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六月,距离毕业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T市已经入夏,空气变得潮湿又闷热,连续三天,天空都是淡淡的灰色,总是要下雨一般,雨水又迟迟不来。
念稚在寝室的床上躺下,又起来,躺下,又起来反反复复,对床的瓶子实在看不下去。
“别折腾了。怎么样都是热,再忍两天就毕业了。”瓶子是寝室最小的,性格外向,爱开些小玩笑,贪吃。瓶子长的也是小小的一只,个子不高,骨架消瘦,五官端正,眼睛里透着一丝机灵。
“太热了,寝室什么时候能安空调啊,太闷了,我快受不了了。”念稚站起身走到电风扇底下,站着吹风。
“安空调,想的美,咱们学校哪里有钱安空调,天阴了这么些天了,估计憋着场雨呢,下过雨应该就能凉快一些。”瓶子坐在床上看着电脑和念稚搭话。
“老大,他们去哪了?我这回来半天没见着她们。”
“她们避暑去了,就去那校门口的冷饮店,买一杯饮料坐一下午,还有免费wifi,都去那玩了。”
“真行,还挺会利用资源的。”
“对了,老大说咱们今天晚上就着人还齐全,直接聚餐,她们在校门口等着咱们。”
“行行行,我收拾收拾,咱也差不多了。”念稚说着去洗手间准备洗洗。
两个人收拾好,老大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老大叫薛姣,因为在寝室排行老大,大家也就直接叫她老大,薛姣是典型的乖乖女,三好生,长的还算周正,热爱学习,经常是系里第一名,性格又好,爱帮助别人,因此没有人不喜欢她。
刚进了餐厅,老大就冲她们挥了挥手。念稚隐约看到旁边还有两个人,却看不清楚,和瓶子走近了才看出来,是小鱼和她男朋友苏阳。
小鱼是她们寝室最漂亮的,从她一进校园开始就不乏男生们献殷勤。说她是校花也不为过。最后和校草级别的苏阳在一起也是羡煞了一群帅哥美女。两个人从大二一直交往到现在,都说着毕业季是分手季,但是这一点在这两个人身上好像并不适用。
念稚不大喜欢小鱼的,小鱼有些娇滴滴的,平时和谁都爱撒个娇,偏偏念稚不喜欢,可能不光念稚,大部分的女生都会有些反感,当然原因,大部分源于嫉妒吧。念稚也想过这个问题,她觉得自己或许有些嫉妒小鱼,但一个女孩子受到很多女孩子的嫉妒未必是坏事,反而像是对这个女孩子的一种肯定。
“嘿,还带着家属来的啊。”瓶子看到苏阳坏笑这调侃道。
“怎么不行啊?”小鱼看着瓶子笑眯了眼。
“行行行,帅哥作陪,我今天能多吃点。”瓶子挑挑眉毛,笑着回答。
“哈喽,念稚,瓶子。”苏阳笑着打招呼。
“哈喽。好久不见了。”念稚笑着坐下和苏阳打了个招呼。
“呦,好久不见了,小稚,是不是想念我们苏阳大帅哥了。”瓶子笑着调笑道,坐到了念稚旁边。
“对对对,想念极了。”念稚顺着瓶子说道。
“行了,你们俩个别贫了,快点菜吧。我们点了一点,你们两个再点些。”老大把菜单推到两个人的面前。
瓶子和念稚拿过菜单开始研究点些什么。
点好菜后,几个人坐在那里等着上菜,也免不了闲聊几句。不过基本上都是瓶子在打趣苏阳和小鱼。
念稚平时话也很多,但是苏阳在,念稚有种说不出的拘束感。原本在寝室中和小鱼的关系就不是很亲近,和苏阳的接触更是少的可以。明明是宿舍聚餐,小鱼偏偏把苏阳带过来,让念稚心里感到有些不舒服。
瓶子虽说平时和苏阳的接触不多,但性格开朗的她,有些怕冷场,不断的说着,聊着。小鱼和老大认真的听着,时不时插上两句话。面对小鱼的调侃,苏阳倒是坦然,还不时开着小鱼的玩笑。气氛倒也是轻松的。
“咱们今天喝点吧。”菜刚刚上桌,小鱼突然提议道。
念稚皱了皱眉,平时的小鱼躲酒都来不及,今天却这么主动的说喝酒。而念稚没有料到,念稚心里是不想喝酒的,导师催着修改论文,今天喝了酒,估计明天一天都要在昏睡中度过了。
“下次吧,我导师催我改论文,你知道我的酒量,今天喝了明天要睡一天了。”念稚笑着说:“要不你们喝也行,我下次多喝点行吧。”
“小稚,你不想喝也行。不过,可能这是我们寝室在大学时期最后一次聚了。我签的公司那边比较忙,要求我提前上岗。后天,我就得搬到公司那边住了。”小鱼看着念稚笑着说。
小鱼说完话,大家陷入了一阵沉默中,离别来的太突然,总以为还有很久。
念稚听着小鱼说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无论如何,是相处了四年的舍友,在这个校园中,最亲近的人。
“小鱼,我真不知道你要走,你说的太突然了,我没什么可矫情的,去他妹的论文,今天不醉不归。”念稚看着小鱼的眼睛说到。
小鱼看着念稚笑着,眼泪却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离别的伤感在酒精的催化下变成眼泪顺着几个人的眼睛滑落。
“小稚,小稚,你说,你是不是讨厌我。”小鱼哭着抓住念稚的手。
“小鱼,你喝多了。别这样。”苏阳开小鱼的手,念稚的手被攥的通红。
“是,我是挺讨厌你的。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可以讨厌你嫌弃你,但是有人敢欺负你,我第一个帮你出头。我讨厌你,因为你拥有太多我没有的。这是我的问题,小鱼,对不起,小鱼。”念稚红着脸抓住小鱼的手哭着说。
“小稚,这个城市,这个学校,只有你对我最好。只有你,真心待我。讨厌,喜欢,你都肯告诉我。和我说实话,说真话,只有你。”小鱼,趴在念稚的手上边哭边说。
“小鱼你是真喝多了,苏阳对你不好么,再说,老大对你多好啊,你这么说他们该伤心了。”念稚伸出手拍拍小鱼的头。
“是啊,小鱼,你喝多了。”瓶子,虽说喝了不少,耐不住酒量好,喝了和没喝差不多。
酒桌上此刻不大清醒的也就只有小鱼和念稚了。
“你放屁,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你最不是个东西。我告诉你,周乐平,你别把谁当傻子。”小鱼抬起头,指着瓶子开骂。
苏阳赶紧把小鱼拉开,向瓶子道歉。
瓶子拿起桌上的酒一口气全部喝掉。“这算什么事啊,到最后我成坏人了。我最不是东西。”
“行了行了,她喝多了,你别当真。在这里耍酒疯呢。”老大安慰者瓶子。
“瓶子最好了。我最喜欢瓶子了。老大也好,老大才是最好。老大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念稚笑着抱住瓶子。在瓶子身上蹭来蹭去。
“得,我又得洗衣服了,我告诉你,我可嫌弃你。”瓶子看着耍酒疯的念稚不禁笑道。
“我要上厕所。”小鱼突然从苏阳的身边站起来。
“我和你一起去吧。”苏阳赶紧站起来扶着小鱼。
“你别碰我。你别碰我。我恶心。”小鱼推开苏阳。
“我和她去吧,你一个男生也不方便。”老大抓住小鱼的肩,扶着她。
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走向洗手间。
“我也想去厕所了。”两个人才走没多久。念稚也站了起来。
“我陪你。”瓶子跟着起来。
“不用不用,我就是脑子有点浑,没事,自己可以。”念稚离开座位,走路也还算正常。
餐厅的厕所类似商场里厕所的结构,就是要稍小一些。
小鱼靠在厕所门,低着头。老大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为什么不和我说。”老大冷着一张脸。
“和你说什么。”伸手打掉老大的手。
“你后天走的事。”
“这不是说了么。”
“你是不是故意的。这么两天都忍不了了?”老大再次捏住她的下巴。
“薛姣,你放开我,你别没完没了。”小鱼皱着眉。
“我对你那么好,到最后,我连你最好的朋友都不是么?”
“薛姣,你不知道自己多自私么?”
“你们两个干什么,外面就听见吵吵吵。”念稚进了厕所就看到气氛有些尴尬的两个人。
老大笑着扶住小鱼:“没吵什么,我们正甜蜜呢。我质问她,怎么你的地位就比我还高了。”
“呦,还吃醋了啊。”念稚笑着推了老大一把。
小鱼浅浅的笑着:“小稚你快点啊,回去咱们继续。我先和老大回去了。”
念稚随口应了一声,看着两个人奇奇怪怪的走出去,也没想什么。
二、
念稚是真的喝多了,她完全忘记接下来都发生了什么。
她突然感到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喝的太多了感到头又沉又痛。她揉了揉头。看到老大在桌子前玩电脑。
“几点了?”念稚问道。
“你醒啦,九点五十了。”老大听到念稚说话,回过头看着她。
“还好,不是很晚,正好收拾收拾吃午饭,午饭吃粥吧,好难受。”念稚揉着头从床上爬起来。
“午饭?现在是晚上了。”老大笑着说道。
“什么?都晚上了。真是。对了,她们都哪去了?”念稚走向洗手间。
“都有事吧。”老大说着。
“好吧,我洗个澡一会儿说吧。”念稚。
念稚在洗手间都听到一阵喧闹声。念稚没多在意,继续洗着澡。
出来以后,老大已经不在寝室了。刚坐下没多久老大冲了进来。
“跑什么啊?楼下怎么了那么吵。”念稚擦着头发。
“小鱼,小鱼出事了。”老大刚说完就瘫坐在地上。
“你说什么?”念稚说着。
“小鱼跳楼了。”老大咽了口口水。
念稚也顾不上擦头发,穿着睡衣拖鞋向楼下跑去。楼下已经围了不少人。
念稚头发还滴着水,推开人群,挤到前面。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小鱼,那是小鱼最喜欢的衣服。
小鱼躺在血泊中,胆小的女生瞎的直哭,胆大还在议论着“都干嘛呢,叫救护车了么?叫救护车啊。”念稚冲着人群大喊。有人后知后觉的拿出手机叫救护车。
念稚也不知道自己的勇气从哪里来的,她看着摊在地上的小鱼,眼泪流着,小鱼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念稚对自己不停的说着。她距离小鱼最近,她不敢触碰她,她知道小鱼凶多吉少的。
救护车不一会儿变到了,医生护士看到这样的状况也知道凶多吉少,但也上前去。
“生命体征微弱,快快快。”医生说着对小鱼实施抢救。
小鱼被抬上救护车。
“我是她的室友,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念稚和医生说着上了车。
车上医生护士实施抢救,念稚拉着小鱼的手。小鱼的手微微发凉,被血染红,“小鱼,坚持住。小鱼,你一定没事的。”
“张大夫。”护士说了一声,医生皱着眉。
“这位同学,我们尽力了……”
念稚听着医生的话,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她看着小鱼,已经看不出她的面貌了。她感觉小鱼的手没了温度,慢慢僵硬。
念稚坐在医院门口,双手头发上流着血水,她的双手满是鲜血,扶着头,她感到脑子混混沌沌的。一定是还没醒酒,这一定是一场噩梦。
念稚感到有人抱住了她。回头便看到瓶子的流着泪的脸。
“小稚。”瓶子说完放生大哭。
是校领导,苏阳,老大一行人赶到了医院。
念稚看着瓶子,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到了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
念稚感到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想吐,她跑到花坛旁边吐出些酸水,一天没有进食的她不停的干呕,想要把胃都吐出来一样。
瓶子拿出湿巾帮念稚把手上的,脸上的血迹擦掉。
校领导从医院里面出来了。校长拍拍念稚的肩膀说道:“临危不乱,你表现的很好。”
说完坐上车离开。只剩他们几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等着小鱼的家属来接小鱼回家。
“小稚,吃点东西吧。”老大拿着吃的给念稚,念稚摇了摇头。老大坐到念稚旁边,几个人又归于沉默。老大也不想之前一般惊慌,坐在长椅上皱着眉。瓶子一直在哭着,苏阳不停的拉扯自己的头发。
小鱼的父母来了免不了又是折腾了一场,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又是如此折腾。念稚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念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
窗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我要喝水。”念稚说了一声。
男生回头看了她一眼,便去倒水。
“总算醒了,我可是等了很久了。”男生说着,将她扶起来把水送到她的嘴边。
“我自己来。”念稚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男生说着把空杯放到桌子上。
“你怎么会来?”念稚问道。
“两个原因,第一个,你爸让我来的,第二个,公事。”男生看着念稚。“难得见你这么憔悴啊。”
念稚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公事?”
“你同学的事,例行调查。”男生尽量轻描淡写地说。
男生叫言凯,言凯家和念稚家是世交,念稚来这里上大学,也是家里觉得在这里言凯一家能够对她照应。
言凯从小和念稚一起长大,从小便没少欺负念稚,整蛊念稚,而每次还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而言凯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装起委屈来,念稚也就只有被骂的份,念稚对他自然是烦的不得了。后来因为言凯父亲工作调动,一家人搬到了T市。言凯也在念稚上大学的那一年开始在刑警队工作,两个人的接触少了很多。
“例行调查?有什么要问我的么?”念稚问道。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
“那你还在这干嘛?看也看到了,走吧。”
“这么无情,真是的,我现在走,马上就有人开始轮番轰炸你。要不是说调查,我都排不上。”言凯又倒了一杯水,念稚伸手去接,言凯却自己喝了一口。
“言凯,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不要惹我。”言凯挑挑眉毛把水给了念稚。
“你现在伤心也没有用,你需要振作起来,调整好心态。”
“说的容易,死的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可……”念稚吸了一口,感觉眼泪就要抑制不住。“小鱼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言凯舔了舔唇说道:“我可以和你说,但是,你要保证,你不可以和任何人说。”
“好,我保证。”
“现在,学校方肯定希望把事情压下来,也在对警方施压,想简单的定性成自杀案,缩小影响。但是,现在我们并不认为,这是一起简单的自杀案件。”
“非自杀案件?你是想说,有人害死了小鱼么?”念稚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我们也只是初步的判断,还没有确认呢,你不要激动。”言凯拍拍念稚的肩膀。
“如果小鱼不是自杀,那会是还害死她呢?”念稚皱着眉。
“不知道,可能,谁害死她,你会比我更先猜到。”
“我能猜到,可是我猜不到,我猜不到。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念稚用手抓住头发。
言凯赶紧把她扎着点滴的手按下去。“你不要这么激动,听我说,你需要好好休息,调整好心态,帮我。可以么。”言凯看着念稚的眼睛。
念稚流着泪用力的点了点头。
三、
“说说吧。”言凯靠在讲桌上看着薛姣。
“说什么?”薛姣端坐着看着言凯。
“当然是关于王小雨的事了。你和王小雨什么关系?”
“舍友,朋友,同学。”
“最近一段时间,王小雨有什么异常么?”
“最近,她经常跑公司,不怎么在寝室,和我们交流也不多,应该是工作压力挺大吧。”
“王小雨出事那天,你和王小雨有什么接触?都说了什么,她有什么异常么?”
“小鱼出事那天,很早就离开寝室了。她说她去单位寝室先收拾一下,她本想第二天搬走的。后来,就出事了。”
“那,那天晚上9点到10点,你在哪里?做什么?”
“我在寝室,修改论文,念稚也在,后来,我想下楼去买个喝的,下楼之后知道楼下出事了,知道是小鱼,我就去找念稚了。后来的事,你们也应该知道了。”
“好,谢谢你的配合。让下一个同学进来吧。”言凯笑着说。
薛姣转身出门。
“还真冷静啊。”小项看着薛姣的背影说道:“舍友死了,这心态也是够好了。”
言凯嘴角挑了挑。
瓶子低着头走了进来“言警官,你好。”
言凯打量着她,瓶子抓着衣角,目光不自觉的向旁边看去。
“请坐吧。”
瓶子坐下以后盯着桌面,两只手互相的纠缠着。
“不用紧张,就是简单的问你几个问题。”
“好。”瓶子抬起头一边点头一边回答。
“你们寝室平时,谁和王小雨最亲近啊?”
“老大,就是薛姣。”瓶子看着言凯回答。
“王小雨出事之前,有什么比较特别的事发生么?”
“也没什么事发生。就是,小鱼突然说要搬走,其他一切挺正常。”
“你们寝室,平时谁和王小雨关系不好呢?”
“念稚吧。”
“你怎么知道的呢。”
“念稚之前也有说过,不喜欢小鱼的话,小鱼出事之前,我们聚餐,小鱼还问过念稚是不是讨厌她来的。”
“王小雨出事之前你们聚餐了?”
“对。”
“那时候王小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没有,就是喝多了而已。”
“她说了什么么?”
“我也喝多了,都忘记了。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王小雨出事当晚,九点到十点之间,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我在体育场跑步来的。我有夜跑的习惯。”
“可以了,让下一个人进来。谢谢,你的配合。”
“好。”瓶子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回头问言凯:“小鱼,不是自杀么?为什么还在一直调查呢。”
“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需要走程序。”
瓶子点了点头,走出去了。
“王小雨出事当天,你们见过面么?”
“没有。”
“有其他什么联系么?”
“那天她给我打电话,说她要去公司一趟,收拾一下公司的寝室,晚上才能回来,今天应该不能见面了。就这些。”
“王小雨出事当晚,九点到十点之间,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那天,我先去了道馆,那天是空手道训练的日子,训练之后,我就在操场上跑了一会儿步,后来接到了电话,就去医院了。”
“跑步?遇到过什么人么?”
“我碰到了瓶子,后来我们一起去的医院。”
“行,你可以走了。谢谢你的配合。”
小项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这舍友,男友的,每一个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这人没了,一个个那么冷静。就这个瓶子反应还算正常,又害怕又紧张的。”
“每个人方式不同而已。王小雨公司那边怎么样?”
“公司那边说,王小雨没什么异常,这段时间挺正常的。王小雨公司的寝室是刚刚申请的。之前,说是不住寝室直接要房补的。”
“学校这边呢?”
“问过周围的人了,王小雨平时人缘不错,没听说和谁有过矛盾,王小雨交际圈还算挺广的,不过,大部分的都是点头之交。之前,有一个同学找过我们,说九点半左右的时候看到王小雨上顶楼。”
“监控这头,除了已经查看的外,你把体育场周围的监控和宿舍周围的监控全部调到局里。”
“行,言队。我现在就去。”
“嗯,我去找念稚,有些事情问她。”
小项刚出门,念稚就进了门。
“你来了。”言凯坐到椅子上。
“我想着,也该问我了。”念稚坐在边上。
“嗯,当然要问你,因为除了你,以外,我好像听不到什么实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
“只信任你呗。”言凯看着念稚笑着说。
“少废话了。问吧。”
“你先说说当晚的事。”
“前一天喝太多酒,我睡到了晚上九点多才起来,老大在写论文,后来我就去洗澡了。出来以后,老大不在,我擦头发的时候,老大,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小鱼出事了,老大吓坏了,坐在地上,后来,我就下楼了,之后就去了医院。”
“薛姣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是很好的那一种,三好生,她很爱帮助别人,她和小鱼关系特别好,她平时很照顾我们,尤其是小鱼。”
“瓶子经常夜跑么?都什么时候去?”
“嗯,经常去,基本上十点左右吧,十一点多才回来。”
“你们聚会,王小雨有没有很奇怪。”
“仔细想,那天小鱼挺奇怪的,她先是问我讨厌不讨厌她之类的,后来还和我说,我是对她最好的人,然后,然后,她骂了瓶子,很奇怪的,然后他去厕所了,老大跟着去的,两个人在厕所里好像说了些什么。我进去就不再说了。”
“你再仔细想想,有什么细节奇怪的。”
“对了,苏阳也被她骂了。后来,我就都不记得了,我真的喝多了,完全没有什么意识了。”
“瓶子的酒量怎么样啊?”
“很好啊,瓶子的酒量一直很好的。”
言凯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毕业前的杀人事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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