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鸟儿事

表弟的画作

一件值得记念的事

       今天看到一只黄鹂鸟在村里一片小树林中自在的啼鸣,这在家乡还是第一次看到,亦是有生第二次看到,第一次是住在潭柘寺上方的王坡村时的石径上。这经常在名画中看到、诗词中提到的名鸟能在家乡看到,并好象在沟渠旁的杨树上筑了巢,我真为这尤物的光临和信任深感荣幸。

       这是一件开心的事,亦是一件值得记念的事。

(艺术有令人更热爱生活的作用,如果不是在名画中常看到,诗词中常提到这鸟,看到实物时我一定不会这么心喜。艺术令人更热爱生活,对生活的热爱又影响人的艺术。)



         以上,是我大画家表弟今早发的朋友圈,下面是我亲历的鸟儿事。

       小时候生长在东北的农村。这地方四季分明,春花秋月的都是很按节气走的。天空多是明亮的。鸟,一定喜欢干净的天空,我想。虽然,对于一个淘小子来说,不太会关心鸟的事。但是,无聊的时候也会拿鸟寻开心。

     当然,这地方你要说第一多的一定是麻雀。我们也叫它“家雀(qiao)儿”或者“家贼”。数量多到只要你出门,不论你在路上,山上,田里,哪哪都是。且三十五十的成群结队。农民是不太喜欢他们,说是偷吃粮食。我们孩子就不管那事了。我们关系的是怎么玩它。当然,你要首先捕捉到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夏天夜里是个好机会,它们躲在房山墙的椽子上。用手电先确定好位置。熄了光,放好梯子,悄悄爬上去,突然再打开手电,直射它的眼睛,多半还在它没有惊飞的时候,就成了你的手中之物了。然后就用麻绳栓了翅膀根,就像遛狗一样的遛鸟啊。小孩子总是没有长兴的,玩一会倦了,就拿它去喂了自家的猫狗。只留了它的细细前腿,分出几根白色的缝衣服线样的筋。来回拉拽,就让它的爪子木偶样动起来,觉得是很有趣的“玩具”了。如果是在冬天,玩腻了的麻雀就多半是摔死放到灶塘里烧了吃了,虽然小,但是在那样食物匮乏的年代是极好的美味了。但是,夏天的麻雀是不吃的,大人说,它吃虫子不干净。

      和麻雀一样多的就是燕子 。从小大人们就会告之说燕子是益鸟,不能伤害的。于是,再怎么淘气的孩子都不去招惹燕子。就任它们在天空中自由的飞翔,在自家的房檐上,厨房间的正梁上做巢。还要留一扇打开的窗子供其出入。俨然是朋友样的礼遇吧。我们也喜欢看它们在下雨前,在院子里低飞的欢乐掠翅或鸣叫。也对它们秋末的南迁有一点点的伤怀。

     孩子们的快乐总是那么简单和直接,村里的古树不多,成片的林子也少,所以,招来的鸟就少。我的邻居家有一棵大榆树,据说是他家的老爷爷和老奶奶结婚时栽下的。有几十年了吧。我记忆里是我们村里最高大和繁盛的树了。它自然成了孩子们聚集的地方,也是饭后农闲时无聊村民扯淡嬉闹的地方,当然也是鸟儿们愿意栖居或停留的地方。我们就得了大便宜一样的可以常常在这里看到有喜鹊,麻料,贝子,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鸟儿。当然也有不喜欢的乌鸦和猫头鹰。往往在树上停留不久,就会被我们丢了石子赶跑了。

     野鸭是个挺笨重的家伙,尤其在秋天的时候,它吃的最胖了,总去田里偷吃稻粒。于是常常惹了众怒,再者捉了也是顿大餐,于是好多人就在此起彼伏的追赶,因为满山遍野都是秋收的村民和精力旺盛的半大孩子,所以跟本不让它着地休息,就一直的追赶,用不了多久就被迫降落被擒。听到一片欢呼声。当然,冬天去野地里捉山鸡,也是一样的套路,不过是多了几只邻家的大狗帮忙罢了。

     我最难忘的是有一年夏天,我们去一个山坳里玩。在一处悬崖边看到一只颜色艳丽的长嘴小鸟。大一点的孩子认出来那是一只翠鸟。哇!那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鸟了。我立刻就喜欢的不行不行的。于是,我就天天去崖边看它。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找来班里的十几个男生。我们下到沟里,爬到崖下,大家叠罗汉,我最后一个上到最高一层。慢慢站立,费劲的把小手伸进垂直崖壁的那个圆圆的小洞里——哈哈!成了!我终于把那只回去送食的翠鸟捉到了!看到它红的,绿的,蓝的,黄的,各色羽毛于一身,我兴奋的大叫。它乌亮的眼睛,尖尖的长嘴,都让我着迷。

       我小心的把它捧回家,扣到一个果篮里。透过缝隙看它焦急不安的样子,真是心里美透了。后来爸爸回家,看到后说:这鸟是养不活的。它吃池塘里的小鱼,而且是活的小鱼,你怎么司养呢?

      我当然不忍心它被饿死,就恋恋不舍的放飞它回到天空去。当我撒手的那一刻,我流泪了,真的,那一年我上初一,我清楚的记得那是在我家的房东头儿。

    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有捉过鸟,包括麻雀。可能,我长大了吧。

       后来,我去过很多地方,在百鸟园,在动物园看过更多的鸟,也更漂亮的鸟儿。包括大的鸵鸟,孔雀,小的蓝矶鸫,白眉,但是似乎没有那么激动了。可能在我心里,最漂亮的鸟儿还是我在初中一年级时放飞的那只翠鸟吧。

      愿天下所有的鸟儿,都快乐的飞翔在它喜欢的林间和草地或瓦蓝瓦蓝的天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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