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式宠妈艺术#论我和妈妈的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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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母亲不一样,每个母亲又都一样,只可惜我懂你懂得的有些晚,错过了你太多的爱。我愿用尽我的后半生陪着你,找回曾经我丢弃的那份爱。


1.

“丫头,吃饭了!你怎么还不起来?”

“吃饭了!”

“吃饭了!......”

妈妈的语气开始变的不耐烦了。

我蹲在地上,头也不抬,使劲的攥着一颗隐藏在我手心的石子,在地上乱画着,没有作任何回应。“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还不够,”“她还没有生气......”

我感觉到妈妈站在那里,却没有走向我一步的意愿,她不会靠近我,她是那么陌生,我们之间的话少之又少,只有这样我才能听到她和我说更多的话。她那无可奈何的语气,让我心理却有种说不出的痛快,她伤心了,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懒懒的站起来,还是不抬头,不想看她 “我听到了,只是不想和你说话”径直的从她身边走过。她的心一定很疼吧,可她还是没有埋怨我,好像习惯了我这样和她说话的方式。

走进屋子靠向角落的桌子旁,我端起碗筷埋头吃起饭来,没有抬头的必要,因为我知道饭桌的中间永远是一大盘子的菜,这是妈妈唯一会的能煮熟的菜。它就是我们家饭桌上的常客,让我见怪不怪了。而我的面前总是有两个碗,一碗是饭,一碗是妈妈从那大盘子里剥出来的豆角里的豆豆。

妈妈会少有的难得的一点唠叨:“豆角只吃里面的豆豆,饺子只吃皮,就不能完整的吃一个东西!”妈妈只是和自己嘀咕着,她没有要求过我怎么做,只是习惯着我的习惯。她不会说出其他母亲口中的一些道理,也不会勉强我,也许那些道理她也不知道吧。

这是我的童年,我一度的抱怨过妈妈为什么忽视我的存在,所以我用着各种能想到的办法在她的面前刷存在感。惹她伤心,做着她不可理解的事情,可是妈妈从来没有说过我,没有打过我,甚至理我的时间都很少。

即使每天我都会让妈妈这般的无奈,她还是会说,我只是任性一点,可从来都懂事,没有像别的小孩那样缠着她,哭着喊着要这要那,也从来没有在她的怀里撒过娇。每次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都走开,我讨厌她,我可怜她,也怨恨她,却没有理解过她。

2.

妈妈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上面有四个哥哥,家里的所有人都好像在等着她的出现,由于她的到来,姥姥繁衍下代的重任算是完成了。自然她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见山要山,见地要地。在那个年代,妈妈没有感觉到生活的艰难。无忧无虑的生活造就了妈妈的单纯,因为她不需要考虑太多的事情。

妈妈的爱好就是爬树跳墙,因为她有着一双别人都羡慕的大长腿。爱打抱不平,追着男生打是常有的事情,毕竟上面有四个哥哥一直被他欺负。

妈妈是响应了当时的国家政策,典型的晚婚晚育。到了不能再留的年纪,姥爷姥姥作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办法,替妈妈找一家离他们最近的人家。村头到村尾的距离好像也有些远,于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只有一墙之隔的爸爸家。

爸爸的家是个外来户,爷爷是个能写能算的文化人,虽然当起了村子里的会计,但也是个实实在在的老实人。村子里没有任何亲戚,显然是会被当地的人欺负的,当然欺负爸爸的人当中也有我的妈妈。

那时候妈妈很是不愿意,在家里哭了几天几夜,然后姥姥哭,姥爷哭,一家人坐在炕上哭,最后妈妈妥协了。带着一万般的不愿意嫁给了爸爸。

每次看到妈妈和爸爸吵架的时候,妈妈总是会说起这些话。

妈妈和爸爸结婚了,每天都是在争吵,我也听不出来他们为什么争吵,好像说话就会吵起来。大人的世界我不懂,也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躲在角落里做着我的事情。他们也注意不到我吧!

然后妈妈就会去姥姥家,有时候几天不会回来。家里安静的让人害怕。

有一次妈妈问我,如果她和爸爸离婚了,我会跟着谁。我也没有加思考的就回答了她“我跟爸爸”。然后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那时我是第一次看到她哭。我感觉自己做错了事情。

从那以后家里也太平了很多。是因为我的那个回答吗,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妈妈可以回姥姥家,可我只能待在这里,我只能选择爸爸。

3.

我如愿的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从那以后我和妈妈不仅话少了,见面的时间也少了,开学的那天妈妈没有送我,舅舅送的我,我终于松了一大口气,把有她的那个家几乎抛在了千里之外。抱着一种自己要开创一个新天地的伟大志向,踏进了承载我所有梦想的地方。

这是个完全封闭的学校,只有每月底的两天的开放时间,也是学生回家的时候。而我也是每两三个月才回去,因为要回去取零花钱。

那是我和妈妈分开时间最久的第一次,家里还是那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唯一变化的就是饭桌上那大盘菜里多了一些肉,不变的还是碗里的豆豆。妈妈没有过多的问我在学校的情况,只是把钱,还有给我买的一些吃的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然后还是和以前一样急匆匆的出去干活了,她总是有使不完的精力,动作还是那么灵活。而我每次都是望着她出门时纤细的背影,只有那时我才可以认认真真的好好看看她。

妈妈好像比以前更忙了,是我和弟弟上学的原因,她开始不舍得为自己花钱。衣服,鞋子还是以前的。可是给我买的东西都是好的,贵的。我开始被妈妈感动了。和她说话的方式也温和了一些,妈妈说我出去上学有了变化,可没有说什么变化,我也没有问。只是想尽快的结束和她的谈话,因为好像还有点不适应,讨论这么深的话题。

妈妈第一次来学校看我的时候是被班主任叫去的,高中每天沉重的生活让我觉得压抑,和几个同学说好出去玩,于是跳了墙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被老师抓到,叫了家长。

妈妈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县城也算大地方了。那天我们在办公室,老师跟妈妈说了我的情况,妈妈就像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坐在那里认认真真的接受批评,却说不出来我的不是。

妈妈总是这样,从来不会教训我,在她心里,我好像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我跟老师说过,找家长来也没有用,事实也是如此,老师好像也感觉到了,也就草草的说了一下,就让我们走了。

妈妈在校外给我买了一袋桔子,给了我一些零花钱,对我逃课的事只字不提,就直接回家了。看着妈妈上车的单薄的背影,我开始依恋那个背影,突然好想保护她,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

后来我上了大学,到了城市,离她更远了,打电话......几乎没有,分开的时间越来越长,开始会想她了。那次回家,我给她买了一件碎花的裙子,妈妈天生是个衣架子,1米7的个子在爸爸面前显得要高很多,穿起裙子一定好看,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穿过裙子。妈妈笑的含蓄,说我长大了。虽然话少,可是我觉得我对她有了以前没有过的感情,是开始理解她了吗。

4.

时间的流逝,让我开始收敛我的脾气,妈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样子,怎么做事,怎么做人,她放纵着我的一切。在我离开家的时候, 这些道理我才慢慢的懂得。外面的世界让我变得成熟起来,可是秉性难改,直到有一件事情的发生彻底的改变了我。

那一年的国庆节,我把妈妈带到了北京。我们去了天安门,在装点鲜艳的大花篮下我们拍了很多照片,我按照我的想法安排着我们的行程,我觉得妈妈一定会很开心。可是妈妈一路上都在敷衍我。“北京哪里好啊,只是人多了一些,车多了一些,楼高了一些!”

我所有的雅兴都没有了,后来我才明白妈妈的认知只是家里的那个海边的小渔村。

于是我加快了脚步,乘心想把她丢在后面,妈妈一路小跑跟着我,可是人很多,她立刻就被人海埋没了。

那一刻我感觉天都黑了,我害怕起来,我感觉到自己的罪恶。即使我再耍性子,也不能开这种玩笑。我不停的奔跑在来回的路上,我不知道跑了多少次,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看到妈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的身体都僵硬了,我说不出话来,心里却说了无数次的“对不起”。仅仅几分钟的时间,我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我就站在这里不动。”妈妈没有怪我,可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一直在自责,以前我也是这样对她,可那时候她从来没有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可这一次我却感到无比的恐惧。回来的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

后来妈妈病了,在床上躺了几天。她说她是晕车了,她好像看到了我的害怕,说这样的话安慰我。

后来我也病了,高烧了几天。

“妈,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是我错了”那是我第一次和妈妈说道歉的话。我又看到她流泪的样子,这次是我真的错了。这种理解来的有些晚。

5.

岁月并没有在妈妈的脸上刻下什么痕迹,和同龄人相比,妈妈年轻很多。可是头上的白发都遮盖不了时间的无情。

“妈妈,你在我眼里永远是35岁!”我对她最清晰的记忆就在那个时刻,我努力的拽住时间的绳索。是我隐约的感觉到妈妈老了吗,这是我多么的不想承认的现实。妈妈笑了。

现在我会经常的回家,可是离开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妈妈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进我的房间,只有我每次出远门的时候,她会进来打扫一下,然后把门锁上,不让别人进来,也包括她自己。这次是我习惯了她的习惯,依赖着她的这份爱。

母亲节来临之际,送给天下所有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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