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常玉是因为陈粒的专辑《在常玉的房间里》,只知其是个画家,原谅我一直在绘画艺术方面没有任何了解,专注听歌,纯音乐安静祥和,一片生活气却也漫溢出孤独。
再识常玉是在《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一书中,50 年代,黄永玉等人来到巴黎访问常玉时,他一个人住在小阁楼里,一年到头只能卖个三四幅小画,勉强度日。有人便劝他回国当个美术学院的教授。常玉听了后,淡淡地说:“可是,我早上起不来床,也做不了早操。” 看到这里,让我对如此常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番了解,更是为他着迷。
1901年,常玉出生在四川盆地东北部的南充一个书香门第与富裕之家。家中子女众多,排行第六的常玉,既不同于有商业头脑的兄长常俊民,也不同于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的二哥常必诚,常玉喜欢画画,其父便厚礼请来清末民国的大儒赵熙,亲自教他诗文与书画。应蔡元培的呼吁以及在兄长常俊民的经济支持下,常玉远赴法国巴黎进入 “大茅屋工作室” 学习,同班同学有贾科梅蒂,还有马蒂斯之子皮埃尔。也是在这段美好的时光里,常玉与玛素·哈蒙尼耶小姐相识,并于 1929 年结婚。常玉在这一年遇到了毕加索的经纪人亨利·皮耶·侯谢。
1931年是常玉一帆风顺人生的转折点。这一年兄长常俊民经营的丝厂倒闭,次年慨而离世。同年,常玉因不满画商和经纪人侯谢对自己创作上的过度干预,两人中断合作。而他与妻子也在31年离婚。
听着《在常玉的房间里》,想象着徐志摩在《巴黎的鳞爪》中描述的房间,那个不够六尺阔的阁楼,那个 “艳丽的垃圾窝”:贴墙有精窄的一条上面盖着黑毛毡的算是他的床……(书桌)上边什么法宝都有,画册子、稿本、黑炭、颜色盘子、烂袜子、领结、软领子、热水瓶子压瘪了的、烧干了的酒精灯、电筒、各色的药瓶、彩油瓶、脏手绢、断头的笔杆、没有盖的墨水瓶子。一柄手枪,那是瞒不过我花七法郎在密歇耳大街路旁旧货摊上换来的。照相镜子、小手镜、断齿的梳子、蜜膏、晚上喝不完的咖啡杯、详梦的小书,还有—还有可疑的小纸盒儿,凡士林一类的油膏……常玉的形象好像突然鲜活起来,距离他如此之近。
仿佛看到他安静的坐在房间里画着沙发上的,地毯上的裸女,目光里全是对女性胴体美的欣赏;看到他因为不肯与画商妥协而逐渐被遗忘在巴黎;看到他孤生一人在这艳丽的垃圾窝里静默与沉思。
1966年,常玉画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幅画,他对好友说“那是只小象,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中奔驰⋯⋯那就是我。”同年的8 月 22 日清晨,因煤气泄漏,常玉逝于法国巴黎蒙帕纳斯沙坑街 28 号的家中。
就像他曾对徐志摩说的:我仿佛做了一个最荒唐,最艳丽,最秘密的梦……
1997 年,常玉好友弗兰克前往巴黎寻找他,几经周折,墓地荒芜,即将坍塌,弗兰克为常玉续交墓地费用后又进行了细致的修整。
最后分享一首弗兰克写给常玉的诗最为结束。
好吗?常玉老友
许久未见,你可回来了
带着你的精神梦想及画作
那些小脚的粉红裸女
荒漠中的孤单野兽
优美而冷傲的花卉
今天你会讶异吗
当年我自纽约抵达你巴黎的寓所
按铃时,你开门的第一句话总是:
你来这里做什么?
简宝玉写作群日更打卡第二十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