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近距离地凝视“癌症”二字。
我高二的时候,有一天中午像往常一样中午放学回家吃饭,母亲也依旧在给我准备午饭,我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吃饭时候,太过于平静,我有一些疑惑,我望向母亲,她眼眶微红。
我意识到可能有事情,我问:“妈,你怎么了?”
她立马哭了,颤抖着身体:“妈前段时间去医院检查了,今天结果出来了,癌症。”
我懵了,怎么好好一个人,突然就得了癌症了?
上个周末喜当外婆的母亲刚参加玩姐姐孩子的满月宴,在这如此高兴的日子里突然的噩耗让我们觉得晴天霹雳。
那个中午,上学路上我哭的泣不成声,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身而为人,最绝望的是可以痛斥命运不公,却终究无力扭转命运。
母亲得知结果的第二天就入院了,父亲和姐姐一直陪在她身边。我因为忙于学业,自己一个人在家里。那段时间,我因为恐惧而彻夜难眠,但我不希望母亲感到害怕。
癌症手术有风险,术前需要做很多准备,所以动手术的日子被往后推了几天,阴差阳错的安排到与我生日同一天,我觉得命运太过不公,我出生的日子却面临母亲生死未卜的情况。那天,我前往医院正赶上快要进手术室的母亲。她被姐姐搀扶着,术前准备已经将她折磨的不成样子,看到我虚弱苍白的笑了笑:“你看我,以前觉得上台阶多容易,现在我觉得走平地都太费劲,太艰难。”
我永远记得母亲进去手术室,门缓缓闭上那刻她望向我的那一眼,这一眼意味着什么,或重生或永别。我泪如雨下。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主病房的病区安静的可以。我看到一个身穿病号服的中年妇女拎着一只保温饭盒,面色平静,看模样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我想,我的母亲有朝一日也会习惯这样的生活么?
术后,母亲开始接受化疗,我亲眼见证了母亲一头乌黑的长发掉的所剩无几。开始她无措看着这些掉发,一直对着镜子哭,后来就变得坦然,开始挑选自己喜欢的假发类型。我看着如此,心酸和苦楚都小心翼翼地藏在肚子里。
距离那段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快两年,母亲恢复的很不错,头发已经重新蓄回来,整个人状态很好。她告诉我,这次癌症让她看开了许多事情,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为难自己,要好好的活着,热爱生活。
有时候,在生命的某一瞬间,会发现很多不可抗拒的事情,但我的母亲教会我,认真的忠于自己,热爱生活,每一天都是人间值得,这样看来,那些不可抗拒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谁说生命长不过百年,短不过朝露,我只知道,人间值得,任何时候,都要用力,更用力的活下去。