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年龄的人,大都经历过青春的迷茫,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无论我怎样假装潇洒、佯作镇定,心里总还是觉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从负隅抵抗,到冷静旁观,才明白成长中种种的孤独感,如今看来都是无形的忘我成长。
我喜欢一种花:昙花
喜欢一种动物:猫头鹰
猫头鹰总是出现在喧闹的世界背后,它是孤独的。
昙花的美丽总是出现在黑夜中的那一霎那,所有人都觉得昙花很美,就像所有人都觉得你很好一样,昙花美丽了别人,带给了别人的美好,最受伤的却是滋养她的养分,也就是最爱你的人,也只有最爱你的人才能给予你无私的养分。当你绽放后凋谢,人们不过是关注下一珠多久开放。
而猫头鹰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承受着月光给予的落寞,行使着田园卫士的职责,把农田里的蛇虫鼠疫一一消灭。久而久之,人们就会认为那是理所应当,因为这是一种潜移默化。当他去行驶使命的时候,是担惊受怕的,因为他的孩子无人照料。当你消灭别人的时候别人也想着消灭你,其代价就是损失最亲爱的骨肉。
夜是融合点,它给予了昙花一霎的美丽,给予了猫头鹰顽强的命运。
凌晨3点起床,拿上昨晚收拾好的行李,赶5点的班车十四个小时的车程,而后到达这座偏远小县,由于第一次座这么久的车,丝毫未觉得疲惫,车上乘客的呼吸沉入海底,打量山间民居的名族雕刻,发现天出奇的蓝。
我不知道未来还能不能离开这里,在那辆春天开往春天的班车里我许了一个愿望:翻过这座大山,做一个能看到现代化城市的人。
也许能力不够,所以至今不能真正满足自己内心的愿望。
也许足够幼稚,所以至今仍会骗骗自己。
参加工作之后工资只能生存,依旧班车是唯一的交通工具,但我再也不似当年那个会趴在车窗上彻夜看风景的少年。现在的我倒头就睡,到底才醒,并不是真正的睡着,只是不想睁眼罢了。
有时,我会问自己:“还记得那个期待见识这个世界的少年吗?”
有时,我也被反问:“你还认得出这是几年后想成为的那个风尘仆仆的大叔吗?”
那时全世界都在沉睡,唯有我一人醒着。没有人对话,没有人回答,一笔一画的想法都在心上刻得生动形象。站在山岗上,用尽全力地呼喊,得到的不过是更大声的回声而已。世界只剩我一人的孤独,莫过于此。
现在的我,满面尘灰,为了看起来有朝气,发型也只能高高的竖着,我丝毫没有疲倦,只是开始对新的世界漠不关心,我的心里从此只有人,没有景。
有人对我说:“你现在多好,每天忙碌,有成就感。”其实不然人人都在选择新的生活,只有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听完这句话,恍然大悟,那个在班车上许完愿的我,为了不孤单而一直忙碌,把自己当做陀螺,风景于我只是几道走马观花的残影,少有流连忘返的停留。
曾经我认为:孤独是世界上只剩自己一个。现在我认为:孤单就是自己都忘记了与自己对话。
对于孤单,每个人在每个年龄都会有自己无比清晰的看法。
读书时,和几个同学吃了一顿极为丰盛的KFC,三个人点了20对鸡翅,狼吞虎咽,最后和一顿白骨拍照合影,脸都笑烂了。
几年后,我一个人面对菜单却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于是随意点了三个菜,吃不了多少,只是觉得要对自己好一点罢了。
孤独是一个没有明确答案的名词,是多种情绪的化身,是一个人必须要面对的很多事。正在经历的孤独,我们称之为迷茫。经过的那些孤独,我们称之为成长。
在车站,父母转身后留给你的孤独。
热恋中,另一半挂电话后留给你的孤独。
一个人进屋,油然而生的孤独。
想起一个人,却失去了对方联系方式的孤独。
身在鼎沸人群却不被正眼看待的孤独。
同行数十人却没有共同话题的孤独。
一群人成功自己失败的孤独。
一个人成功其他人失败的孤独。。。。。。
林林总总,密密麻麻的孤独攀上我们伸展的枝干、向阳的脸庞。
有些孤独感被我们挣脱,落入大地生根发芽。有些孤独感被风带走,千里传播,寻求共鸣。
是啊,云起时浓,云散时薄。
经历这样的孤独,算不是是一种虽败犹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