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不过如此——被那人带了绿帽,却又被无情杀死

        他服过役,个子不高,但非常结实而且灵活,他的口才棒极了,并且以善于击剑决斗著称。他被公认为那时朝代的最辉煌的年轻人中的一个,国度里的女人一提起他,就心旌摇摇,倾慕之情犹不能自已!诸位不妨想象一下,此人天生具有非凡的意志力,热情奔放而又老谋深算,忍耐能力到家而又剽悍英勇无比,同时又低首下心,深藏不露——当时人们异口同声,说此君子乃是可亲可爱可佩的勾人心魂的一头雄狮!可是,此人没有良心,无善恶之辨,无荣辱之感,虽然,谁也没有认真把他当成一个坏人!他的自尊心很强,但他善于隐藏自己的自尊心并且酷爱独立不羁。当他微笑着,亲切地眯起他的黑眼睛,打算讨好某个人的时候,据说,那简直是无法抗拒的——甚至深知其为人冷酷的人,也不止一次屈服于他强大的魅力之前。他为自己做事非常勤奋,也能强迫别人为他的利益卖力,他一贯在各个方面马到成功,因此他永远保持头脑清醒,决不听信别人作为计谋对他的谄媚,而他自己却能有效地奉承别人。

随手画画,一个形象


        在同一个家庭里,还有一个草莓,草莓是他母亲收养的一个孤女,她酷爱自由和独立,她学唱着例如下面这首当时有名的歌曲:

        世上有许许多多的男人,一群群苍蝇,

        真讨厌,死乞白赖,纠缠我们……

        椰子,一个非常善良,非常正派的人。团团的圆脸,多么善良;静静的微笑,多么慈祥。看着椰子的脸,不由得心生喜悦。椰子从小就以心宽体胖笨手笨脚而著称于乡里。等到椰子长大,爱上了草莓,并向草莓求婚——不是向草莓本人,而是向草莓的养父养母提出。两位老人表示同意,他们甚至想也没有想过这件事要去问问草莓本人:草莓喜不喜欢椰子?但是,草莓很快就习惯了这个未婚夫,因为不能不喜欢这个如此驯服、如此谦卑的创造物。椰子的父亲也是好到不能再好的善人:一年到头总穿着一件长长的古怪的上衣,不论你跟他说什么,他都微笑着点头称是。椰子订婚以后,这对父子就忙碌起来了,改造自己的住宅,建造各式回廊,跟建筑工友善地交谈,赏赐给工人们好酒好肉。入冬以前,诸项建筑尚未完工,只得讲婚期拖延到夏天。而到了夏天,草莓的养父又去世了,于是婚期又顺延到来年春天。这个冬天,他回乡(也就是草莓养父的亲儿子)。给他介绍了椰子,他很冷淡,很随便,往后,他那傲慢的态度令椰子望而生畏,一见到他,椰子便像树叶一般发抖,不敢吭声,强颜欢笑。有一会,他硬要跟椰子赌牌,差点把椰子折磨死了,以至于椰子想笑也笑不出来了。但是,椰子到底还是笑了——极端愚蠢、高度紧张的微笑一直挂在椰子冷汗淋漓的脸上。而他却慢条斯理地抚弄大衣袖口的第一颗纽扣,翻起眼睛看椰子,那神色,鄙视得也太过分了。

        他也不单单吓坏了椰子,也吓唬了自己的两个弟弟和弟媳,甚至在他母亲心里也激起某种忧郁的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他们全都回避他。这一点,他不可能不察觉,可是,他似乎根本不想改变对他们的态度。突然,到了春天,他态度大变,变成一个和蔼可亲,招人喜爱的人。这个突变首先表现在,他突然去拜访了椰子父子,并且亲自帮他们修剪花园——总而言之,他由衷的亲爱之情,令椰子父子深深感动,以致父子两人多次拥抱他。在自己家里,他也同样在几天之内使大伙儿逗乐,邀请大群男女邻人来做客,以最有趣的方式向老太太们讲述自己多年在外边的趣闻轶事,稍微向年轻女人们卖弄卖弄风情,想出各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寻欢作乐的法子。总而言之,他把一切人和事都动员起来,全都乐以忘忧。他家那栋本来毫无生气的悲惨的宅子,陡然间变成一处欢乐场所,热闹辉煌,迷人心窍,令人乐而忘返。四近乡邻对它纷纷议论和向往。这个突变使许多人吃惊,令许多人高兴……

        草莓天生长得很美。不过,她的美并非出于外貌特别出众与身材特别姣好,她美就美在她的言行举止具有流贯始终的魅力,这要比五官端正不差分毫的那种刻板的美更加动人心魄。造化赋予她以独立不羁的个性,她所受的教育——她是作为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长大的——培养了她处处小心如临大敌,行为果敢不宜瞻前顾后。草莓不属于文静的,逆来顺受的那一类型。

美丽的草莓,我的想象


        他酷爱享受生活,如今回到乡下,不可能不感到苦闷。两个弟弟虽然是好心好意的小青年,但眼界极其狭隘,他跟他们没有共同语言;他妹妹三年之内跟她老公生了两个孩子,跟他之间更是隔了一道鸿沟。只剩下草莓这个小姑娘了,……可是,谁会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养女感兴趣呢?有一回,他来到花园里溜达,随手拿根小棍子一路挥过去,打断一株株娇嫩的小黄花。他信步溜达,来到屋顶,抬头一望,看见了草莓。草莓正侧身坐在窗前,若有所思的抚弄一只小花猫,猫儿伏在她膝头,正眯着眼睛咪咪叫,小鼻子晒晒初春灿烂的太阳,似有心满意足之态。草莓身着睡衣,一身洁白的短袖连裙衫,白里透红的肩膀尚未发育充分,非常健康和鲜嫩,一顶小小的睡帽轻轻压住浓密的、丝一般柔软的长发上,脸蛋微微泛红,可以看出草莓刚刚睡醒不久。草莓那细细的、灵活的脖子前伸,那么可爱,那么随随便便而动人心魄,她没系腰带,纤细的腰肢裸露,那么羞涩难当,以至于他看了不禁停住脚步,看呆了。他脑子里突然产生一个念头,不应该让草莓停留在原始的野蛮状态,到时候,草莓可以出落得一个最可爱最温柔的大美人哩!他蹑手蹑脚偷偷走近窗口,冷不防,在草莓白白的光膀子靠紧拐肘处印了一个无声的吻。草莓惊叫一声,跳来,猫儿竖起尾巴跳进花园里去了,他微笑着逮住草莓的一只手……草莓一脸羞红,红到耳根,他便开始取笑草莓的惊恐,邀草莓一块儿去散步,但草莓突然发觉自己衣衫不整,便“比快脚鹿还快”,一下溜进另一间房里去了!

        他突然变得快快活活,心花怒放,因为找到了一件事情来干了。草莓是他母亲的养女,是另一个人的未婚妻。他深知草莓不会做他的妻子。也许,对异性的依恋在他身上爆发了——不错,虽然并非崇高的,高尚的恋情,但确实是非常强烈的,折磨人的恋情。当然,他不是作为毛头小子那样去钟情于异性了。

        他完全掌握了短期内使另一个人对自己倾心的能力,哪怕那个人甚至处处设防和胆小怕事,他也能够办到。草莓很快对他就不再怕生了。他把草莓领进一个崭新的世界。他为草莓谱写歌曲,给草莓上音乐课,给草莓朗读书籍,跟草莓进行长时间的谈话。草莓被搅得昏昏然,他完全征服了草莓。草莓也逐渐胆大,便向他吐露自己的心曲。草莓有时找不到词儿来表达,他便提供词汇,帮助草莓说出来。他对草莓进行教育,并非出于无私的动机,那并不是想激起和发展草莓的才能。简简单单,他只是想吸引草莓亲近自己,并且知道,要把一个幼稚害羞但却自尊自爱的姑娘吸引过来,其办法,智慧的启迪要胜过心灵的交流。他尽可能的施加影响于草莓的头脑,往往夜里草莓从他那儿回房时,草莓的脑子里塞满了新的影响,新的语言,新的思想,以至于草莓无法睡着,直到天亮,草莓唉声叹气,不断翻来覆去,讲滚烫的脸蛋紧贴冰冷的枕头。或者走到窗前,惶惶不安地,贪婪地瞭望沉沉的远方。他占据了草莓的每一个瞬间,草莓已经不能再想到别人了。很快草莓就不再记得还有椰子这个人了。他是个狡猾的人,椰子一到场,他便不跟草莓说话了。但椰子还是朦胧地感觉到,作为草莓的未婚夫,对草莓来说,似乎已经成了一个陌生的外人。可是,出于一片好心,椰子不敢责备草莓,怕草莓难过,椰子还是真心爱草莓,依恋草莓。单独跟草莓在一起的时候,椰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处处顺从草莓。两个月过去了,草莓身上任何独立性和意志都终于消失,软弱的不敢吭一声的椰子当然不可能成为草莓的精神支柱,草莓甚至根本不想反抗他的魔力,草莓的心紧缩着,毫无条件,委身于他了……

      草莓那时大概是尝到了爱情的快乐,但时间不长。他不但没有抛弃草莓,而且对草莓非常依恋,处处关怀草莓,抚爱草莓,草莓本人却完全迷惑了,以至于在爱火中没有找到任何幸福,但又无力逃脱他。有时,他将草莓引诱过来跟自己呆在一处,迫使草莓忘怀一切人和事物。但是到了第二天,他发觉草莓一脸惨白,不吭一声,手脚冰凉,嘴唇上挂着不自然的微笑。草莓不断的背叛着自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动不动就哭,草莓已经没有能力扮好这个新角色了。而他依旧粗豪和喧嚣地寻欢作乐,只有阅历颇深的观察者才能看出他内心的紧张。他戏耍弟弟妹妹以及邻居的男男女女,像是耍木偶一样。他总是眼观四处,耳听八方,高度警觉,别人眼眨眉毛动他都看在眼里,可是,外表上他却像个极其漫不经心的人。每天早上,他都精神抖擞的准备投入战斗,每天晚上,他得胜回朝,庆贺今天处处得手。这种紧张可怕的活动。他并不以为是精神负担。与此同时,婚礼日益临近,他便去劝说椰子,说是有必要将婚期后延,居然说服了椰子,他打发椰子去采购各种物品。草莓这时也开始使他感到厌倦了,他已经不止一次,在疯狂的情欲猛烈地发泄以后,他瞅着草莓。就好像看椰子那样。他心灵最阴冷之处包藏着熊熊烈火,而情感的烈火中却透出阴冷。当着别人的面,他一如既往的鼓励着草莓,一等到单独和草莓在一起,他便玩弄草莓,像猫捉老鼠,或者感到无聊,或者在草莓脚下扮演一条小狗……

        有一天深夜,他独自坐在自己的房间,正用心阅读《诗经》,突然,他听到房门一响,草莓的侍女走进房来。

“你要干什么?”他非常严肃地问。

“小姐请您去见她。”

“现在不行。你走吧……你干嘛还站着?”他又说,侍女站着不走。

“小姐要我告诉您,事情非常紧急,少爷!”

“发生了什么事?”

“请您自己去看吧,少爷!”

他站起来,很气恼地合上书,便去找草莓。草莓一个人坐在屋角落里,一脸惨白,一动不动。

“您要干什么?”他问草莓,口吻不是很亲热。

草莓瞅他一眼,浑身发抖,闭上眼睛。

“您怎么了?你怎么了?草莓?”

      他抓住草莓一只手。手冰凉,草莓想说话,嗓门噎住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发现自己已经怀孕,毫无怀疑的余地了。他有点慌了。草莓的房间距离母亲的房间只隔两步远。他小心翼翼地坐到草莓身边,吻了吻草莓,搓搓草莓的手,轻言絮语劝导草莓。草莓听着他说,不吭一声,门口的侍女暗暗擦眼泪。草莓终于忍不住了,闷生闷气作吞声之哭,泪如泉涌。眼泪是个好东西,好比暴雨,发泄过后,必然安静。待到草莓稍微镇定,只偶尔像小孩般痉挛地呜咽几声的时候,他跪在草莓面前,温柔体贴,许下种种诺言,终于使草莓完全镇定下来,给草莓端水喝,扶草莓睡下,然后走了。第二天早上,吃早饭时,他看到可怜的草莓红肿的眼睛和惨白激动的脸,心里非常不满。吃罢早餐,他邀请草莓去花园里散步。草莓跟着他,像一只百依百顺的羔羊。他开始向草莓证明,草莓必须跟他分手并跟椰子马上结婚,刻不容缓。草莓心头暗暗恐惧,默默瞟了他一眼。他冷静地,有条不紊地说下去“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必须采取行动。”草莓失魂落魄,心里好生害怕,又羞愧的无地自容,毫无出路,沉沉的绝望情绪控制了她,她唯愿一死!于是,只是等着,看看他到底做出什么决断。

“应当把一切都向母亲坦白。”他终于对草莓说。

草莓僵死了半截,两腿发软。

“别害怕,别害怕!”他连连说,“相信我,我不会抛弃你……我会把一切安排好……相信我吧!”

        这个可怜的失身的女人瞅着他,仍似有无限爱怜之意。那是深沉的爱情,虽然彻底绝望,仍旧无限忠诚。

“一切我都会安排妥当。”他道别时这样说,最后吻了吻她冰凉的额头。

        第二天早晨,草莓刚刚起床,便听得门推开了。母亲大人站在门口,他搀扶着母亲,母亲默默走到椅边,默默坐下。他站在母亲身边,神色镇定,眉毛上扬。母亲大人气呼呼,盛气凌人,一脸惨白。草莓瞟了养母一眼,心头一紧,双膝跪下,在房间中央,两手捂住面孔……“那么,是真的了……是真的吗?”母亲弯下腰向着草莓,低声问,“你要回答!”恶狠狠地逮住草莓的一只手。

“妈妈!”他响亮地说,“您答应过我,不侮辱草莓。”

“妈妈,您听着,事情还可以挽救!要是椰子……”他继续说。

草莓一惊,腰杆挺直。

“如果椰子答应成婚!”他有意瞟了草莓一眼,“想一想,采用这个方法,绝不会玷污我们两家的名誉……”

草莓更加恐惧。

“妈妈,您放心!椰子利用草莓年幼无知,没有经验,椰子便……您想说什么?”他见到草莓要向他扑过来,问。

草莓一下倒在靠椅上。

“我马上去找椰子。我要强迫椰子今日就成亲。请你们相信,我绝不允许椰子嘲弄我们。”

“不行……要不得……”草莓忿忿地低声说。

      他阴冷地久久盯住草莓。草莓又不作声了。

      他走过去抓着草莓的手,对着草莓的耳朵低声说:“您相信我。别出卖我们!”他转身就走了。

        这一天,椰子的爸爸不在家,去了省城采购棉毛给家奴做冬装去了。椰子在自己的书房里正鉴赏自己收藏褪了色的蝴蝶标本。突然,椰子感到,一只不大但却沉重的手压住他肩膀。椰子回头一看,他就站在椰子面前。

“您好!”椰子并非毫无窘迫地说。

椰子本想笑一笑,但看一眼他,便收起笑容,垂下手。

“椰子,您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是不是?”他劈头盖脸地问。

“我吗?马上结婚?……那个自然……从我这方面说嘛……不过,您跟令妹那方面……从我这方面来说嘛,明天结婚也行。”

“好极了,妙极了!您真是个急性子爽快人,椰子!”

“这是怎么回事呢?”

“听我说,我都知道了,我命令您不拖延,明天就跟草莓结婚。”他直勾勾地看着椰子。

“等一等,等一等,可是……”,椰子反驳,“为什么是您命令我,草莓她本人同意吗?我对您有点不理解!”

“您不理解?”

“对,是不理解!”

“你答不答应明天就结婚?”

“请原谅!不是您自己再三延迟我们的婚期吗?要不是您干预,婚礼早就举行了。”椰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您答应不答应?您说一句:是或者不?”他一字一顿重复说。

“让我想想……好,我答应,不过……”

“好!你别改口……草莓都坦白了。”

“什么?草莓坦白了什么?”

“你干嘛要在我面前装糊涂,椰子?早知道。我可是你的大舅子啊!”

“我没有装糊涂?我真不懂您说什么。草莓她坦白了什么?”

“您心里明白,如果你不跟草莓结婚,我就宰了你……懂了吗?”

“草莓,您说……,草莓她……”

“真狡猾,老弟,您真狡猾,我算是看穿了你这个人”他微笑着拍了拍椰子的肩膀,“正人君子,样子装的好像!”

他凑过来。对着椰子的耳朵低声说了句什么话。

椰子叫起来。“您是说,草莓?”

“不错,是她,您的未婚妻。”

“我的未婚妻居然干了这种事?她……她……我真不敢想象。”椰子叫起来,“草莓呀!您有罪,您不感到羞耻吗?(泪水从椰子的眼里涌出。)”

“您别装疯卖傻了!您需要对我妹妹负责!”他厉声说:“您好好记住,刚才你答应了,明天就结婚!”

“不行!我办不到!我得先弄清楚,请原谅我!”

“好!”他说,“那就请把您的剑拿出来!”

“干嘛拿剑……干什么?”

“干什么?就干这个。”他轻轻抽出自己的长剑,插入地板。

“您要跟我……决斗?”

“正是!”

“不过,请您舍身处地为我想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够……我也是个正直的人嘛。”

“您是正直人,那就跟我决斗。”

“我跟您平起平坐。虽然我接受的教育不如你,但您别吓唬我,那是妄想,请原谅!”

“好极了。你的剑在哪里?”

椰子叫来仆人:“把剑找出来。你知道,在阁楼,快点拿来!”

“哎,椰子!请听听我的忠告,还是结婚吧!您又不损失什么……而我……请相信我……”

“不行!我知道,要么您杀死我,要么使我重伤致残,但我不能丧失荣誉,要死就死!”

仆人走进来,发抖的手递给椰子一把装在破败的皮鞘里的一柄古老的长剑。

“不过。我不能够现在就跟您决斗,请把决斗推到明天。家父还没有回来,我还有许多事情,不论发生什么情况,总得处理一下吧!”

“您看,您又害怕了,可爱的椰子!”

“不!不!请您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

“你听着,”他吼起来,“忍耐是有限度的……或者,你发誓马上结婚,或者,马上决斗……要不,我就操起木棍把你当胆小鬼狠狠揍一顿,你懂不懂?”

“走,到花园里去!”椰子咬牙切齿作答。

突然,房门开了,老奶娘闯进来,浑身颤栗,一把抱住椰子的腿……

“我的小少爷啊!少爷,他会把你杀了!只要您一声命令,我们大伙吐一口口水,就会把这个坏家伙淹死,下命令吧!”

门口涌来一堆仆人,群情激愤,一个个气的剑发白。

“放开我,你放手!”椰子嚷嚷。

“少爷,我不能放手!老爷回来会怎么说呢?老爷会把我们大伙赶到阴间去的……喂!你们干吗都站着不动手?抓住这个坏蛋,拖出去,打死他!”

“椰子!”他厉声怒吼。

“您发疯了,您让我丢脸,您放开!你们都给我出去,听见了吗?”椰子对着一群人吼道。

“这喜剧怎么收场?”

“明日我去找您,现在我拿这个发疯的老太婆没有办法?”

“嘿嘿!我早看到,跟您这种人,不必多费口舌!”他说完,就操起一根棍子。

椰子使劲推开老奶娘,挣脱了,拿了剑,穿过几张门到了花园。

        他紧紧尾随。他俩走进一座国风的木凉亭,将身后的门反锁,拔出长剑。椰子曾经学过一点儿剑术,但如今未必会跨出箭步进行攻击了。两人剑锋交叉,僵持了。他显然占了上风。椰子气喘吁吁,脸发白,困窘地盯着他的脸。正在这时,花园人生鼎沸,发群人向凉亭跑来。突然,椰子听到了老人撕肝裂胆的惨叫,椰子听出是自己的父亲。老人没带脑子,披头散发,跑在众人前头,绝望地挥着手……

        他突然使劲,剑锋一转,将椰子的剑打落在地。

“老弟,结婚吧!”他说,“你不必决斗了。”

“不结婚!”椰子回答,闭上眼睛,浑身发抖。

“你敢不结婚?”他吼叫。

椰子否定地摇摇头。

“那感情好,你去见阎王吧!”

        可怜的椰子颓然倒地:他一剑刺中了椰子的心脏。门被撞开,椰子的父亲冲进凉亭,但他早已跳窗逃跑……

庭院深深深几许


        过了两个小时,他走进草莓的房间。草莓惊恐万分,迎面奔过来。他默默一鞠躬,抽出长剑,对准椰子的画像的心脏猛刺一剑。草莓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失去知觉……他又去见母亲大人,“妈妈!”他说,“我们报了仇了!”可怜的老太太吓得发抖……

        过了一星期,他去了省城。过了两年,他又回乡下,全身瘫痪,不会说话。他回来时,无论是母亲大人,还是草莓,都已不在人世,而他自己不久也死了,死在冰冷的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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