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认识徐莉老师,是在成长博客。大概是2006年,我在偏远的农村学校,那年我买了人生的第一台电脑,闲逛在各种论坛上,为的是看一眼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就是这时无意进入了徐老师的空间,读她的叙事,感慨于她的细腻和温情,后来读她写的《能说的都不痛》,以及这一本《没有指责和羞辱的教育》,更感慨于她对教育的至真、至情,以至于今天重读这些文字,仍觉得意义深远而厚重,感慨于教师之艰难与无奈,但仍有警醒人之力量,提醒教育者以谦恭而谨慎的心,省察自己的教育方式。
徐老师的文字里,第一位的永远是学生。话题首先从特殊学生开始,谈到教育的可为与不可为,以及他们的经历和遭遇。(这里不罗列特殊学生的具体情况,只要你是教师或有教师朋友,他可以为你讲述很多)
正如书里所说一样,每个老师,只要是在学校有过工作经历的老师,都能随时“列出一串名字,或笑或怨地讲述许多匪夷所思的故事。对于教师来说,遇到这样的学生便没有胜利可言,只能是挺住,直至熬到他们转学或毕业。”你看,这个开篇话题是不是就非常大胆地揭露了学校里众人皆知的一种现实?在我看来,不管教师平时有没有提起这件事,但确实是教育生活中最为残酷的一面,即使在学校工作多年的老师,有时也很难平静面对这样的情形。所以我们会看见一些教师“试图用更尖锐的声音、更为激烈的措辞以及身体力量上的优势控制住这个失态的孩子和事态”,但这样做的效果会越来越差,最后教师能用的、敢用的手段越来越少,就会越来越感受到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的。随之而来的教师的恐惧。”
在每一所学校都会有很多很多的会,你可以回忆一下,是否有专门为特殊学生教育召开的会议?我想起前几年在学校参加的一些质量分析会,组织者会安排一个环节讨论如何提升这些学生的学业质量。但是比起徐老师讲到的会议还是有本质的区别。在这个会议上,“教师们互相支持、倾诉,缓解了紧张感和焦虑感,确认‘不是我的错,原来大家和我一样’等。教师们甚至看到了学生行为表现上的一些积极变化,但这变化一放到学校的日常教育生活规范中,放到学生群体中,就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即便获得了正向力量的教师,一旦置身于反复的激烈冲突中,它依然会陷于无助,置之前的所有策略于不顾。”
你看,即便学校有组织专门的会议,解决这些问题,仍然是杯水车薪,必须探寻深层次原因以及寻找更好的方式。比如大班额,导致教师必然用强硬的手段加以控制;比如学科知识学习的任务过重,导致教师优先执行既定的教育教学计划,而无视或者漠视学生的问题行为;如过于严格琐碎的学校过程管理,会导致教师害怕暴露问题、急于消灭问题行为,不愿深究其原因,只求立竿见影,不愿追求长效。然而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美国心理学家鲍查得的研究成果:到目前为止,在调查过的每一种行为特征——从个人行为到宗教信仰,个体差异的重要部分都与遗传有关。这个结论的最大意义在于使我们认识到,人的特性是遗传和环境综合影响的。孩子年龄小的时候,教育、父母和社会环境的影响大于遗传因素的影响;但随着年龄增大,遗传因素发挥的作用逐渐增大。也就是说,教育不是万能的!而有一句口号居然喊出了“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教师”,这样的口号,无限夸大了教育的作用,只能说是蛮不讲理。
我们真正该思考的是,如何让教育适应人、成全人。任何极端都是错误的,既要体会到教育的局限,又要看到教育的可能,才是正确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