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舅接过妈和外婆手里的香烛纸钱放进后备箱,拉开驾驶座的门准备回乡下做正事的时候,一声蹩脚又刺耳的刹车声在旁边响起,一辆车轮、车身上下都沾着土和灰的摩托停在了我们车旁边,看起来骑了很久很久了,车座上的人造皮都破了一个大洞,露出里面黄色的棉花。
老家乡下山高路远,坡多,路又有水泥路又有土路,最方便的交通工具就是摩托车。小时候妈带我回乡下避暑,那个时候老家里还不是人人都有一台车,周末去赶集要走很远的路到乡上的集去,我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回去的时候可以不用走路,坐摩托回去。以前路修的不好,坡度又高,其实现在想想挺惊险的。
我从回忆里出来,妈、小舅、外婆已经和那人寒暄完了,妈让我喊他“舅”,我顺着喊了,还附赠了一个营业的假笑。老家十里八村都是一、两个姓,随便一个人都是沾亲带故,扔块石头就能砸到两个“舅”。
得知我们是回来给外公烧纸的,又听说了我做的那个梦,这个“舅”就不放我们走了,非得让我去另一个“舅公”那里算一卦。
说起这个“舅公”,我的记忆还比较深刻,他是乡上的赤脚医生,治人治动物都行,就住在乡集上,每次赶集的时候他的医铺人都是塞的满满当当的。
同时他还兼职算命。小时候妈第一次带我回来,为了表示喜爱,他非要给我算命,然后说我命里缺土,非要给我改名字。
后来自然是没改,被我爸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党员知道之后还笑话了快一个月。
所以我不愿意去算什么命,我也是坚定相信唯物论的,从来那个梦不过是因为我在不记得的时候看过外公的照片才梦到罢了。毕竟放相册的地方也不难找。
妈跟我的意思也差不多,找了点借口婉拒了那个便宜“舅”,我们终于能往老家老宅子去了。
好在日头还在,只是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