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祝你心想事成,身体健康。”从小到大不记得过了多少次生日了,只记得每次生日的时候,她不会缺席。无论有没有蛋糕,有没有礼物,她都会说今天你过生日,一定要开心,一定要多吃点,过了今天还要在等一年呢。
这是我妈在唱生日歌,每年都会给我过生日,之前家里条件不好,生日当天就煮个鸡蛋,现在条件好了,每次生日都会吃蛋糕,吹蜡烛,许愿,还有一桌好吃的饭菜,越来越有仪式感了。就算不在家,也会专门打电话问问有没有吃点好吃的,在忙也要把自己照顾好。今年在家,蛋糕,蜡烛,许愿,一桌我爱吃的菜,一样都不少。当然是最开心的,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生日了,晚上,突然想到,妈好像还没有过过生日呢?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要给我妈也办一次生日会,说着突然出床上做起来,激动的开始筹划,首先定制一个蛋糕,专门选一个小女孩的,希望妈妈永远年轻;还要做一桌妈妈爱吃好菜,还有一碗长寿面;最后再买一双鞋,那天晚上假装停电,给她一个惊喜,完成 。一步步,写在本子上,心里也不由得开心起来,静静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还好,中间隔的日子不长 ,很快就到了,我变按照之前的筹划一样一样来,订蛋糕,带小女孩的,买菜,做菜,长寿面,藏好早早买来的鞋,忙了一下午,终于到了晚上,爸妈下班回家,看到一桌子的菜,很惊喜,问这是干嘛,做这么多吃不完浪费,我笑一下说你们干活太累了,多吃点补充营养。趁他们去洗脸,我把电闸推了,他们果真以为是停电没有细问,走到餐桌前看到蛋糕就愣住了。我说:“妈,生日快乐,”我妈说我自己都不知道啥时候过生你咋知道的。这是我第一次对她说生日快乐!
我妈是70年代的乡下女人,她小时候姊妹多,她的妈妈也记不住她们是哪天生的了,那个时候很苦,家里只有一个男孩,还是最小的,只能靠我姥爷一个人挣工分,能吃饱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妈心疼姥爷,就帮着他也下地干活,直到现在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
我是按照她的身份证上的时间,给她过的。她听到是给她过生日,开心的像个小孩。她说我们俩隔时间不是很长,以后就凑着我在一起过了,不用这么麻烦。我说以后每年都给你过。给她插好并点燃蜡烛,让她许愿,她说还许什么愿,大半辈子都过去了。我告诉她这是很重要的仪式,必须许。她才半推半就的许了不知什么愿,吹完蜡烛,她说这蛋糕太好看不舍得吃,就先菜吧。我把长寿面端到她面前,时间长,有点坨了,吃了一口,看着我说好吃,我妈她不喜欢吃面条,今天居然吃完了。看到她的眼里有晶莹泪水在打转,她在克制自己不要眼泪掉下来,不要这么矫情。而在我眼里这是幸福的泪水。
该吃蛋糕了,我给她唱了生日歌,她开心的切着蛋糕,给每人都分好。她说之前都是占我的光,吃我的蛋糕,怎么也想今天她成主角了。最后一个惊喜出现了,一双小高跟,米色的,我赶紧让她试试,很合脚,试完又赶紧装鞋盒里啦。有天出去吃饭,我让她穿着,就穿了那一天,就不舍得穿了。
她就是这样,有什么好吃的,先让我们吃,衣服鞋也先买个我们,突然有一天问她,你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一辈子值吗?
她说:“只要儿女都好,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