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诞:人间不值得,但人间有美

1

前两天,李诞结婚登上了热搜。

在综艺节目《奇遇人生》中,李诞在半醉半醒间,透露自己刚刚结婚。

很奇妙的是,和他一起喝酒的李小牧离过六次婚,李诞好奇地问,婚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但肯定不是约束吧?

在节目中,他顺便又贡献了一个“乍看之下不太对但细品也有道理的”金句。

他说:感情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吗?感情只能说是一件自然的事情。

李诞是个妙人。

我之前对他无感,还觉得他有点吊儿郎当,后来转路人,如今路转粉,看他的各种节目,才发现他不仅只是有趣这么简单。

这个男人,长相平平,形容为丑也不为过,高晓松曾在节目中调侃:就算我离得你这么近,也看不到你的眼睛。

上初中时他成绩优异,总考年纪第一,老师都说你将来肯定是清华北大的苗子,结果到了高中,心中的叛逆迸发,他说,上学有啥意思,读书太土了。

后来他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整天愤世嫉俗,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是傻缺,众人皆醉他独醒,可偏偏他又是一个特别爱喝酒的人,只有他喝得醉醺醺。

他承认那时自己就是一个键盘党,每天上网吵架,看谁不顺眼就骂,呆在大学宿舍里无所事事,迷茫,慌张,特别愤怒。

他的微博认证是诗人、谐星、作家,曾经用自扯自蛋这个名字在网上写段子和小说,后来进入奥美做文案,之后又给王自健的节目做撰稿,再到创造自己的节目。

李诞说,他之前的人生就是拧巴着,也曾渴望过乌托邦的存在,但后来发现不要有道德洁癖,世界就是这样运行的,那你就赶紧也运行起来吧,还等什么,要顺应这个社会。

于是,他也不再一味对抗这个世界,学会顺应,顿悟了。

他依然保持着对世界的原始态度,但却不再用锋芒的外壳。

正如他在自己的书中这样写道——

我一直以来是个沮丧的人,认为人生没有丝毫意义,梦幻泡影。近来因机缘获得一点开悟,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人生确实没有意义,但人生有美。

2

说起李诞,几乎人人都会想到他的那句“人间不值得”。

这句话几乎成为了当代年轻人的一个标签,成为大家丧和佛系的标志性句子。

在他的置顶微博里,依然是这段话。

他也曾解释过这段话的意思,其实还是积极向上的正能量,正是因为人间有太多事情不值得,所以要开心啊朋友。

很多人评价李诞,都说他活明白了。

但他不喜欢这样的说法,他说不要再说我活得通透和活明白了,显得我很傻,你也傻。

与他而言,追求深刻不是他的目的。

他说,拒绝一切的探究,拒绝一切的深入思考。我就是想活在浅薄里,就希望活得流于表面,我不想给人添堵,我希望给人带来快乐。

他坦言,没劲,我觉得什么都没劲。

他也从不避讳自己对金钱的热爱:做脱口秀就是挣钱,我对一切崇高的东西过敏。

我一直觉得,人活得明白了,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悲凉的,一种是戏谑的。

前者容易深沉,想得多,人一旦深沉起来,就爱装逼,一副上帝视角,或者就变成矫情逼,类似于我一般,伤春悲秋还自我感觉良好。

但李诞属于后者。

明白世界是什么规则,就选择放下,和它玩起来,原本只是想安安稳稳当个作家,但当作家实在不赚钱,于是只能写段子。

他调侃道,我没有初心,我的初心就是想躺着,千万别跟我说勿忘初心,我正奋斗呢,你一劝,当场就躺下了。

3

我一直都非常羡慕有趣的人。

有趣的人,很会说,很敢说。

李诞有许多段子,在网上广为流传:

人生的真相是这样的:我敢骂政府、骂世界、骂他妈的上帝,我毁佛谤租,我睥睨天下,但我是不敢骂楼上每个周末都在装修的邻居。

没有朋友多孤独啊?有了也一样。

人生在世,你只要知道两件事:第一,这世上绝对存在不需要读书也很聪明,不需要努力也过得很好,甚至不需要钱就能快乐的的人。第二,那个人绝对不是你。

风中的人都自以为坚毅,却都缩着脖子。

大部分人都有一个经不起推敲的幻觉,认为只要换换环境,自己的人生就会有起色。

他也敢在知乎里亲自回复“如何评价李诞这个人”,回答就俩字:伟人。

这些话听起来都很过瘾,很真相,很敢说。

但我就不行,我哪怕知道类似的意思,我也办法用这么有趣和直接的方式说出来。

前几天我发了一条朋友圈说梦到上了《奇葩说》,有一些读者嚷嚷着让我也去,我实际是去过的,我参加过第三季的导演见面会,我在之前的一些文章里提到过。

辩论现场还算顺利,和导演聊得也很愉快,直到最后,导演问,你能不能穿挂着一身灯泡的衣服上台?

我想了想,不能。

后来,导演说我没有机会参加录制,原因是我太正了,太正派了。

导演的话说得委婉,但我知道,他是在说我不够有趣。

你知道,能力可以培养,才华可以锻炼,但有趣这件事,真的是天赋,它是没办法靠后天从无到有的。

所以,我就特别羡慕那些有趣的人。

李诞的这种有趣,又特别接地气,它没有什么高级的地方,有些时候还还透露着恶趣味和抖机灵,但就是这种方式,让年轻人更易接受。

而他又整天表现出自己特别丧的一面,微博上经常发一些厌世话语,很明显是年轻大潮中的一员。

一边也无奈也失落,但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面对每一天,这种状态就很“年轻人”。

现在人们见多了那种每天苗根正红的正能量偶像,突然来了一个整天丧了吧唧的人,就觉得很真实。

4

曾经有个观点是这样的:谈场恋爱,男人会变。

别看李诞平时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和女朋友黑尾酱在一起的时候,却是深情款款,男友力十足。

他曾给黑尾酱写过许多情话,照样齁死人:

他们有许多关于爱的道理,我有你。

我想你,没有特别的花样,可说出来就显得很悲壮。

你拉着我一起看雨,大雨里百鬼夜行,我们混在其中,比鬼还高兴。

于是我们相爱,手心湿得像海。

人间不值得,但人间有美,众生皆苦,但你是草莓味。

不能想象这是那个说着“人间不值得”的李诞,说起情话来也是又撩又骚,顿时觉得觉得他的小眼睛都散发着爱的光芒。

曾经在某节目中,何炅问,黑尾酱是不是因为觉得你有趣,所以跟你在一起?李诞笑称,她就是贪图我的美色。

有人曾调侃,他们的结合是美女和野兽。

但其实,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黑尾酱会和李诞在一起。

颜值和人格魅力,从来都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

颜值像一幅画,可以惊艳和赞叹,但人格魅力却像一本书,一页一页翻过去,每一页都是新的,不到最后一页,你无法预料到结局。

或许这本书,都没有最后一页,它更像是一直更新的有趣程序,会一直stand by,且不会endding。

随便翻翻他们二人的微博,经常能看到他们撒狗粮,要么是黑尾酱发李诞的丑照,要么是李诞给黑尾酱的网店打广告,夫唱妇随,特别和谐。

李诞说,除了快乐,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黑尾酱说,除了快乐,我什么都不想要。

5

在《奇葩说》里,李诞对婚姻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婚姻是一个壳,不是我们去保护婚姻,而是婚姻要来保护我们。

两个成年人,要把所有最坏的事情都说好,把婚姻这个壳做得足够坚固,坚固到什么程度?要坚固到即使婚姻不在了,它还能保护我们。

他也曾说过:人要先感到幸福,才能看到玫瑰。

对待感情,李诞依然很真实和坦诚。

开篇中提到,在《奇遇人间》里,他说,感情只能说是一件自然的事情。

他解释说,感情只能说是一件自然的事情,它可能是好也可能是坏的,一味的歌颂一件事,我不认为是正常的想法,你就觉得感情很美好,那里面出了问题你是不是会受不了?其实我并不知道我会不会跟这个女孩儿走完一辈子,我说我就会,我一定会爱她,那不也是谎话吗?我不喜欢说这样的话,我不确定将来的事。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壳。

他曾说,自己每天看起来嘻嘻哈哈,但底子里却充满了虚无感。

他自然懒惰,选择了浅薄。

但又内里深刻,不愿妥协。

他的身上,矛盾重重,又在不停地理顺,他让自己时刻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婚姻也好,有趣也罢,实际上,都是他的壳。

李诞的成长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每个人都应该活在自己的故事里,活在自己的壳里,不必去想自己从何而来,去往何处,只需要知道你要做些什么。

他的书《笑场》最开始有这样一句话,放在结尾,这应该是他的心里话——

未曾开言我先笑场,笑场完了,听我诉一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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