识?
王静那你问他好了。
我怯怯的说,她住我楼上。
我切,原来是这样。大龙,随意的一句话。
走,我们去嗨,管你们是楼上楼下。今天,是我女朋友生日。我请客。
说着,我们就一起进了这家宁都算得上豪华的迪吧。
舞池是巨大的,说巨大,是容得下100人左右蹦迪,音乐声,喝酒后的兴奋,还有种种貌似情侣,或是情侣的亲密状态,这些对我而言都不足为奇。
但今晚,这个寒冷的夜晚,我望着,大龙挽着王丹,时而一起蹦迪,时而高兴的喝酒,我心都碎了的都有,单相思的结果竟然变成了苦果。
大龙瞅瞅我,呆若木鸡的样子。悄声到我耳边,傻瓜,给你也带来一个,你不是也认识人家吗。这姑娘模样也不差,你还等菜呢。
说着就一把,把我拉到王静旁边,你们也喝起来,唱起来,嗨起来。说实话,我总感觉,王静虽然我不认识,就包括王丹,总觉得她们和我在迪吧见过的女孩不一样。
我对王静说,没想到在这见到你了。
你装的够拽的。
我说我没有装。
喝,我当时,心里一肚子委屈。喜欢的女人,居然被大龙早早交到了,而我真跟个等菜的一样,还球,啥也不知道。
那天我喝了很多,我看着,大龙和王丹的样子,我就喝,仿佛,只有通过喝才能解决心中的不满。
王静,多多少少,看的出一点一点端倪。她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朋友王丹。我说恩。
你早干啥去了,我说,我等我考完学,是准备向她表白的。
王静说了一句傻子。那天晚上,我看到王静偶尔注视我时,有点心疼,我觉得这姑娘挺善良的。
我乘王丹去卫生间的时候,顺势也跟着过去,走到卫生间的门口。虽然迪吧的音乐声还此起彼伏,我乘着酒精的力量,拦住了她。向她说了句,我天天在脑子里都想着你。
对方若有所思的对着我,笑了笑,就进了卫生间。
这天晚上,我们喝到了很晚,晚到,以后很多的个晚上,我都是失眠过来的。失眠的原因或许是想的和实际的截然不一样而已。
从那时起我讨厌大龙,讨厌的要命,但在他面前,我又装的不讨厌,我也讨厌王丹,居然会喜欢大龙这样的人。大龙沾花惹草是出了名的,难道她不知道。
时间过的很快,上课,回家,复习,那个寒冷的冬天,虽然漫长,但终究度过。
在绿色火车旁的月台下,王丹是来送的时候,我心里感觉是一种温暖,一种回应。
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我只知道,挪威的森林里有一句话,过去的事情还会继续上演,我们都想活在挪威的森林里。或许,王丹和大龙闹掰了,或许是王静告诉她我今天离开宁都。或许不是重要的人,而人才是重要。多年以后,我依然还会感谢那个站在月台上,缓缓远去的王丹。
火车渐渐的开快了,而我的心绪开始激荡起来。我确信,王丹这次来送我,一定是一种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