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顾此失彼2——东汉宦官的发展
在西汉的篇章里面讲到宦官势力的抬头,但是整个西汉王朝宦官的发展属于在夹缝中生长,并未掀起波澜,真正结束整个西汉王朝的是以王莽为代表的外戚群体。历史的车轮滚动到了刘秀推翻王莽新朝,在东汉开始的几个皇帝,光武,明章二帝对于皇权的掌握非常强势,同时鉴于前朝灭亡原因,始终对于外戚和宦官都是抱着暧昧的态度,致使这两股势力未能在国家新发展中兴风作浪。
和帝时代,成为了东汉国兴衰的转捩点。和帝在位期间,宦官势力开始抬头,和外戚势力互相角逐政权,终于在桓灵时代取得了胜利。东汉的宦官发展形势较为复杂,除了这个群体和外部斗争之外,群体内部因为逐渐发展壮大也走向了分化发展。
本章主要讲述东汉宦官发展的起点——郑众、蔡伦为首的宦官发展。
郑众字季产,南阳人也。为人谨敏有心几。永平中,初给事太子家。肃宗即位,拜小黄门,迁中常侍。和帝初,加位钩盾令。
时窦太后秉政,后兄大将军宪等并窃威权,朝臣上下莫不附之,而众独一心王室,不事豪党,帝亲信焉。及宪兄弟图作不轨,众遂首谋诛之,以功迁大长秋。策勋班赏,每辞多受少。由是常与议事。中官用权,自众始焉。
——《后汉书·宦者列传》
关于郑众的记载,一开始就将他的品行作为开篇指引,说此人谨慎机敏有心计。永平中,开始在太子家做事,到肃宗即位,授小黄门,升中常侍。和帝初,加位钩盾令(皇家花园管理员)。
这时,窦太后秉政,太后的哥哥大将军窦宪等人都窃取威权,朝廷上上下下的官员,没有不依附他的,只有郑众一心向着王室,不巴结豪党,所以皇帝非常亲信他。窦氏在朝中为所欲为,任意诛戮和欺负大臣,就连皇室宗亲,他们也不放在眼里。外戚权势的飞速膨胀,不仅使皇权旁落,同时还严重地威胁着皇室的安危。作为皇室宗族权益的代表者——皇帝,也不甘心任人摆布,他想夺回失去的权力,但朝中内外各个重要部门都被外威把持着,他欲动不能,就只好依靠每日侍从在自己身边的宦官,来铲除外戚的势力。
在这种形势下,宦官郑众便无情地被推到了宦官与外戚斗争的旋涡之中。
为了夺回大权,有一次和帝便将郑众召到身边,摒退左右侍从,悄悄地对着郑众的耳朵,讲出了自己的想法。郑众听后,马上赞同说:“陛下圣明,窦氏一门,恶贯满盈,早该诛灭,只是窦氏党羽枝蔓,而窦宪现在又拥兵在外,处理此事,必须慎之又慎!以我之见,陛下宜先下诏书,以召窦宪回京辅政为名,将、其骗入京师,然后伺机掩杀,这样便可万无一失。”和帝听后,连声称“妙”,并依郑众之言,召窦宪回京。
最终和帝巧用郑众妙招消灭了窦氏外戚势力,举国同庆之时,策勋班赏有功人员,因郑众立功最大,特封他为大长秋,职掌皇帝诏书封诰之事,后又加封为鄛乡侯。
这是宦官从未有过的荣耀,从此宦官由皇帝的家奴演变为一种政治力量,开始直接参与政事。
等到和帝去世,邓太后为了将国家实权牢牢握在手中,她废掉和帝长子,改立只有百天大的婴儿殇帝继位,自始至终汉家天下仍由邓太后执掌。邓太后很懂周旋之计,巧妙利用邓氏外戚势力,另一方面也对郑众等一批宦官加封食邑。她企图利用这种办法来调和外戚与宦官之间的矛盾。
郑众便依附于皇权的实际掌控者邓太后,在汉室中坐而参政,不可一世,东汉宦官弄政自此而起。
后来郑众去世了,他的养子郑闳承袭爵位,郑闳死后,儿子郑安承继。宦官养子世袭爵位,也是郑众开的先例。
当时除了郑众受宠干政,还有一位宦官大臣不得不提及,就是蔡伦,我们今天一谈及蔡伦,首先想到的是他的“造纸术的发明及影响,而蔡伦能够拥有大批资源及所得支持优势,又不得不究极他身后的权利的来源。
蔡伦字敬仲,桂阳人也。以永平末始给事宫掖,建初中,为小黄门。及和帝即位,转中常侍,豫参帷幄。
伦有才学,尽心敦慎,数犯严颜,匡弼得失。每至休沐,辄闭门绝宾,暴体田野。后加位尚方令。
元初元年,邓太后以伦久宿卫,封为龙亭侯,邑三百户。后为长乐太仆。
——《后汉书·宦者列传》
汉明帝永平末年,蔡伦开始在皇宫内廷作事,章帝建初年间,为小黄门。章帝时期,正宫窦太后无子,便指使蔡伦诬陷章帝妃宋贵人“挟邪媚道”,通令她自杀,宋贵人所生太子刘庆被贬为清河王。窦后又指使人投“飞书”(匿名信)诬陷章帝妃梁贵人,强夺其子刘肇为养子并立为太子。
章帝于公元88年卒,10岁的刘肇登基,为和帝,由窦太后听政,蔡伦因功被提拔为中常侍,随侍幼帝左右,参与国家机密大事,秩俸中二千石,地位与九卿等同。
窦太后死后,和帝亲政,永元十四年(公元102年)时,和帝立邓绥为皇后,蔡伦立即投靠邓皇后。邓绥喜欢舞文弄墨,蔡伦为投其所好,甘心屈尊兼任尚方令,主管宫内御用器物和宫廷御用手工作坊。
和帝卒,邓后所生百日婴儿即位,不到二年又卒。邓后再立13岁皇侄刘祜(公元94~125年)嗣位,即为安帝。刘祜是清河王刘庆之子,但由于他即位初期仍由邓太后把持朝政,蔡伦继续受到重用,被封为“龙亭侯”,从此进入贵族行列。约于元初五至六年(公元118~119年)蔡伦又被提升为长乐太仆,相当于大千秋,成为邓太后的首席近侍官,受到满朝文武的奉承。
正当他权位处于顶峰之际,建光元年(公元121年)邓太后卒,安帝亲政,蔡伦因为当初受窦后指使参与迫害安帝皇祖母宋贵人致死、剥夺皇父刘庆的皇位继承权而被审讯查办。蔡伦自知死罪难免,于是自尽而亡。
蔡伦一生在内廷为官,先后侍奉四个幼帝,投靠两个皇后,节节上升,身居列侯,位尊九卿,却以惨死告终。
宦官的发展及受重视程度不可与往日同语,蔡伦和郑众一样,通过依附在后宫身边,借着皇权的实际掌控者发家崛起。长乐是两汉皇太后的宫名,后来就成为皇太后系统官称的前置定语。长乐太仆是所谓“太后三卿”之一,担任这个职务的,既有宦官,也有非宦官的其他知名人士,其地位甚至要高于朝廷九卿之一的太仆,由此可见太后邓绥对于蔡伦的亲信。
蔡伦是继郑众之后,第二位封侯的东汉宦官。面对这样的王朝背景之下,对于宦官的大肆加封,宠幸,打破了宦官群体在政权中的生态链,原本平静的宦官生态面临着裂变。
在郑众,蔡伦之前,汉王朝的正史记载中极少有以宦者名字单独出现的专门记载,而在此二人之后,宦者名字如雨后春笋般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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