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
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
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远在西天的众神惊恐:“他……他回来了。”
正是看到了这句话,我才选择读一读这不一般的西游之路。
我记得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放学跑回家打开电视机看《西游记》。
我的生肖是猴,那时候一度以为自己就是孙悟空转世,不惧天,不恐地,总认为自己与众不同,世界都在围着我转,现在想想,着实可笑。
后来才发现,我很渺小,这世界看起来很大,可实际上我哪也去不了,只能在这有限的几平方米空间不停地画圈,我以为自己走了很远,一看里程表都好几万公里了,其实只是在转圈。
第一次读《悟空传》是在刚毕业的时候,那时候看到的更多的是爱情,读到多处情景不自觉地泛出泪花,如今再刷则更多地是看到人物的命运,更多的是理性思考。
01 今何在和《悟空传》
一直以为今何在只是一个网络文学写手,靠之谋生,其实不然。
他曾为王家卫和刘镇伟写过剧本,为《天下无双》编剧,前一段时间大火的《九州-海上牧云记》就是出自今何在之笔,并且还与周星驰合作了《西游-降魔篇》……
从这些耳熟能详的作品,可以看出今何在的小说大多展现的是个人在命运中的无力和彷徨,个人与命运的抗争以及宿命对个人的嘲弄。
《悟空传》便是如此,有趣的是,这部小说在残酷的抗争中却充满温雅的柔情……
今何在重新塑造了西游,将吴承恩隐晦的意愿用更加直白的文字以他理解的方式表现出来,颠覆以往价值取向,创造出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僧、小白龙、如来等一众人物的多元纬度,每个人都能从中遇见自己,这应该是这本书最成功的地方吧!
《悟空传》在结构上稍显松散,叙事凌乱,大量留白,场景360度切换,一会儿现实,一会儿梦境,时空、线索随心跳跃,但这并不影响文字给我的代入感,故事的表现形式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02 故事脉络
金蝉子
因质疑如来佛法,用千年修行与如来打赌:神、佛是否真的能掌握世人的命运。
甘入凡尘,寻求真理。他不服。
他的凡身唐僧说过一句话:恨不死的阿弥陀,负尽千重罪,炼就不死心。
猪八戒
一个不肯忘记前世而宁愿承受痛苦的人。
他和月女神是天庭的神仙眷侣,月女神用万年修行只做一件事:捡银沙,拼成一条美丽的银河。天蓬的一辈子也只做一件事:看着阿月捡银沙,拼银河。
孙悟空将月女神花了几万年才摆弄好的银河搅的一团糟,天蓬跟孙悟空拼命,却打不过,很伤心,月女神却笑他傻,因为她真正在乎的是天蓬开心,只要天蓬开心,万年心血又如何。
天蓬因为将为阿瑶求情的阿月扶起,而被罚投猪胎。
沙僧
被主流抛弃却浑然不知的小丑。
他是被天庭派去监视孙悟空的间谍,他的一生都在捡玻璃盏碎片。孙悟空死了,他也终于找到最后一片碎片。
他颤抖着把玻璃盏捧到了王母面前,王母看了看:“我要这东西还有什么用呢?”
她一松手,那盏坠下,重新碎成粉末。
沙僧歇斯底里地喊着:我要杀了你们这些兔崽子。
众神看着他笑,他们都在笑。在众神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小丑罢了。
小白龙
深深地暗恋着唐僧的那条龙。
师徒三人中只跟猪八戒说话,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
她原本是东海龙王的掌上明珠,因厌倦了一成不变的生活,变身一条鲤鱼去凡间看看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邂逅了唐僧,她喜欢看着他看天,她喜欢看着他思考,她喜欢看着他整天坐在那里想啊想。
她甘愿做唐僧的一匹马,被他骑在身下,却永远不会告诉他,她有多爱他,即使唐僧死后,她也不顾一切地追随着他的灵魂……
孙悟空
他是一种究极体,难以用一句话概括之。
他是大多数人的向往,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突破束缚。
他是一种信仰。
“哪怕是野火焚烧,哪怕是冰霜覆盖,依然志向不改,依然信念不衰。”
“即使有紧箍咒,即使会承受无尽的痛苦也不能停下挥舞金箍棒,一旦停下,就意味着失败,屈辱的失败。”
紫霞,是他的信仰。
在小说里孙悟空死了两次,第一次大闹天宫,雷击、凌迟、火烧、天狼咬、天鹰啄都杀不死孙悟空。
天地造化的灵猴,若心不死,是杀不死的。
最后在紫霞的双关“谎言”下,他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那只剩枯骨的手上一直抓着一条紫色的披巾,那是紫霞为他做的。
只有绝望,能毁灭一颗不死的心。
第二次是他杀死了另一个自己,观音曾告诉他,杀死四大魔王,他就可以成佛,这其中就包括他自己。
没有人能打败孙悟空。能打败孙悟空的只有他自己。
打败他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怀疑自己,否认自己,把曾经的一切当做罪孽,把曾经的自己当做敌人!就像那个曾经是妖猴,一心当神的孙悟空。
孙悟空把自己杀死了,他才明白西游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他才明白原来这就是成佛,需要丢掉欲望,丢掉所有的记忆,变成虚空。
他的身体开始粉碎,心开始撕裂。孙悟空死了,他把自己杀死了,也被自己杀死了。
另一种意义来说他赢了,宁愿死,也不肯认输,甚至最后掌握一切命运的如来都没有料到这个结局。
这就是那个“挥开如意金箍棒,打它个地覆天也翻”的孙悟空;这就是那个“要世间再无可拘我之物,再无可管我之人”的孙悟空,这就是那个“一辈子都在斗、战、胜”的孙悟空。
“从今往后一万年,你们都会记住我的名字,齐天大圣孙悟空。”
人物最后的结局怎样?全死了。
最后紫霞抱着死去的孙悟空走向熊熊燃烧的大火!
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僧死了,小白龙为烧焦破碎的花果山下了最后一场雨,阿瑶一生一世都在守护着花果山……
有时候,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选择不一样的道路,会不会结局不一样,又或者不管走哪条路,走向的都是同一种命运。
天边一只孤雁悲鸣几声,惊起西天如血夕阳。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我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我要这诸佛都烟消云散……”
是的,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