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阿城的《孩子王》,看到小说最后王福交上写自己父亲的文章时写道:“我的父亲又是世界中吃饭最多的人。家里的饭,都是母亲让他吃饱。这很对,因为父亲要做工,每月拿钱来养活一家人。但是父亲说:“我没有王福力气大。因为王福在识字。”
读到这最后一句话时,突然触动。
记得父亲总对我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记得高中每天在楼下等我晚自习放学的他,三三两两星子,清亮亮的月光,被晚风摩挲过透透然洒下来,洒到我在远处已远远望到的父亲的背影。
背影只能是背影,但是无数个等待的夜晚却搭起了明天。
阿城借王福的初三学生稚嫩笔触写:“我没有王福力气大。因为王福在识字。父亲是一个不能讲话的人,但我懂他的意思。队上有人欺负他,我明白。所以我要好好学文化,替他说话。父亲很辛苦,今天他病了,后来慢慢爬起来,还要去干活,不愿失去一天的钱。我要上学,现在还替不了他。早上出的白太阳,父亲在山上走,走进白太阳里去。我想,父亲有力气啦。”
走进白太阳里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