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庭,廖瀚城拒绝了父亲和自己一起站在被告席上的决定,这对他心理是个极大考验,因为很长时间以来他都认为被告=犯罪嫌疑人。
审判长宣布开庭,核实过双方的信息,审判长询问了当事人对出庭人员是否有异议,双方均表示无异议,在告知双方诉讼权利和义务后,进入法庭调查环节。
首先由万传伟宣读诉状,廖瀚城听着这一诉状味道不对,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把廖瀚城往蓄意谋害他母亲上面靠,廖瀚城怒火中烧,放在以前他早就拍桌子上去跟人理论了,但是,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法庭。
接下来由廖瀚城宣读答辩状,“……我针对原告的诉状做出以下答辩,6月12日晚上八点四十分,我在建川路和兴国路交叉的十字路口发现一名倒地的老人,为防止车辆伤害,我将老人移动到路边人行道……”
接下来是双方辩论缓解,原告律师认为廖瀚城没有急救资质的,因其生疏的急救方式,致使原告母亲死亡,构成过失致人死亡。而廖瀚城那一方律师则拿出死者病历和廖瀚城的CPR急救培训证书,证明了死者是因为心脏病复发从而导致了恶性心率失常,从复发到死亡大概在5分钟左右,并且廖瀚城是有急救能力的,而监控视频可以证明,死者倒地到廖瀚城进行急救,中间间隔至少半小时。
经过一通拉扯后,法庭只能先宣布休庭15分钟。
再次开庭,万传伟开始耍无赖,廖瀚城的每一论断都能拿出相关证据,可当法院询问万传伟的时候,他对于他母亲是否有心脏病史含糊其辞,对于他母亲当天的动向也不明确,再度拉扯已经临近中午,审判长再次休庭,组织审判员对最后判决进行商议。
“现在宣布审判结果。”
廖瀚城心瞬间揪起,“经多方证据指证,被告廖瀚城急救方式不存在致人死亡的情况,驳回原告对被告过失致人死亡的宣判。”
听到这一宣判结果,廖家人都长舒一口气,但是宣判结果还没说完,“被告廖瀚城虽有相关急救证书,但并无急救相关资格证,并无急救资质,但是其行为属于见义勇为,急救方式正确,因此不属于违法行为。”
就在大家认为廖瀚城他们一方即将胜利之际,“被告廖瀚城因无行医资质而贸然施救,判处赔偿原告5万元……”后面的话廖瀚城没有听,整个陷入震惊中。
“被告,请问你对判决还有什么异议吗?”
“审判长,审判员同志”廖瀚城严重满是憎恨和失望,“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不会再伸出援手,我对你们很失望,我对法律很失望,我对你们的判决很失望。”廖瀚城怒吼着拍着桌子,但是他强压着怒火继续说:“我服从判决,但是你们也想想自己的判决是否对得起你们胸前的国徽,我可以离开了吗?”
待审判长宣布庭审结束,廖瀚城独自走出法院,他心里很窝火,但是他没有当场发作。
廖瀚城没有等父母和大伯他们,一个人往法院外面走。
“哥。”
廖瀚城抬起头,看见张思莹带着妹妹正在法院门口等他,廖瀚城强装出笑容走过去。
“你们怎么来了。”
“哥,你和爸妈中午吃饭了吗?”婷婷关心道,廖瀚城轻轻摇摇头,见爸妈出来,就对妹妹说:“你先去找爸爸妈妈吧。”
支走妹妹后,廖瀚城低着头不敢看张思莹,“如果不是奶奶告诉我事情原委你还要瞒我多久,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可以替你作证。”
“就因为你是第一证人所以我不能让你卷进来。”廖瀚城极力解释,但是张思莹不放弃,转到廖瀚城面前继续问:“为什么?”
“为什么?”廖瀚城无奈,张思莹还是有点单纯,“思莹,你知道我们要走法律程序后遭遇了什么吗?,就在昨天,他们纠集十几个人围堵我家,我去接我妹妹放学的路上差点被一辆面包车撞死,如果让你卷进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不敢想象。”
“我不怕。”张思莹也冲廖瀚城喊道。
“可是我怕。”廖瀚城想喊却在极力压着声音:“我不是怕你会拖后腿,我就是怕你出事,从事情发生我就意识到不对,他们这些人绝不是一般的老百姓,否则怎么敢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谋杀,很可能他们背后有比林北山势力还要大的保护伞,两年前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发生一次了。”
张思莹愣在原地,暖心的同时又不知所措,两年前那次事件,两人都觉得是自己离死亡最近的一次,那次真的把廖瀚城逼急了,差点拿着砖头硬闯区政府。张思莹不再说什么,她仔细琢磨着廖瀚城所说的话,发觉自己总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别生气了,啊!”廖瀚城小心翼翼哄着她,“那你以后答应我,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我,我也可以帮你的。”
“嗯,我相信,但是你要答应我,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才行。”
廖平山和林素馨饶有兴趣地通过后视镜看着儿子和张思莹从吵得脸红脖子粗到轻声去哄人家,再到两人重归于好,不由得嘴角上扬。
“后面怎么办?”林素馨想起正事了。
“赔就赔呗,我们家又不是出不起,但是,他们伤害我们家人的账也该算算了,对了,接下来的事不要让儿子知道。”廖平山说完话锋一转道:“儿子哄小姑娘还真有一套啊,刚刚还吵得脸红的俩人现在又和好了。”
婷婷坐在后面不由得偷笑起来,林素馨打趣道:“让你哥把思莹姐娶回家给你当嫂子怎么样?”
“看我哥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不过我哥干什么都跟老虎一样,就是看见思莹姐跟一只猫一样,乖得不得了。”
“我不在你又背着我说我坏话呢!”廖瀚城突然开车门把婷婷吓了一跳,婷婷识趣得往里坐,廖瀚城让张思莹先上车,关上车门后自己从另一侧上车。
“思莹,我看你刚刚都快急哭了,这小子没欺负你吧。”
“没有的叔叔,我们就是争论了一下。”张思莹不禁脸红,廖瀚城装作没听见一样看向车窗外。
“那就还,那就还。”廖平山说着,还坏笑地瞥了一眼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