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是一条狗,我抱回雪儿的时候,其实它是完全没有断奶的,路都走不稳。是奶奶用豆奶一口一口喂着养活的。
雪儿是我的第一只狗,抱它回来后不久,就下起了很大的雪。它因此得名,不过也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叫它。他们都觉得这名字不大像一个狗的名字,他们也不在意这些。可能是也没有什么时候需要叫唤它的,所以村里的狗都没有名字,只有呼唤声。
我很爱和雪儿谈心,它躺在草坪上,我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一声一声的唤它:雪儿,雪儿!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喜欢这个名字,是不是认可这个名字,毕竟我没法问它。
从雪儿长大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狗后,它就担任起了每天送我上学的重任。
邻居家的大黑狗总是很凶,我常常不敢从他家门口路过。因为大黑一定会凭着明锐的嗅觉从某个不经意的地方跳出来,然后开始狂吠。对于不曾经事的我,哪经得住它这样吓我。只能避而远之,夹着尾巴做人。
我不去它家也就算了,隔着它家老远碰上它,我都还免不了被它痛骂一顿,我看它简直想要上前一口咬住我,然后狠狠的撕扯一顿,好满足它作为狗的野性。
当时,我简直都快要哭了。
这时雪儿上前了,是的,雪儿挡住小黑。然后两个狗一顿狂吠。我猜雪儿一定是作为母狗稍有姿色然后还答应小黑要给它生儿育女,所以才有了和解。
我看小黑不吠了,雪儿又挡在前面。当务之急还是溜之大吉。
雪儿后来生了两个黑白狗,我一直怀疑是小黑的种。
后来,有一次我回家,平常隔着老远就回来迎接我的雪儿,没来。只有她的儿子小黄一个人奔向我,在我身前又蹦又跳。
雪儿被打死了,村里的人来搜狗,说是野狗猖獗,要进行处理。为了省三十块钱,两只狗,奶奶只救了一只。雪儿不哭不闹的等候着死亡的来临。我想雪儿知道,唯有这样才可以救它的孩子。所以打死它的时候据说没有费什么力气,它异常安静,如同奔赴战场。
是奶奶的悉心照料才得以让雪儿长大,孕育下一代。也是奶奶舍不得三十块钱,而让人一枪打死了雪儿。
也许,对错很多时候都很难去讲的。我们唯一在做的事,就是当下对自己来说最有利的那个选择。
雪儿走后,送我上学的重任就交给了它的孩子小黄。那次我和往常一样住校十天后回家,奶奶告诉我:小黄十天前送我去上学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大概是被那些套野物的套子套住了吧!
也许无人经管,小黄它就那样饿死了。也许被下套的主人发现,然后烹饪成了席上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