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事当拏云
那天真的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如约而至,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差不多要把身子俯向她才能听得清楚:我最喜欢的一本书上说的一句话,生活充满的是酸苦辣甜,相信吗?见我点了点头,她嫣然一笑。
拥着她在校园外的田畴上坐下来,那时,夜幕已经落了下来。
“天已经很晚了。”到了晓涵的住处,这是一件很普通的宿舍,就在法院的底层,走廊的最里面,由于周末的晚上人们都回了家,更显得这里越发的安静。屋子里面放着两张写字台。后来,在日记中写到:她为了答谢我,转身去柜子里找水果给我吃。她蹲在地上,尽力想把水果的盒子拉出来。可是箱子太重了,她根本拉不动,浑圆的屁股摇来摇去,我知道她在用力。我走过去,俯视蹲在地上的晓涵,透过她的衬上领口,我看到了她的雪白。她看到我异样的眼神,马上感觉到自己走光了,所以拉了拉领口,对我说:你还看,赶快帮我啊!当时,我很不好意思,赶快帮她把箱子拉了出来。她洗好了水果,还拿出来一些点心,然后坐在我的旁边,一边吃一边跟我聊了起来。吃饱了,喝足了,越聊越起劲,似乎忘记了时间。她渐渐的把肩膀靠到了我的身上,我顺势把她搂入怀里。一股成熟女性特有的香味扑面而来,我一下就丧失了理智,当时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一把将她放倒在我腿上,右手挽过她的头,忙不迭去吻她的香唇,左手放在她的剧烈起伏的胸脯上。
后来,两人在网上时常遇见。再后来,会时常和孙子一起看日落,望着残阳,设想着如何撰写有意思的网络小说。所谓成长,少年,青年,然后,垂垂暮年,这样一个过程,也就是一遍遍的怀疑自己以前深信不疑的东西。有时,会觉得现实有些不真实,甚至是虚拟的。不过,不论是学生时代,还是后来的投笔从戎,都会生出新的智慧和性情。有一些事情,自己也不明白。于是,一个少年,带着无数的迷惘与不确定,坚定的走向自己生活的下一个阶段。
“王社,你在想什么。”很想告诉她想起学生时代的趣事,有一次和几个小伙伴做游戏,从树上摔下来。当时,只是觉得整个人飘浮起来。听到奶奶叫自己才苏醒过来。然后,又昏睡过去。睁开眼睛,看到她正摇晃着自己。感到很惊愕,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她破啼为笑了,她的笑靥里盛满了甜蜜。她说,别巷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低迷。炉香闲袅凤凰儿。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伤怀地凝视着深邃的夜空,看那无尽的天边,任凉风吹拂头发,任思绪起伏迭宕,品尝一种令人伤怀的孤独滋味,领悟生命中,远去的与走近的每一个瞬间。一个人独守,生命,周而复始,不断的轮回,什么才是真正不变的永恒?在如戏的人生中,我不知道,三生石上,那虚晃的一笔,是否已注定了几生几世的哀愁,我要如何将自己救赎?任何一种伤心美丽的邂逅,都是在无数次进与退、取与舍之间徘徊着。在匆匆相识的日子里,却始终未能相约同行。看着你静静的远走,不曾回眸;你的爱,在我的心中极尽雕琢成泪。深藏于心底,我不敢轻易触碰,怕那眼泪再次决堤,又留下回忆,让深情难收。我的心象尘埃一样,无助徜徉在这落寞的世界。就算明知结果会受伤害,可偏偏还是选择给你无悔的爱。这是我写给你的,我知道,有时候自己很不争气,可我就是会不自觉地想起你。斜阳西渡,馨书盈屋,低眉懒妆梳;飞珠,卷牍,冻丝幕;琴吟瑟鼓,浅枕深雾,清秋举蓬壶;川谷,林竹,凭风舞。王社,你相信今生来世吗?我在这里和你说话,还会在另外一个地方存在吗?我是听物理老师这样讲过的,说是时空可以是多维的,也许我们还有另外一个我们生活在另外一个时空里。
那一年,王社下了决心要当兵。抛却缱绻情,少年心事当拏云。
去了异乡,对于王社来说,家乡就是悬挂在枝头上的一轮明月。庚子年老家睢宁要续修家谱,让王社写了谱序,并要了王社的个人传记和成长经历。今年立秋时节,修谱办的人又要王社赋诗。于是,王社为五修家谱赋诗到:五修家谱立纲常,一脉王姓定族章。宗叶分枝天庇佑,瓜瓞绵绵葳蕤旺。同根共蒂叶深茂,续志衍裔永流芳。纪念宗贤谱新篇,追远慎终再辉煌。又赋到:王候将相看不歇,敦诗说礼续英烈。勇猛精进拏云志,贺我王门多豪杰。家族脉络宗源序,谱编巨制传史谍。五湖四海查缺漏,修续族谱千秋业。毕竟,王社这一枝王姓人家是从山东搬迁来的,于是,王社又赋到:山东青州传睢宁,人道王家有美名。清末一枝来萧县,麟趾呈祥昌炽盛。瓜瓞绵绵延香火,英土重重家基成。百年沧桑逢盛世,五修家谱流芳名。王社少时喜欢文学文艺,作文时常被老师当成范文在班级吟读。幼时好听大娘殷氏讲古代传奇,犹好听《天赐双生牙痕记》。上学时偏爱文科,也曾借遍家乡能借到的书籍。那时,为了守诺归还别人书籍日期,便会秉烛夜读,通宵达旦。他会把自己喜欢的一些书和文章都进行摘抄,并美其名《姝仙》。查一下字典,“姝”是美丽美好的意思。他很喜欢这个字,每当他朝学校走去的时候,会观察一些自然界的景色,然后写下来。日积月累,1982年投笔从戎时,他居然携带十几本子“姝仙”资料。穿军装前,他曾豪情万丈,要到部队里舞文弄墨一番。但每天兵车蹂蹴,辚辚的车轮让那个成为部队作家的憧憬,如迷离的雾一样慢慢地从心屏淡出。青春的驿站里每天都是直线加方块的队列,兵种是汽车兵,想拧笔杆子的手每天握的是方向盘。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况且开车这档子事最忌一心二用。希望,变得美丽而飘忽,踩湿多少个早晨,踏碎多少个黄昏,在别人睡午觉时,他便一个人到餐厅里铺纸提笔。熄灯号吹过之后,他会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用炊事班一个老乡给他的那块菜板就着手电进行阅读和创作。后来,他被借调到60军坦克10师政治部宣传科搞新闻报道。再后来,下到连队当文书,直至退伍就职于地方的一个高校图书馆,不久,创办“探讨”文学社团,后又到合肥教育学院历史系图书情报专科班学习。信念的烛光悄然剪去青春的朦胧,抖落漆黑冻凉的睡意,飘逸着缪斯那双含烟飘雾的眼。携着缕缕憧憬,人生的峰峦上终于透射出令人倾慕的希冀光芒。书屋里摆满了各种资料,每天都处在和800年前的人物对话。第一部书出版时在他生活的小城很是轰动,报纸和电视台都相继报道,还被宣传部门当作当地改革开放20周年的创作成果,并上省“五个一”工程。创办文学社团,出版几部书,发表若干学术论文,文艺创作上些许的收获,犹如迷乱的芳馨,那是一种让梦想变成现实的陶醉。后来,王社在当地文联主席的介绍下加入了省作家协会。然而,时光如流,仿佛就是刹那之间,青春岁月便如昨日黄花,随着厚厚的霜色而枯萎凋敝。人生之简单,是生命巨画中的几笔线条,有着疏疏朗朗的淡泊。他在2003年10期《教育文汇》发表的散文“三界的雪”中写到:一个人当官是不能当一辈子的,但做人却要做一辈子。
进入21世纪,社会的大变革,网络时代的到来,挥不去的是嘈杂与迷惘。王社想从高校走出来,他成为选派干部。在基层供职期间,父亲嗑然长逝,他时常一个人走在空旷孤寂的田畴小路上,思考人生和生命的意义。生命仅仅是一程,但是每一个驿站都鲜花盛开,享有灿烂的生命便是一种云海漂游,只要记住不悔,在生命里就只有真诚勇气和坦荡如坻,每一个人的真正生命都在自己灵魂的最深处。下派结束,以正科级干部身份回到已经是本科大学的工作单位。日月如梭,十几年过去了,有一种迷茫感吞噬冲击着美丽的童话,他提醒自己坚守最初的梦想。网络文化的冲击,很难看到青苔黄叶的读书人了。世人的阅读方式改变了,于是,他开始网络小说创作,几十部网络小说上传,他觉得只要能创作,就会让他寂寞的灵魂会拥有归宿。时光荏苒,现在,他已经55岁。回首往事,年轻时刻意追求的东西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创作,已经成为他的一种生活乐趣。只有在沉浸于创作时,他才会感受到一种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东西:有惊心动魄的宫廷争斗,有尔虞我诈的官场倾轧,有惨烈悲壮的疆场拼杀,有缠绵悱恻的儿女情长。有大漠雄风磅礴的气势,有江湖豪杰的彪形粗莽大汉,也有大家闺秀小女人般的柔情和忧伤。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行程,命运本身就是一种过程,什么都会发生,什么都不会发生,我们都不能破译彼此生活中的密码。家与国,诗与酒,不为患得患失而辗转烦心,也不为个人洒脱恣意而满足喜悦,在情感世界,自我激励启迪。苍黄的天底下横着几个萧索的村庄,瓦草丛生,少年亲密的好友已经陌生,这都让他悲凉起来。,流淌在小溪里,在孩子们的笑脸上,在老人的皱纹里,在古井深处,在青瓦檐下,在窗子上,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