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暖了,风儿柔了,桃花开了……
春天的到来轻轻的,悄悄的,软软的,不知不觉中世界换装展新颜,美嘞!
好象是一周前,和同事漫步河岸,途经文化广场,猛然看到了那个角落的绿植间一株桃树上花儿已竞相开放,娇嫩粉艳,在无叶的枝头站立、欢笑,让我们不得不驻足欣赏,那一树桃花在当时的我们心中成了春的信使。可惜,只一树。
这周回家时,我们走的是山路。一条又一条赏桃花的朋友圈从手机里流溢出春的欢喜。我不知道,人们争相去的后山桃林到底有着怎样的景致。
目光伸向窗外时,山野间开花的桃树一丛又一丛,白的粉的红的,淡雅的浓艳的,在枯荒中肆意开放。摇下车窗,裹携着香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时我想,春天随处可见,桃花何须舍近求远?
可我没能抵挡住“桃花山庄”这个香艳古朴名字的诱惑,依然不邀而至。
沿着公路左拐后,似乎走了很远。经过了一个又一个村落,若不是迎面而来的车让我们有了坚持往前走的勇气的话,我们是断体验不到“山重水复”后的“柳暗花明”的。那该是怎样的一种遗憾。
当我站在这个山坡上用石头砌成的阙门前,吸引我的不是这漫山遍野的桃花了,而是这个被时代遗忘被时光浸染如今因发展旅游又被时间记起的山庄。它依附山腰地势而建印合了“庄”一字的称谓。我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山庄。
自然村落美在自然,而自然之趣全在无规则的排列。一间间古老的房屋随意站立,一把把生锈的铁锁默然悬挂。墙壁上脱落的斑驳,窗棂间晃动的记忆,还有那门缝间射出的暗光,让我忍不住去揣度这些光阴里的故事……
因着是依山而建,房屋高低屈曲,站在一进村的平台前,低处的一幢墙体上有着赫然醒目红色标语的二层小楼被我尽收眼底。院中杂草丛生中恍若还留有曾经喧嚣欢腾的岁月痕迹。
似乎所有的古村都一定要有老树的,而这老树 也必定是在村口挺立,虬干劲枝光秃无言,百年千年守护不止。看人们来来往往,等世间轮回变迁。直到如今,村人相继离去,外人纷至沓来。不知它是在送别,还是在迎接。
一方碾盘在树下沉寂,更增添了一丝遥远古朴的画面感。
因房屋修建的随意性让村间的小巷随处可见,窄窄的逼仄感让人行走其间生出一种隔世的幽远和被包裹的安全,最不能言说的妙处便是每一个小巷的尽头都有新的等待,这种探幽寻古之乐恐怕是每一个都市人不辞劳苦大老远奔赴这儿的原因之一吧。
一个留有村民的小院里散发着烟火气息,没有院墙的遮掩更显出农家的淳朴和磊落,一条黄狗在阳光中幸福的慵懒着,栅栏里关不住的鸡鸣声悦耳动人。生活以忘记时间的模样自由自在着专属它的美丽,久远的记忆在人们的造访中逐渐苏醒。
我忽然想起“桃花源记”中桃源人向渔人叮嘱的“不足为外人道也”……这个深藏在山间的村庄多么象避世的桃花源,它是在享受着见到渔人的惊喜呢,还是在担心着越来越多的外人到来的打扰……无论如何,我还是感谢守不住秘密的渔人,让美丽桃源洐生出动人的故事,满足了世人猎奇的心理,也给人们留下了一抹生的希翼:红尘浮沉,终归还有桃源可去,哪怕寻而不得,它依旧绮丽玄幻,在人生深处向你招手。
你信,它就在!
村子不大,不多会就转完了。出寨时才看到门楼上有一个袖珍舞台,小巧可爱。舞台上幽暗中透露着欢乐,寂然里藏匿着跃动,让人忍不住留连……
走出山庄的阙门,才放眼山间的桃林,繁密厚重的花儿挤在一起,在风中招摇。这才该是桃花最衷情的领地吧,开阔辽远任我开放,自在翩跹任我歌唱。
实际上,这样的村子,只要留心随处都有。可是,风景永远在别处。桃源,却可在心间!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谁的从容里在下雪或结冰,谁的微笑后在流血或成疤;又有谁在遍地荒芜的心田修篱种花,一地芳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